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今天掉马了吗》
云裳手中的茶盏轻轻一颤,置在案几上,发出一声清响。她悬了许久的心终于缓缓落定。
赤峰面露喜色,听到声音的瞬间就迎了上去,只见赤行和赤岸风尘仆仆地踏入院中,身后还跟着一位陌生的年轻公子,一袭月白长衫,眉目间透着几分闲雅,与二人火急火燎的神色格格不入。
“启禀大人。”赤行抱拳禀告道,“这紫灵参珍贵无比,又极易折损,属下怕出了差池,路上不敢疾行,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谢皖南略一颔首,“无妨!”旋即他的视线越过两人,落在后面的苏清越身上,问道:“这位是?”
闻言,苏清越上前一步,从赤行身后站了出来,从袖中取出了一方紫檀锦盒,双手奉上:“草民苏清越,见过大人,此番特来奉上紫灵参,望解大人燃眉之急。”
一旁的刘大夫大喜,急不可耐地接过了锦盒,掀开看了一眼。那紫灵参须形若草根,初看平平无奇,但细瞧之下,根茎处却微微泛着一丝紫色,药香弥漫,沁人心脾。
确是紫灵参无疑。
“药方残缺,老夫虽无十足把握调制这解药……”刘大夫捻着胡须,眸光看向手中的锦盒,“但有了这紫灵参,愿尽力一试!”
苏清越微微躬身,拱手道:“在下不才,家中也是从医,大夫若不嫌弃,在下愿尽些绵薄之力,可同您一起研制这解药。”
“你还懂医术啊?”赤岸瞪大了眼睛。
此人能拿出这药已经足够稀奇了,这副模样,他怎么也无法将这人和医者联系起来。
苏清越不置可否。
他不知打哪又把那柄折扇拿了出来,此刻轻摇着,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道:“略通医理罢了。”
谢皖南与刘大夫交换了一个眼神,终是点头应允。
刘大夫虽对这年轻人半信半疑,可眼下情势危急,多一个人,便是多一分把握。
于是他没再摆什么医学名士的谱,只是点头道:“既如此,那事不宜迟,随老夫来吧!”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煎熬的,随着二人的离去,屋内立马静了下来,陷入一片沉寂。
柳氏的生死直接关乎着本案最后的走向,是以一行人也没了干其他事的心思。
谢皖南拿了几份卷宗在案桌前看着,赤行与赤岸抱剑分别倚着两边柱子,目光不时扫向门外,沉默着等待消息。
饶是一向话多的赤峰,此刻都安安静静立在赤水身侧,一言不发。
云裳的视线落在床上的柳氏身上,她半侧着身子,脸颊靠在枕边,面色无比憔悴。
柳氏中途醒了一次,但意识仍然昏沉,呓语了几句,很快又在药效的作用下沉沉昏睡了过来。
她轻叹一声,默默捏紧了袖中的手,眉间忧色更甚。那刘大夫与陌生公子已离去多时,也不知何时才能研制出解药来。
想起那名陌生的年轻公子,她突然出声:“那位公子……你们是在何处寻来的?”
她这一问,瞬间打破了沉寂的室内。
赤峰憋了许久,现下终于按耐不住,立即接话道:“是啊,我方才就想问了,这人看着就不像个正经大夫,真的可靠吗?”
“大抵无碍。”赤行答道,“属下在临安酒楼里碰巧遇见他时,他主动透露身怀紫灵参,属下便带他过来了。”
“主动提及?”云裳眉头微蹙,疑惑道。
如刘大夫所言,这紫灵参名贵无比,甚至可以说是有市无价,想买都买不到,寻常人得了必得好好珍藏,这人怎会轻易就拱手奉上?
“不错。”赤行点头,如实相告,“属下也曾追问缘由,可他含糊其辞并未透露,只说想见大人一面。”
赤岸忍不住也插了进来:“这人分明早就知晓了我们身份,却故作偶遇。”
他冷哼一声,眼中满是戒备。
初见时他对这人便并无好感,如今提起时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他转向谢皖南道:“依我看,他来历不明,定是不怀好心,大人届时可得当心些,莫被这厮钻了空子。”
被点到的谢皖南头也未抬,继续看着手上的卷宗,闻言只是道:“他若是真能研制出解药,自然是大功一件。”
他指尖轻轻翻过一页,声音不疾不徐:“至于其他……本官自有分寸。”
赤岸见状,也不再多言。自家大人的本事他自是清楚,苏清越虽神神秘秘的,可谢皖南既然默许了他的参与,肯定自有应对之法,用不着他来忧心。
更何况眼下案情紧急,除了相信他,也别无他法。
案桌边的蜡烛一点点矮了下去,云裳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身侧那盏烛台,神色无比专注。
烛火在她漆黑的瞳孔中映出一簇微小火焰,随着烛光晃动明明灭灭。
谢皖南搁下朱笔抬头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他放下卷宗,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她身上。
这个仵作给他的感觉一直是极其沉稳的,饶是那日在王家窑暗室遇刺,明晃晃的软剑几乎要捅到眼前,他也未曾退缩半步,眼神冷静得近乎锋利。
这般胆识,在谢皖南见过的同龄人中实属罕见。
可此刻,蜡油无声滴落,在案几上凝固成堆,他的手就垂在不远处,却恍然未觉,依然目不斜视地盯着那烛台。
明显心思并未放在上面。
在外人看来,云尚的面色一派沉静,可在谢皖南的审视下,却发现此刻他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股焦躁,就连呼吸都比平日里急促了几分。
他在着急。
谢皖南不动声色地扫过他搁在另一侧的手,正无意识地轻叩着扶手,一下又一下,节奏杂乱无章,却有越来越快的趋势。
柳氏的案子不过是一桩投毒案,即便涉及王泊川之死,牵扯复杂,但毕竟跟他一个普通仵作无关,不至于让他如此失态。
除非……
“云仵作!”他忽然开口。
“大人有何吩咐?”云裳猛然回神,指尖一顿,随即迅速收敛神色,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沉静模样。
可谢皖南已经看得清楚——他对此案的关注,远非寻常。
当初邀他协查此案时,一是看中这仵作的验尸能力,至于其二……
谢皖南指尖摩挲着案宗边沿,眼底暗潮汹涌。
则是觉得他过于神秘,似乎身上藏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云尚这个人,就像一册被刻意涂抹的案卷,每揭开一页都暗藏玄机,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而越是深入,便越能发现这个人背后的才能,而那些被遮掩的墨迹便愈发刺目,叫人忍不住想揭开遮掩,一探究竟。
谢皖南欣赏他的才华,却更忌惮他背后深藏的意图。
十六岁因才名被举荐入仕,十八岁力破悬案得北齐皇帝赏识,官拜大理寺少卿,执掌刑狱至今。
在大理寺的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伪装,早已练就一双洞若观火的眼。
而这个云尚,年纪轻轻,却手段老辣。光是那日衙门暗巷那一刀刺向敌人的决绝,便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要说他身上没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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