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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夫妻重生后》

14. 比门第

内围场上,所有人都忍不住提起了心。

发狂的马不停地甩着尾,蹄子踏过的地方扬起尘土,眼见就要朝那位茫然无措的孱弱女娘冲撞过去了。

心肠软一些的贵女和儿郎不敢继续看下去,抬手遮住了眼睛;热切些的,站在原地干着急,却也没有能帮上忙的法子;还有几人神情复杂地瞧着这场面,隐晦地互相换着眼神,不约而同地在对方眼里看到了计划被打乱的心烦意乱。

不管众人心绪如何纷纭,但有一点是确凿的。这一回,薛家那位贵女就算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了。

内围场中心,薛时依反应很快地夹紧马腹,单手拽住缰绳,又扬起马鞭,催促马儿赶紧跑起来。

愣着等死吗?她才不要。

上辈子下了多少苦功夫才学好了骑射,现在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沈朝英给她牵的是匹好马,虽然与主人不相熟,但听命令很快。几个呼吸的功夫,疯马和她不断缩小着的距离又拉开一些,勉强多了点转圜的余地。

但这只是缓兵之计。

发狂的马儿跑得比正常马匹要快,虽然薛时依已经很努力了,但继续追逐下去,迟早会被赶上。

围观的贵女儿郎们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在众人瞩目下,她沉心静气,余光注意着后头的情况,预备挑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弃马跳下。

忽然地,后面不远处出现一个白衣身影。

陆成君骑在马背上,神情凝重,手持长弓,对准着那匹发狂的花马。他唇动了动,尽管她听不到,但是能看出他在说——

“别怕。”

薛时依报之一笑。

没关系,她不会怕。

上辈子被山匪追杀,她一个人策马带着发烧的他逃命,那时候箭矢和刀剑都在后面追,她都没怕过。

如果陆成君也重生了,他会想起的。

但可惜,这些过往注定得她一个人留在心里了,此后也不会有宣之于口的机会。

围观的人被这一幕点醒,“对啊,取箭来,把那疯马放倒!”

“人命关天,赶紧的!”

薛时依也没有放松,她伏低身子,继续策马。既然他们要挽弓,那她得尽量离远点,不然容易被误伤。

一碧如洗的晴空飞过婉转的鸟雀,脆鸣声声。如果没有这出意外,这本该是节不错的骑射课。

如果这真的是意外的话,她默默地想。

看准时机后,陆成君很快便放了箭,连着射出的几只带皮铁箭全都正中马膝,让那牲畜忍不住长长嘶鸣一声,卸了力气不再疯跑,最后轰然跪在地上。

其余热心人也帮忙举弓射了几只箭,零零散散地落在疯马附近,起点助兴的作用。

远远候着的侍从们拿着网过来了,好把这马兜住,免得再生波折。

好歹是脱险了。

疲于奔命的贵女舒一口气,不再紧拉着缰绳。

但下一刻,一只箭轻飘飘地飞过来,不偏不倚地落在薛时依骑着的马儿旁边。

辛勤奔波了半天的马儿哪受得了这种刺激,立马扬起蹄子长鸣。

“谁!”

薛时依震惊地朝不远处的人群递去一眼,有个面目清秀的少年红透了脸,连忙朝着她作揖道歉,瞧着不是成心作恶的。

但对不准就别放箭啊,这下可把人害苦了。

她慌忙松了脚蹬,弃马而跳,在草地上滚了两圈才堪堪停下。小臂护着脑袋,手肘狠狠擦过草地,随即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不用看也知道定然破皮出血了。

薛时依疼得直咬唇,小性子一下上来了,她也不顾体面了,闷闷不乐地在原地坐着给自己揉。

委屈不受控地漫上心头,哽在喉中,又在眼眶里晃晃悠悠。

哎,真想问问老天为什么这样为难人。她又没做坏事,还救了人,可祸事怎么躲也躲不过。

该怨谁呢?

是怨那只好心办坏事的箭矢,还是怨她自己上赶着帮忙,最后又不落好,或是怨游芳雪这个一切的源头?

胡思乱想之际,有人屈身单膝跪在薛时依面前,遮下了晴日刺目的光。

微风带来他身上淡淡的荃芜香,陆成君身姿挺拔,即使这样跪下也比她高出一截。

所以他弯了腰,眉梢里都是关切,低头问她:“很疼么,伤着哪儿了?还能走吗?”

