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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今天掉马了吗》

19. 诛心

云裳凝视眼前逐渐癫狂的衙役,沉声道:“死?你以为一死便能解脱?你可曾想过,你若死了,家中母亲谁来奉养?你那结发妻子,又该如何拉扯稚子?你要将这千斤重担,全抛给她一人吗?”

衙役浑身一颤,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了咽喉。

“我……我……”他喉咙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袖口磨破的线头。

她上前一步,字字诛心:“你活着,他们尚且还有依靠,你走了难道让他们饮风泣血吗?”

这一连串的质问朝着衙役劈头盖脸地袭来,像一把尖刀,瞬间刺破了他内心深处意图逃避的表象。

提及妻子和小儿,衙役浑身剧烈颤抖,再抬起头时,眼里有泪滑落,“我……是我无用……”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会想一死了之呢?

可这世道,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不过是地上的一捧泥,任谁都能来踩一脚,平白让妻子跟着他受苦,老母跟着他受累……

十五年寒暑,他每日披星戴月地点卯当差,穿着这身衙役服走遍了清平县的每一条街巷,可到头来,老母卧病在床时,他连抓副续命汤药的钱都凑不齐。

临到头他才恍然看尽了这官场的腌臜,有些人生来富贵,得以金樽玉盏,挥金如土;可有些人生来便是蝼蚁,命如草芥,任人拿捏。

那些生来就金尊玉贵的少爷们,光是指缝里漏的银钱都够他拼一辈子。

他有时候也恨啊,恨这世道不公,恨那些高高在上的当官的,恨那些家财万贯的富商老板,也曾想过为何这些人里不能多一个他呢?

可更恨的还是自己为何生来就是贱命一条!

当差十五载,一包雪花银就买去了他的半辈子!

衙役的身子逐渐佝偻下去,腿下一软,瘫倒在地,泪水不断顺着沟壑纵横的脸上划过,流了满面。

分明三十几岁的年纪,却比李洪威看起来要苍老的多。

瞧着这个场面,云裳的心好像被重重捏了一下,她深吸了一口气,放轻了声音。

“你可知王泊川一案是当今重案?你若能提供线索,戴罪立功,自会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闻言衙役呆滞的眼珠动了动,在原地机械地重复了几遍,“从轻发落……从轻发落……”

突然他踉跄着站起身,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住云裳,“当真?你说的……可是真的?”

云裳目光流转,望向主位的谢皖南:“谢大人在此,你还有何疑虑?”

“本官亲自作保。”谢皖南微微颔首,应了一声,“你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比如……”

谢皖南紧紧盯着他,目光如炬,“他是不是还许了你别的什么?才值得你为此赌上性命?”

听到这话,衙役仓皇抬头望了过去,正撞上谢皖南那双如寒潭般幽深的眸子,四目相对,他率先低下头,心中发虚。

在这双眼眸之下,他仿佛都剥了个精光,一切被看透了,无处遁形。

沉默良久,他点点头,咬着牙颓然道:“那人还承诺事成之后……许我文银三百两,这笔钱足够我一家老小下半辈子无忧了。”

背后果然另有隐情!

怪不得昨日这衙役嘴里问不出半个字,一副决心赴死的模样,原来是被人拿捏了软肋。

谢皖南眼里划过一抹暗色,冷声道:“那你可料想过若是东窗事发,那人焉能留你?”

“不瞒大人,我此行本已做了赴死的准备。”衙役攥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坚决,“若那人能守信让妻儿无忧,我本就贱命一条,死又何妨?”

云裳皱眉追问道:“那你怎知他是否守信,若是他翻脸不认账,你岂不是平白丢了性命?”

“他一句轻飘飘的承诺,如何比得上大人的金口玉言?”

衙役张了张嘴,一时语塞,却也明白眼前之人说得不无道理。

衙役嘴唇颤抖,眼中挣扎之色愈浓。

“他可留了凭证?那文银又要如何交接?”云裳瞧他神色松动,继续乘胜追问。

提起这个衙役眼中亮了亮,带了一丝希冀,“他说三日后,可去永福客栈寻他,届时他自会给我。”

“我也知此行怕是凶多吉少,嘱托了我结拜多年的兄弟接手,若我此行遭遇不测,便由他代我应约。”

云裳默念了一下客栈的名字:“永福客栈?就在东街那条路上!”

“三日后?”她与谢皖南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凝重,“那岂不是就是明日?”

时间紧迫,谢皖南霍然起身,沉声道:“关于那个黑衣人,你还知道多少,可知他是何来头?”

衙役回想着他的模样:“他身高约七尺,体型壮硕,脚步有力,轻功看似极好。为人极其谨慎,过来时一直蒙着面,言语间并未透露出任何身份。”

“不过……”衙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我怀疑……他或许是赵县令身边之人。”

“何处此言?”云裳眼神一凛,听这描述,几乎已经跟那日的黑衣人对上了一半,自王家窑一案后,她心中隐隐有此猜测,但毕竟尚未经过验证,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衙役喉结滚了滚,缓缓道:“只是那日他来寻我时,似乎对我家情况了解颇深,若非看了衙门的名录,不会对此了如指掌。”

“而且……”他犹豫了片刻,皱着鼻子回忆道,“他身上有股很淡的沉香味,不似寻常寺庙的烧的那种,而是一种很特别的香,倒是很像赵大人身上的。”

云裳垂下眼眸,沉水香浓重,且价格并不算低,清平想必鲜少有人会熏此香。

而赵德令平日爱沉香是出了名的,她至今仍然记得他身上那股熏人的香味,若跟他单独待过,绝对会留下痕迹!

谢皖南自是也想到了这处,他修长的手指在案几上叩了叩,又问道:“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异常?”

“有。”衙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还说让我当日务必当心,最好能避着些,莫要让人发觉。”

他继续回想着当日的情况,越发觉得可疑起来,“可小的本就负责他二人一日三餐的饭食,如何能避?却没想到赵县令会突然回来,碰巧点了我去施粥。”

这一切自然不可能如此巧!

谢皖南冷笑一声,“若那黑衣人真是赵德令的人,此刻怕是已经知晓了你被抓的消息,你且让你那兄弟照常赴约,明日永福客栈,本官要亲自会会那黑衣人。”

他转向衙役,语气稍缓,“你且放心,念你提供了线索,本官审理此案时,自会酌情考虑,不会牵连到你的家人。”

“谢过大人!”提到家人,那衙役眼含泪水,重重磕了个头。

他自己死不足惜,可家人是无辜的,万不可牵连了他们。

云裳摩挲着袖口,忽然想到了另一事,那日刘大夫提到蚀心散时,谢皖南似乎神色有些怪异,却并未细说。

于是她又问道:“你可知那蚀心散是何来头?何处能寻到解药?”

衙役抬起头,拂袖擦去眼角的泪,“那黑衣人并未提起过,只嘱托我将那药分做两份,分别下在两人碗里,待三个时辰后药效发作时,避开那阵儿。”

“不过我看那药分量微小,药效恐怖,应许是什么名贵之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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