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只有一个》
乌米和常不醒没有来上学。
黎语千到了颂今,才得知了她们双双请假的消息。乌米也没有给她发轻讯,解释原因。
【为什么没来上学?】
乌米没有回复。
她去三年级找简,想向她询问缘由,却得到简同时缺席的消息。失去了这三个人的颂今,对她来讲,完全的陌生了。白色窗子不再是白鸽,而是死人照片旁的一圈白色裱花。
她干脆也请了假。却没有走出校门,而是去了图书馆三楼,想要找到那个自称管理员的女人,却发现,连她也不见了。
她不是一个真的学生。
失去了和阮言的联系,失去了获得的一切线索。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长夜都的联系是那么的微弱,之前的十三年,她一直在地下室,其实她不认识外面的任何一个人。
杀掉阮成寿,一切就能结束吗?
她得找到阮言。
或许得先去阮家。她当然知道阮家在哪儿,但是去阮家前,要做好准备,最好想个说辞,就说自己是找阮言的。但是,也不能不做对方忽然袭击的预想,空着手过去……
阴天乌云密布,路上的行人稀少,连地铁站也空空荡荡的。天气或许会因为心情阴沉,更加不好,但人群一定不会随着心情变化,
黎语千瞥见商场内熙熙攘攘,预感到或许有事发生,凑过去看。
商场一楼的巨幅显示屏上,滚动播放着最新消息:
“今日上午十点二十八分,阮成寿于家中猝死。同时,未明制药现任董事长阮言对外承认常算死亡,为这位对长夜都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家表示哀悼……”
屏幕上,还在向大家介绍着阮成寿死讯,介绍未明制药的情况。黎语千却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只剩下一声“嗡——”的细响。
猝死?
假的。
这是黎语千的第一反应。阮成寿这么容易就猝死了?
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刻,她的心中不是高兴,而是觉得自己是浑身力气,似乎并没有派上任何用场。
他不能就这样死了,他应该在全体市民与柯莱特的面前,承认自己犯下的罪行。人想着替天行道,但天行了其道,反而觉得似乎太便宜。
她摇摇脑袋,理清思绪。屏幕切换,未明制药大楼前被记者围得水泄不通,阮言站在最中心处,穿一身哀悼的黑衣,面露沉痛之色,拒绝一切提问。
“我父亲的葬礼将在明日上午举行,请大家给我一些时间,这些问题,之后我会一一解答。”
记者还在追问。
通讯器响动,一条轻讯,来自阮言。
【纤纤,什么都不要做,明天上午十点,来我父亲的葬礼。】
黎语千低下头,独自回了家。
淋浴时,她把水温调得很低,比砸在窗户上的雨还要冰凉。在头上打泡沫时,她瞥了一眼浴缸,最后也还是不想用它,她没觉得那是享受,也不想享受。
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吗?
但是一切又忽然变得很不真实。
她一夜未眠,辗转反侧,心头总忽然浮现起吉尔斯的脸。
他像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在长夜都,她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第一个包藏祸心的坏念头,让她知道,有的人金玉其外,毒瘤其中。
转天不到六点,她打开窗户,向楼下望。九点三十分,一辆雪白的长轿车准时停在她家楼下。
这一次离开,不一定会再回来。
她穿了一件没穿过的黑色西服套装,长袖长裤,带上了最基础的工具,甚至带上了飞镖,希望白色百合花能带给她好运。
走进葬礼礼堂,迎面就是一张阮成寿的照片。
葬礼规模很小,但典雅气派。长夜都太小,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下葬,都是直接烧成骨灰,撒进大海。但阮成寿当然能够买得起一块儿墓地,以完整的身躯下葬。
“纤纤,怎么了?”
阮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回头,看见他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淡金色长睫垂下,静静地对着她。现在他当然没在笑,但是唇角依旧天然上翘,配上哀愁的目光,这倒像是一个很自嘲的苦笑。
她走近他,问:“他真的死了吗?”
“嗯。”他轻轻应一声。
“常不醒说她知道日光片的配方,我们可以和他合作。”
“嗯。”
“确定棺材里装的是他?”
“是的。”
阮言似乎比网上更温柔了,温柔的让人害怕。往日他捉摸不透,现在简直是虚无缥缈。
“纤纤,一切都结束了,你想做什么?”
确定?
阮成寿死了,黎语千终于松口,说出了那个名字。
“柯莱特呢,我要见他。”
阮言轻笑一声,告诉她:“不着急,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马上是什么时候?”
“很快,真的很快。”阮言垂眸,“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等着和我在一起,杀掉他——我们已经得到未明制药了。”
他的意思是,他作为伪装的继承人,先继承未明制药,再去深究日光片的配方……但,杀掉阮成寿这件事,真的有必要说出来吗?这明明是他们共同知道的信息。
“我要见到他的尸体。”黎语千道。
“好。”阮言从摆放悼念帖的铺黑布的桌子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又端来另一杯,递给黎语千,“等葬礼结束。”
“嗯。”她喝下水,从昨天到现在的焦虑终于有所缓解,低声问,“阮言,你真实的名字到底叫什么呢?”
“纤纤……”他低声道,“你真实的名字又叫什么呢?”
我叫……
一阵头昏脑胀,没来得及回答,一股酸软无力,无可抵抗地自脚踝直到头顶地贯穿她全身。就像是被柯莱特捡到前,昏倒在贫民区的垃圾桶旁一样,她倒了下去。
-
再次醒来时,她在一个全银色金属制成的房间里,面前是一台嗡嗡响的机器,她的双手被沉甸甸的手铐拷在椅背上。
这是哪里?
她转转手腕,没费任何力气,就哐的一声扯断了手铐。
就算再困,她也绝不会昏倒,那杯水里面下了药。短暂的昏迷,反倒成了她的睡眠,使她此刻的思路异常清晰。
阮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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