薛时依想,无论是出于对熟人妹妹的照拂,还是出于夫子对学生的爱护,他此刻的担忧与温柔都是真真切切的。

本来还想忍忍泪的,但有人安慰,反而更加拦不住泪珠。

“不疼,能走,我就想坐一会儿。”

她真要夸自己一句铁骨铮铮,小臂可能都血肉模糊了,还能嘴硬说不疼。

说完就后悔了。

薛时依抬了头,泪眼朦胧地望他一眼,又默默埋下头擦眼泪。

这一眼再寻常不过,可有人却呼吸一凝。

只觉得水光盈盈,楚楚可爱,全都难以形容。

陆成君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善人。

他从小待人接物,一贯温润和善,但真正动手时不念旧情,从不心软。父母愁他面热心冷,政敌骂他口蜜腹剑,他觉得并无不好。

但是遇到薛家女娘的这几回,他总是在心软。

他从前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好心,好心到会帮素昧平生的女娘拾手帕,好心到譬如此刻,他为她的伤而心疼动怒。

如同着魔一般。

这不像他,却又叫他心甘情愿。

“今日马匹之祸,我会找出幕后主使。”陆成君说。

薛时依愣了下,低低地哦了一声,心想这话他合该跟他表妹说,跟她说干什么。

况且,她也要抓凶手呢。

她现在想得很清楚,这事要怨就得怨那个背后使坏的,不然她也不会凄凄惨惨地摔这么一回。

“时依!”

罗子慈小跑了过来,眼泪汪汪,“你怎么坐在地上不动,腿是不是伤着了?我背你去找医师。”

她说着就要上手,薛时依连忙起身,“没事的,只是手臂擦伤一点。”

见好友真的没什么大碍,罗子慈松了口气,不再提心吊胆。

接着,她便拉平了嘴角,眉眼里展露淡淡不高兴,有种风雨欲来山满楼的势态。

薛时依心虚起来。

果然,下一刻,罗子慈揪着她问:“内围场那么多人,你去逞什么英雄?”

如果不是顾及陆成君还在,她就要大喊了,那人有几分好,值得她去救?

只不过是前世与她夫君纠缠不清的一个表妹。

薛时依低下头,“太紧急了。”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是游芳雪的,但若一开始就知道,她也会去的。

救人,不管那么多的。

罗子慈默然两息,最后声音低下来。

“今早你来得晚,没看见她们欺凌游芳雪。以宋月兰为首的那一伙人,平日最爱仗势欺人,她们笑她衣裙太朴素,笑她手上生茧,家境贫寒,还把常挨着她坐的戚家女娘拉走了。”

“宋月兰说有东西送游芳雪,要她好好受着。今日的骑射课,她们几个也没上马。”

“她们这样嚣张,是因为知道那位女娘没有靠山。千山书院里凡是家中官位低于六品的学子,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罗子慈并不是刻意不告诉薛时依,只是她真的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也不觉得有为游芳雪出头的必要。

这种事太常见了。帮了一个游芳雪,还会有被欺负的李芳雪、孙芳雪,怎么帮得过来?况且寻常人也帮不起。

可她没想到,薛时依真的去救人了。

明明才相识不久,为何要为她做到这地步?

想到这里,罗子慈心里便生了些许酸涩,像是猫儿在咬人,像是即将失去某颗独属于自己的宝珠。

可是如果薛时依真心要为游芳雪出头,她也会站在薛时依身后的。

“你要去找她们问问么?”罗子慈问。

“要的,”薛时依拍掉身上蹭的尘土,“天子脚下,怎能容他们这样仗势欺人?”

*

她们两人在前头走,陆成君就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跟着。

见人过来了,聚在一起的贵女儿郎们连忙从人群里捉出一人,欢声笑语地往前送。

“薛女娘,这就是刚刚放冷箭的混账!”有个人高喊着。

夏侯秋睁大了眼,被自己的好兄弟们绑到前头来,想逃也逃不掉。他脸涨得通红,直僵僵地立在薛时依面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对,对不住,我是想要帮忙的,可手抖了抖……”

“女娘若要出气,尽管打我吧!”

少年没骨气地闭了眼,彻底没了法子。他身旁的朋友笑得很放肆,浑然不觉夏侯秋心里有多忐忑。

他后背不断地发凉。

面前的可是薛时依啊。

从前她很少赴宴,也很少在人前露面,所以大家都对她不甚了解。

可最近他听说了不少事。

之前的赏花宴上,忠勤伯府的姜景桃惹了她不快,被当众下脸,回家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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