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今天掉马了吗》
洪彪晃悠着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情形:红木桌椅被推得东倒西歪,地上碎瓷遍布,浑浊的茶水蜿蜒成河,一路流到了门口。
而屋子中央,赵德令正背手而立,气得脸歪嘴斜,平日总是挂着假笑的脸紧绷着,连官帽都被随手扔到了一旁。
“呦,赵大人今个这是怎么了?”洪彪斜眼扫了一圈,抬脚绕开地上的水渍,笑着道:“我还没见过您生这么大的气呢。”
差人去叫他时,已是三刻钟前,赵德令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更是忍无可忍,偏生这洪彪依旧不急不慢的,半点不在意。
他今日照旧是一身黑,脸上扣着面具,只露出双漫不经心的眼,态度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甚至隐隐透出些许戏谑。
看到来人的那一刻,赵德令眼底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连追究他嘴欠的力气都没了,只冲着他嘶吼道:“你还敢问!这次被谢皖南夺走案子,全是因你办事不利!”
他一拍桌子,胸口随着情绪不断起伏:“最近的事,你哪一件办好了?还有昨日,怎么不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偏要逞强去,果然可好,真中了谢皖南的计!若不是本官派人前去接应,今日公堂之上,怕是站得就是你了吧!”
“大人这是哪的话?我办事不利?要不是我出手,王泊川有那么容易死吗?”
洪彪丝毫不理会他的歇斯底地,顺手拉过一旁的倾斜的红木椅子,坐了上去,语气轻描淡写。
“大人就更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昨日我若没甩开谢皖南,指望大人派去的人,我看我早死了八百回了。”
他不满地哼了一声,按了按肋骨的伤。幸好昨日选的楼层高,有了意外尚可借地势脱身,否则那几人前后夹击,自己还真是难逃此劫。
至于赵德令的人,就是一群废物!
自己受了伤都比那人跑得快,若在平时,指不定谁救谁呢。
“他死了又如何?本官要得是这案子万无一失!”
赵德令一见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便来气,只能竭力稳住自己,低吼道:“如今案子被谢皖南牢牢抓着,你告诉本官,往后该如何收场?”
“不就是个谢皖南吗?也就那么回事。”洪彪往椅背一靠,二郎腿翘得老高,语气颇为不屑,“更何况有我家主子在,大人你有什么可怕的?”
“你!”赵德令被他这副轻慢的态度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谢皖南声名在外,你真以为他是好对付的?今日不过是他没实证,暂不追究罢了。”
“如今他连本官身边的仵作都调走了,摆明了是要在清平常待,将这案子查到底!你让本官如何置之不理?”
他不敢深想,凭借谢皖南的能力,有朝一日,若真被他查出些什么,自己会落得什么下场。
洪彪有背后的人护着,自然是一身轻松。可他呢,怕是首当其冲便被推出去当替罪羊的。
就像他当时,毫不犹豫就弃了王泊川一样。
洪彪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嘲讽,“查便查呗。反正人证物证都指向我,与大人你又无干,只要没有实证,你这县令的位置,照样坐得稳稳当当的。”
他面具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话说的毫不客气,“再说了,真查到什么,自有上面的人担着,轮得到你在这儿急赤白脸?”
赵德令捏紧了掌心,眼中情绪复杂。
他知道洪彪说的是实话,那位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确实不是一个谢皖南能轻易撼动的,若真有那位护着,自己这条命起码还能保全。
话虽如此,但洪彪这副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模样,着实让他无比憋屈。
清平虽小,可自己到底是一县之主,在这儿不说是呼风唤雨,起码人人得尊称他一句赵县令。
洪彪背后的人再金贵,他也不过是个跑腿的下人,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张狂?
“洪彪,”赵德令咬着牙,到底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句话,“你是过来帮本官的,最好还是记得点你的身份。”
洪彪却像是没听见,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得了,大人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回了。外面还有弟兄等着我安排呢。”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回头瞥了眼赵德令,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
“对了,如今王家倒了,可这月的瓷器还没着落呢,主子还在等着用,赵大人得空,还是尽早安排一下吧。”
依旧是命令般的语气,赵德令心口发堵,良久才不干地应了句:“知道了。”
待洪彪的人影消失在门口,他怒吼一声,抬脚将方才洪彪坐过的椅子踹翻在地。
红木椅倒到地上,发出轰隆一声震天响,却依旧压不住他心头的怒火。
这废物仗着背后有人,竟真把他这县令当成呼来喝去的摆设!
可偏偏,他此刻还得仰仗那背后的势力撑腰,只能忍着,动他不得。
赵德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怒火平息,只余下沉沉算计。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乌纱帽,拍了拍上面的灰尘,继续戴到头上。
罢了,先顾眼前吧。贡瓷的事若是办砸了,别说县令的位置,怕是连身家性命都难保。
——
谢皖南的话果然是无比管用,之前三推四推,耽搁了数日的调任聘书,经他昨日一放话,今日便马不停蹄送了过来。
李洪威满脸红光地捧着聘书,亲手递到云裳手上,“恭喜恭喜啊!云仵作,跟着谢大人可是升官了啊!往后前途定不可限量!”
他拍拍云裳的肩,打心眼里替他高兴,“虽说咱们共事日子不长,可你这小兄弟的本事和气性,我是真佩服。往后若真入了大理寺,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同僚啊。”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暗暗有些惋惜。入了大理寺这等好去处,怕是难得再回清平常驻了。
这般有本事、性子又敞亮的年轻人,相处起来最是畅快,往后想找个能说上话的同僚,怕是不易了。
云裳素来知恩图报,李捕头虽在县衙当值,却为人正派。那日柳氏的事上,他护着她,替她说话,这些她都记在心里,此刻望着对方眼里的恳切,心里更是一暖。
她去衙县只为复仇,却没想过阴差阳错,竟结识了如此以诚待人的性情中人。
“李捕头这是哪的话。”云裳勾了勾唇,语气轻快,“我在哪不是办案?案子未了,往后衙门里还有的去呢。”
她将聘书折好放进怀里,抬起头时,眼中笑意越深,“再说了,您入衙门早,往后我若遇到麻烦,还得劳烦您呢。”
“那感情好啊。”李洪威挠了挠头,笑得一脸憨厚,“届时尽管叫我!你们要对付的洪彪那么狡诈,再不济,我跟手底下的兄弟也能出份力啊!”
云裳点头应下,眼里全是真切的感激。
衙门的事儿多,李洪威办完事也不便多留,同云裳寒暄了会儿,便打算起身告辞。
临走时,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不由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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