《意阑珊(穿书)》
说话人音色冷淡,透着哀怨。
回答她的是长久的缄默。
程以宁看不到场面,却也能从凝固的空气里品到一丝尴尬和可怕。
最后还是朝瑰出来打圆场,“我们不过要你一个承诺,皇兄不必动气,为了一个外人伤了内部和气,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外人”和“内部”咬字格外重。
“李容月,”李自蹊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但这几个字掷于阴暗又空旷的隧道里,就像是阎王喊着生死簿上的名字。
要不是知道容月是他胞妹,程以宁都以为他动杀心了。
李自蹊:“你胆子不小啊。关穆要报仇,周梦蝶想翻案,又在战死沙场的将士们灵位前,逼问我,给我施压。时间人物地点,你都选得很好,唯独你忘了一点。”
这次停顿了很久,久到程以宁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他道:“你以为,我们走到今天,还有什么心可言吗?”
语气里的淡漠,冰冷刺骨,足以封冻住世间一切。
一股寒气自脚底灌进,程以宁吓得打了个寒颤。在她心中,李自蹊稳重温和,接人待物举止有礼,如风似水,没想到这风这水也有狂风暴雨的时候。
程以宁甚至从这狂风暴雨里嗅到了那一点点抑郁轻生的味道。
李容月何等聪明,程以宁都能察觉出李自蹊的不对劲,相处多年的妹妹自然比她更懂眼下顺毛要紧,忙道:“皇兄孤寡多年,身边有个贴心人照拂着,做妹妹的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怕只怕,这人不仅不贴心,反而间接抑或是直接添堵,那还不如梦蝶……”
李容月的声音戛然而止,估摸着李自蹊给她眼神警告了。
“李容月,此话我只说一次,别在我面前耍手段,我不是李才良,我不愿看到从共同解决问题的我们,到最后变成解决对方。”
李自蹊继续:“你说,不要伤和气,可从你计划逼迫我那一瞬间,有没有顾虑过这些?”
“哥哥,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眼见着赐婚圣旨就要下来了,我怕哥哥心慈手软……”
说着说着,就带起了哭声,李自蹊烦躁道:“行了,我有分寸。关于她的事,我前不久表过态,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会是那样的态度。”
“你们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接着是一阵细碎的响动,周梦蝶扶着朝瑰,经过李自蹊身边停下,道:“晋王殿下,我不仅仅是为了翻案……”
低低的声音里透出的羞赧,引人遐想。
李自蹊道:“那以后就只为了翻案吧。”
良久,朝瑰扯了扯她的袖子,暗示她适可而止,周梦蝶仍然嗔责道:“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自蹊真是有本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弄哭了两个姑娘。
三人就这么走了,程以宁这下可犯了难,她也想跟着出去啊,出口可能在他们,而李自蹊还没走,这可如何是好?
纸钱的焦糊比之前很大了,燃烧过后的灰烬气息,浸染着颓败之意,使得程以宁起了大着胆子看烧纸钱的人究竟是何表情。
光忽然灭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程以宁倒吸一口凉气,按下去要惊呼出的声音。心以为李自蹊要走了,轻轻移着步子,靠近拐角。
一阵窸窸窣窣,似是衣袍摩擦声,随即程以宁感觉道右肩膀被重重一摁,背部猝不及防撞上了墙,一股凉意袭上脖子——她清楚,不是刀,就是剑。
谁?李自蹊?还是随后跟进来的杀手?如果是杀手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阵阵清香直直闯入胸腔,如同被揉碎的月光闪着星零耀眼光芒,里头浮着一丝青草的清甜令她意识到这个人是没有危险的。
程以宁大着胆子扯了扯他另一只没有拿兵器的衣袖,小声问:“是、是李骞吗?”
程以宁明显感觉到脖子上的冰冷没那么紧迫了,可也没要放下的意思。
眼前的情境,跟方才别无二致,一天内脖子被架了两次剑,一个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李骞该不是想要她的命吧。
熟悉的声音中捎带颤音喊出自己的名字,是愣了一下,随即想到李容月的话,维持着姿势没有做出回应。
就这呼吸间的功夫,李自蹊察觉到自己的后背抵上什么。
只听到面前的人颤抖着,道:“你是不是在三个月前就想杀我了?”
