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们不是宿敌吗》
楚天青站起身来,走到了教室另一侧。
郑相宜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一叠笔记本。她手里握着一支红笔,正在给同学讲解一道压轴题。她的头发扎得一丝不乱,目光也没有一丝停顿,眉眼带着天然的冷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却又忍不住多看几眼。
郑相宜的座位附近还有一股淡淡的柑橘香气,清爽又干净。
楚天青很喜欢这个味道。她双手背在身后,等到郑相宜停笔,才说:“郑相宜……郑同学,你好,我是新来的转学生,刚刚听说你是数学课代表……下节课有一场数学随堂测试,对吗?我可以问一下考试的范围吗?”
郑相宜抬头看她,愣了一秒。她注意到楚天青身上穿着白色短袖和宽松长裤,布料干净,却有些发皱,袖口还起了点小球。
郑相宜的语气更加温和:“嗯,这一次考试内容包括函数、数列、不等式、概率论,还有圆锥曲线,主要是历年高考压轴大题,可能会有点难。”
楚天青认真点头:“之前我都是在家里自学的,也做过一些高考真题。不过我听说,去年高考改革后,题型变化很大,所以有点担心自己没复习到重点。”
“在家里自学?”郑相宜惊讶地问,“你以前的老师没教过你吗?”
楚天青当然不想让同学知道自己的过去。她编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我喜欢自学,这样效率很高。”
郑相宜果然没有追问,还笑了一下:“我也是啊。”
话音未落,上课铃打响了。
全班同学陆续回到各自的位置,教室再次安静下来。
楚天青快步跑回座位,端端正正地坐好,目光落在纪明川身上,他已经回来了。
他打来了一杯热水,放在桌前,修长手指轻轻拧开瓶盖,水蒸气向上升腾,白雾缭绕。他拿出一支签字笔和一张草稿纸,整个人看起来松弛又自然。考试即将开始,他丝毫不觉得紧张。
楚天青心里暗想,她也要学会这种冷静从容。
她把保温杯从书包里拿出来,想到今天早晨爸爸妈妈送自己上学,她不禁恍惚了一瞬。
休学两年,重回校园,妈妈已经为她付出了许多,她内心深处时常感到愧疚不安。
她答应了妈妈,从今以后,要做一个正常人。
她还在胡思乱想,数学老师走进了教室,手里还抱着一沓试卷,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
“你就是新转来的那位同学吧?”数学老师走上讲台,“我姓钱,你可以叫我钱老师。这次的试题难度不低,你不会的可以不写,空在那里就行了。”
钱老师看起来三十多岁,个子不高但气场很强,说话干脆利索。她把试卷“啪”地一声放在讲台上,迅速分成几叠,交给前排的同学分发。
试卷从前往后传递,很快就传到了楚天青的手里。
楚天青坐直了身子,开始审题,过了一分钟,还没动笔。
全班同学,包括坐在她前面的纪明川,都在争分夺秒地打草稿,唯独楚天青还在发呆,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其实已经把高中知识学完了?
先前她还担心自己精神状态不稳定,又缺乏系统性的辅导,或许会遗漏一些关键知识点。但眼前这张试卷,让她找回了一点自信。
她不再犹豫,拿起一支圆珠笔,飞快地答题。
坐在前排的纪明川听见她“唰”地一下翻页了,而他还没做完选择题。签字笔在他手里转了一圈,他保持冷静,继续在纸上打草稿,然而,不到两分钟,他又听见她第二次翻页的声音。
纪明川看了一眼手表,考试才过去七分钟,楚天青不可能在七分钟内写完所有选择题和填空题。她一定是随便翻着玩的。他也不必太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更不应该把她之前说的那些奇怪名词放在心上。
纪明川低头看着试卷,强迫自己进入圆锥曲线的世界。
楚天青并不知道纪明川在想什么,但她注意到他后背上的肌肉微微绷紧了,几秒钟之后,他才放松下来。
“注意啊,不要走神!”钱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这次数学测试,老师帮你们查漏补缺,你们才能进步!下周就是月考了,成绩排名会在全校公布,考砸了不是丢我的脸,是丢你们自己的脸!明白吗?!”
楚天青收回视线。她已经写到大题了,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决定给每一道大题写出至少两种解法。
考试剩下最后十分钟,教室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楚天青把卷子反扣在桌角,又抽出一张草稿纸,笔尖在纸上游走,始终不曾停顿。她推导出一个关于概率趋零条件下边界行为的渐近变式,试卷上最后一道压轴题,激发了她对这一数学结构的全新理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路里。
下课铃“叮铃铃”地响了起来,钱老师也发话了:“好了,停笔,各组组长,起立,收卷。郑相宜,把卷子送到我办公室。”
组长们站起身来,不情不愿地收卷了,不少同学都在活动筋骨。
纪明川也站了起来,目光一扫,看见楚天青桌上的一张草稿纸。
纪明川本想转头,却在下一秒定住了。
那是密密麻麻的数学推导,从边界事件的极小概率出发,引入“非线性扰动”进行变量替换,最后落在一串收敛缓慢、却稳定存在的极限数学模型上。这一页草稿纸,像是她与数学之间的一次秘密通信。
纪明川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书桌,最后一道压轴题,他写了半页草稿才勉强算出答案。
而楚天青,竟然在推导它的本质。
纪明川并不知道她的运算逻辑是否严密,毕竟她的字迹也很潦草,每一行都写得仓促,但他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纪明川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从哪个学校转来的?”
楚天青仍然坐在椅子上,组长收走了她的数学试卷。她抬起头,与纪明川对视:“我老家在西沙县,以前在西沙县城中学读书。”
纪明川一怔。如果他没记错,西沙县是本省一个经济不太发达的地区,他从未听说“西沙县城中学”的师资力量可以碾压省立一中,楚天青又是从哪里学到了这么多知识?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未解之题。
楚天青刚想把自己的草稿纸递给纪明川,手伸到一半,又收回来了:“我推导了一种渐近条件下的收敛边界形式,你要不要看看?”
“我看见了,”纪明川冷静地回答,“是一个以小概率极限为条件,构建边界扰动收敛函数族的变式推导。”
纪明川一眼看出了楚天青的思维路径,楚天青很是惊喜,连忙解释:“这是一个变式框架,还没来得及展开,我只写了初步结构,其实我思考这个问题也有一周了,今天那道压轴题刚好点拨了我。”
纪明川还在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神,楚天青又问了一句:“你学过吗?”
纪明川对物理不够敏感,尤其讨厌那种听起来像哲学的表述。但在结构分析和函数构型上,他的眼光一向精准,也曾经研究过模型的收敛路径。他不是竞赛班的学生,却也参加过全国数学竞赛集训。
他假装平静地回答:“学过……学过一点。”
“太好了,”楚天青很高兴,“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很投缘。”
纪明川不说话。他转过身,背对着她,背影又僵硬了。
纪明川的同桌宋远舟笑了一声,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大课间了,走啊,明神。”
大课间的铃声响起时,楚天青还坐在座位上,纪明川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外。
楚天青转头望向教室之外,走廊上阳光明亮,空气中漂浮着细小尘粒,同学们三三两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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