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擦干毛发。”

“擦干了，擦干了。”白檀儿晃动了一下身体，身体上的毛发随风飘摆。

哪吒说：“既然已经洗净擦干，那可以开始惩罚了。”

“什么？”

她声音细弱：“刚才不是已经罚过了吗？”

哪吒垂眸看她，唇角却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刚才？那只能算你擅闯灵池的惩罚。”

白檀儿耳朵一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哪吒语气轻描淡写：“而你扯断我的藕臂，还妄想把它当成食材。这笔账，还没算呢。”

什么！

白檀儿整只鼠都僵住了，尾巴尖不自觉地颤了颤。她刚才被那群藕人当球拍得头晕眼花，差点连胆汁都吐出来，结果……那还不算完！

哪吒对她抬手一挥，一道金光在空中流转，眨眼间化作一个精致的金色跑轮。

白檀儿瞪大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哪吒轻轻一抛

“进去吧。”

“等、等等——啊呀！”

她四爪乱蹬地落入笼中，刚站稳身子，那跑轮就自动转了起来。

她本能地迈开小腿开始奔跑，可诡异的是，跑轮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为了能够不在跑轮内摔倒，只好提高自己的速度。

“这、这是什么啊！”她气喘吁吁地回头，发现哪吒正悠闲地坐在一旁的莲台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盏清茶，正慢条斯理地品着。

白檀儿欲哭无泪，四条小短腿拼命倒腾她，她已经累到半死了，跑轮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再这样下去，他短小的四肢怕是要磨没了。

“太子殿下，我真的知错了！”

她边跑边喊，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我以后再也不敢碰您的藕了！一根须须都不敢碰！”

哪吒抬眼看她，唇角微扬：“不够诚恳。“

这还不够诚恳？！

白檀儿绝望了，只能继续奔跑。渐渐地，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粉嫩的小爪子也开始发颤，可跑轮依旧无情地转动着。

她上气不接下气，“我口中之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欺骗，如果我再犯太子殿下直接将我拿去喂狗……跑不动了……呜呜呜。”

哪吒放下茶盏：“这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白檀儿眼前发黑，腿一软，摔倒，跑轮里的巨大惯性将他凌空带起来，飞速旋转，仿佛又回到了刚才被几个莲藕人来回拍打的时刻。

就在她快要晕过去的时候，跑轮突然“咔”地停住了！

她如蒙大赦，瘫在上面里大口喘气，肚皮剧烈起伏。

哪吒伸手将她拎了出来：“知道错了？“

“知道了，知道了。”

哪吒似乎满意了，指尖在她背上轻轻一点，一道温暖的法力流入她体内，缓解了疲劳。

“记住这次的教训。“他语气淡淡。

白檀儿趴在他掌心，连耳朵都耷拉着，一副被彻底驯服的模样。

哪吒看着她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妖胆子不大，惹祸的本事倒是不小，不过……倒是比天界那些古板的神仙有趣多了。

“饿了吗？”他忽然问。

白檀儿一愣，抬起小脑袋，还没等她回答，肚子就“咕噜“一声，响亮地出卖了她。

哪吒轻笑一声，随手变出一盏香油：“吃吧。“

白檀儿眼睛一亮，也顾不得形象了，扑过去抱住香油就啃。

哪吒静静的看着小白老鼠吃完香油，准备撸一撸小白鼠，柔顺的毛发然后去就寝，忽然听到殿外仙侍恭敬的传音：“三太子，司法天神请您即刻前往真君殿议事。”

他眉梢微挑，这个时辰杨戬找他，必然不是小事，可他还没有完成今日的撸毛享受。

哪吒随手将白檀儿往怀里一揣，驾起风火轮便往真君殿飞去。

白檀儿小心翼翼地扒开哪吒的衣襟，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正好看见云层下方金碧辉煌的真君殿，气派无比。

目光再一转，他看到那金色大门的前面正趴着一只黑色细犬，气宇轩昂，面露凶光。

这不是哮天犬吗！

她吓得立刻缩了回去，爪子紧紧抓住哪吒的里衣。

“怕什么。”头顶传来哪吒漫不经心的声音，“放心，今日你随我一起前来。哮天犬不会对你怎样？”

风火轮已经降落在真君殿前的玉阶上。

哮天犬见来者是哪吒，果然安静的趴在一旁，未曾吠叫。

殿内陈设简肃，杨戬端坐主位，额间天眼半阖，见哪吒进门，他刚要开口，目光却骤然凝在哪吒胸前，一只毛茸茸的白色小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

“......”杨戬眉心天眼纹路微微发光，“我找你来是有要事相商，你怎么还带只老鼠来？”

哪吒在客座坐下，顺手把白檀儿整个掏出来放在膝上：“不碍事。”

白檀儿有些害怕把脸埋在哪吒的手掌当中，杨戬虽然上次没有对他做什么事情，但他长了一张威严肃穆的脸，一看到他就觉得的有些可怕。

杨戬说：“哮天犬我都让他去看门。你却带个未化形的小妖？”

哪吒嗤笑一声，指尖轻轻挠着白檀儿的下巴：“一只小老鼠而已，难不成还能走漏风声？你把哮天犬安排到门口，也并非是害怕它会走漏风声吧？你是因为信任哮天犬，所以才将它安排在门外把风，不是吗？”

杨戬长叹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

哪吒见铺垫的差不多了，问道：“说正事。你深夜找我前来，究竟有何重要的事？”

杨戬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极低：“三妹在人间生的孩子，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身世。“

哪吒把玩白檀儿尾巴的动作一顿。

“那孩子......竟想去救母。”

哪吒说：“不愧是你家血脉这脾气性格竟和你当初如出一辙。”

“天庭若知晓此事......“杨戬没有说完。

殿内死一般寂静。白檀儿大气不敢出，她虽是小妖，也听过三圣母被镇压华山的事情。

哪吒说：“你想让我插手？”

“不错，我身份特殊是天界的司法天神，又和沉香有血脉关系，容易生出事端，你待我下界一趟，无需做别的，只需将那孩子送回刘家村，让他好好生活，别再想着去找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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