话是深吸一口才说出来的,两人贴得非常近,这一细节不难感受到。
她身量并不高,光洁的额头将将到她下巴处,倘或忽略彼此手里的利器,此刻的距离和姿势与调情无异了。
程以宁仰头说话一张一合呼出的热气,恰好拂在他下巴处,痒进心底。有些心猿意马想靠近那处,但手里的匕首和背上的利器都告诉他有多不合时宜。
程以宁同样也看着他,只因周遭过于黑暗,相交的视线无人知晓,眼里的意味无法窥探。
李自蹊终于率先放下匕首,开了金口,“我倒是谁,原来是程家大小姐。本王还以为这皇陵进了盗墓贼,这才有所冒犯,对不住了。”
台阶是给了,但程以宁没有要下的意思,仍然用剑抵着他。
李自蹊罕见地自称本王,又着重强调这是皇陵,潜台词是在告诉她,杀了他伤了他,自己活不成不说,全家都要跟着遭殃。
程以宁不傻,但她仍然执拗地想要李自蹊回答。
她冷哼道:“左右你都是要杀我的,还不如先下手为强。何况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出去以后不就一张嘴任我说?”
李骞身子前倾,单手臂撑着墙,捏着她的下巴,低下头眯眼看向怀里的人,压着嗓子道:“威胁我?”
话是这样说,但他的动作却不像被威胁那般束手束脚,反而下巴被捏得生疼的程以宁差点呻吟出声。
“你若不是方才到的,那应该也瞧见了,连李容月都不敢明目张胆逼我,你倒直接上刀子了?”
李自蹊捏她下巴的拇指加重力道摩挲着,许是过于黑暗,没掌握好角度,竟摩挲到了下嘴唇上,两人都怔了一下。
他感受到少女嘴唇丰润,她领略出修长的手指间氤氲出的清雅。
哐当一声,匕首落地。
李自蹊轻笑一声,并不回头,只顺着声响一个侧踢,将东西踢出八丈远,身子却没移半步。
咂摸出了什么似的,李自蹊撑墙的那只手扶上腰际,弯下一点点身,低声道:“程大小姐,心不稳,刀才会掉。”
他音色本就出挑,压低声音说着什么时,像恋人耳语。是浸了蜜的毒药,明明知道吃了会死,仍然甘之如饴,只为品尝到那一点甜。
程以宁羞愤推开她,欲去寻匕首,擦肩之时,李自蹊信手拉过她小臂,将人扯回。因用力过大,像是掼在墙上,程以宁吃痛叫出声,下意识伸手摸肩。
李自蹊甚少跟女子有肢体接触,手劲拿捏不住,一时弄疼她,心惊了一下,在她伸手之前已揉上痛处了。
黑暗中,李自蹊轻叹息,开口道:“想知晓三个月前的事,直接问便是了,何必舞刀弄剑,容易受伤的……”
说着,还轻拍了他自己的胸,好似真的伤心不已。
程以宁向来吃软不吃硬,加之方才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触碰,脑子有点糊涂了,不清他话是真是假了,心烦意乱道:“那究竟是谁非要我死啊!你最近不是跟李明辉走得近吗?就不能阻止一下嘛?”
李自蹊帮她揉肩的手一顿,“他还在下毒害你?”
程以宁:“不是!现在比下毒更恶劣了,明目张胆叫人地拿刀子捅我了!”
“你可看清模样了?”
“模样没看清,不过那匕首是他的。哎,我那匕首呢……”说着,程以宁便蹲下去摸索,伸手却是一双靴子。
李自蹊不禁笑了,蹲下去轻轻握住程以宁手腕,“你靠墙坐着,我来吧。”
李自蹊气息喷薄在她的鼻尖上,意识到两人距离非常非常近,脸重新热了起来。
李自蹊打开火折子点燃墙壁上的油灯,昏黄的烛光驱散了黑暗,一时间,程以宁感觉眼睛麻麻的。
“应该是群芳楼的人。”李自蹊背对着她,低头的模样似是在观察匕首上的纹路。
“群芳楼?!”程以宁一下就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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