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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今天掉马了吗》

2. 试探

云裳死死握紧拳头,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可疼痛却远不及胸中翻涌的恨意。

三个月了,她终于要再次直面这个害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三月前那场祸事犹在眼前,锦州云家,以瓷器名动京城,却在一夕之间大厦倾颓。

一纸罪状突降,满门锒铛入狱。唯有她在长姐的拼死护送下,从密道侥幸逃脱,却从此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而害她家破人亡的元凶,此刻就站在她面前,近在咫尺。

赵德令年近不惑,生得肠肥脑满。滚圆的肚皮将墨绿色官服被撑得鼓鼓囊囊,活像只裹了绸缎的巨大蟾蜍。

他大剌剌地坐进太师椅,目光慢条斯理地扫过众人,落在云裳脸上,“张仵作,这便是今日新招的仵作?”

张仵作连忙躬身作揖,指向身后低眉顺眼的云裳,“禀县令,就是这位,明日即可当值。”

云裳心中恨意翻涌,声音却压得平稳,“草民云尚,参加县令大人。”

“云尚?”赵德令低声重复了一遍,把玩翡翠扳指的动作顿住,浑浊的眼珠在她脸上转了两圈,“这名字倒是雅致,可有什么出处?”

云裳垂首而立,却能察觉到打量的视线如毒蛇般一寸寸爬过后颈,阴冷黏腻,教人遍体生寒。

“大人谬赞,小人祖籍原在锦州安阳,自幼丧父丧母,奔波至清平县,被仵作师父见我可怜,才收留门下,取此名,不过仵作之职,唯崇尚真相耳。”

她装作不懂其中深意,自然地将早已烂熟于心的话说了一遍。

“小小年纪,志向倒是远大。”赵德令神色松动,肥厚的手指一下接着一下敲着太师椅的扶手,“不过仵作可不是靠脸吃饭,光有张漂亮的脸蛋可不顶用啊。”

赵县令当场发难,一时堂上众人都屏息凝神,齐齐将目光投向了立在中央的清瘦少年。

云裳心里一凛,早已料到此行不会这般顺利。

她又想起那夜,爹娘被衙役拷着拽出府门,长姐的身影湮没在滔天火海中。

而她隐姓埋名,如此费尽心机混入衙门,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云家洗冤报仇,绝不可功亏一篑。

绝不能。

“大人放心。”云裳攥紧掌心,上前一步,“小人自幼随师父验尸,虽不敢说技艺精湛,但绝不会辱没衙门威名。”

赵德令不置可否,眼里的情绪变幻莫测。

眼见气氛凝滞,一旁的张仵作适时咳嗽一声,帮着打了圆场,“大人,这孩子验尸手法老练,虽年纪尚小,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当真?”赵德令挑眉,“能让张仵作作保,看来是有些本事。”

他缓缓起身,踱步到尸体旁时随手掀开白布扫了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尸体和云裳之间来回扫视,“这是你方才验得那具尸?可看出死因了?”

“回大人,死者是中毒身亡。”云裳垂眸如实禀告。

“中毒?”赵德令的眼皮骤然收紧,他眯起眼,三角眼里意味不明,“死者是瓷商王家,不容小觑,既是你验的,这案子便交由你跟着李捕头来办吧。”

“务必给本官查得清清楚楚。”赵德令往外走去,最后一句咬得格外清晰。

“草民定当竭尽全力。”云裳俯首称是。

赵德令满意地哼了一声,与她擦肩而过时,肥厚的手掌拍在她肩上,“仵作这行啊,不光要靠手艺,还要学会听命令办事。莫要让本官失望!”

绣着云纹的官服擦过耳畔,带起一阵浓重的熏香气息。

云裳附身称是,竭尽全力才勉强抑制住自己想要躲开的冲动。直到赵德令的身影消失不见,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走出衙门时,已接近暮色,天边残阳如血,映得门楣上“明镜高悬”的匾额也染了一层薄红。

云裳凝视着那四个鎏金大字,嘴角浮起一丝讥诮。

这世间若真有明镜,又怎容豺狼横行,良善蒙冤?

终有一日,她要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斩断这虚伪的公正,让那人的血,真正洗净这块匾。

————

次日拂晓,云裳早早赶往衙门,在转过最后一道巷子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她脚步微滞,回身望去,只见昨日奚落过她的赵勇不知何时跟在了她身后。

他眼底布满血丝,显然一夜未眠,粗壮的手臂拦在巷口,将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你这小兔崽子昨日跑的倒是挺快,不过今日可算给我逮着了吧!”赵勇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昨天落选后,他回家被自家娘们指着鼻子骂了半宿,还在酒肆里被同行冷嘲热讽。

想他赵勇入行十年,最后却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抢了饭碗,这口气他如何咽得下?

“抢了老子的饭碗,还想安稳当差?”

赵勇啐了一口,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仵作这碗饭,可不是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想端就能端得起的!”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膀大腰圆的同伙,三人呈合围之势将云裳堵在墙角。

此时天光未明,街上一片寂静,几乎无人注意到这条幽深小巷。

云裳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心中不断思索着对策。

她武功不算多出色,当年跟姐姐一起出门游玩遭遇土匪,事后为了自保跟拳馆的师父学了几招防身。

若只有赵勇一人,她还有把握对付,可三个人加起来……怕是有些困难。

“几位有何指教?”云裳小心周旋着,背在身后的手腕轻翻,一柄薄如蝉翼的验尸刀已滑入掌心。

“指教?”赵勇冷哼一声,似乎是觉得可笑,他狞笑着上前一步,拳头掰得“嘎吱”作响,“老子今日就教教你这行的规矩!”

说罢,伸手去揪她的衣领。

云裳眼神一冷,在他抓来的瞬间侧身避过,趁其不备将手里的验尸刀划了过去。

那刀薄如蝉翼,却锋利无比,刀锋过处,赵勇的手腕顿时绽开一道细长的血线。

赵勇只觉腕间一凉,还未察觉到痛意,血已经顺着腕骨流了满手,滴答滴答流向地面。

“你……”他踉跄后退,发出一声怒吼,没想到这小子还留了一手。

身为仵作,他再清楚不过手腕连着浑身经脉,这样下去不消半刻便会失血过多而亡。

他慌忙撕开一片衣角裹住了手腕,阴鸷的目光死死盯住云裳的脸,“好啊!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阴。”

余下两人见势不好,对视一眼,抡起墙角的木棍,同时冲了上来。

云裳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薄刃,正欲迎击。

“衙门重地,岂容肖小放肆!”

巷外忽地传来一道清冷嗓音,如珠玉相击,泠然生寒。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狭小的巷口一道颀长身影负手而立。

那人约莫弱冠之年,身形挺拔,玉冠高束,生了一副清贵如玉的好相貌,通身气度矜贵不凡。

那两人听到动静脸色骤变,待看清来人不过是个锦衣玉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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