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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黑莲花师尊病弱不可欺》

11. 小狼祈愿

11.

铜壶滴漏发出微弱声响。

半盏茶,一刻钟,两炷香……时辰一点一点走着。

“舒服过头了?”

玩世不恭的调笑蓦然砸落水面,穿透一池药汤,模糊又凉淡,水流似的沿着耳廓淌下,汩汩钻进苏沉鼓膜,愈渐漫进骨头缝。

苏沉迷迷糊糊欲睁眸,眼皮不知为何重得人眯起一条缝都费劲半天。

哗啦啦几声。

少年腕骨被一只掌攥住,那掌说不出多厚实,力度倒是大得惊人,轻易将没骨头似的人捞起。

沉进池底的少年从汤池浮出水面,循着身子本能,惯性甩晃湿漉漉的脑袋。

神智昏沉喷出一口水。

似是迎面溅向道残影。

兜头盖脸挨了一口水,那影子却不恼,反倒心情甚好地低低笑了一声。

颈侧花瓣胎记若被无形物体抚过,一触即离,温温凉凉,痒痒麻麻。

苏沉混混沌沌抹抹额角水迹,头昏脑胀扶额,吃力睁眼,神情迷迷蒙蒙的,低眉垂目缓了半晌,强挣出几许清明,恍惚动了动眼皮,慢腾腾环顾四周。

四下空空如也,这丹房,除他之外,再无人,只有石案上不知何时燃起的炉火,烧得正旺。

淡雅茶香飘来,苏沉恍惚想方才那句不知是谁的打趣,肌体还真如那人所言,浑身经脉通畅无阻,若被去污除垢、洗经伐髓,舒服得人懒洋洋的。

少年指腹掠过石阶几瓣桃花,探到手腕处,了无痕迹,并未残留旁人气息,他止不住皱眉,先前那笑声分明那般真切。

奇了怪了。

屋外,几声秃鹫啼鸣尖锐、刺耳,又嘶哑,檐角连排的羊角琉璃灯被风吹得乱撞,砰砰砸击木板。

房中,苏沉眸光微散昂首,两只暗黄皮质灯笼无声无息飘来上方。

昏红烛光不时闪烁,犹如藏于暗处不可名状妖兽露出的一双眼,幽幽盯紧自己的猎物。

少年不作表情时,眉眼冷淡到极致,血光铺落那五官,分明是两厢割裂组合,却生生渲染出一种微妙而诡异的妖冶。

姝色无双,颠倒容华。

两盏红灯笼似是看怔。

许久方知眨眨眼。

啪嗒掉下滴泪。

水珠黏稠暗红还泛起点铁腥味,苏沉皱鼻细嗅。

啪嗒,又是一滴。

滴落的水珠慢慢化开。

竟是血!

至此,苏沉方彻底醒神,止不住打出个激灵,这屋顶密密麻麻漂浮着的,竟无一不是人皮灯笼。

那皮似是新剥,鲜血淋漓,肌理上的细筋未处理干净,几不可察跳动,宛若死者无声的呐喊,亦像其微不足道的反抗。

这谷主喜好当真瘆人。

少年不寒而栗,情难自禁打了个冷颤,他手脚并用撑起身子,忙不迭爬离这方药池,回头,方察觉这药池不知为何变成一池清水。

苏沉顾不得多想,快步出了这阴森诡异的丹房,匆匆带上房门。

他背倚木门,只觉心头难安,勉强稳下思绪,扒开衣襟,低头去看。

心口处那片逆鳞变成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萼片松弛,已有花瓣雏形,藏于苍翠欲滴中,因着沾了水,便更显栩栩如生,似下一息便要开出花来。

之前没留心看,如今细细打量几眼,苏沉方惊觉这印记似的花下肌肤并不平滑。

疑虑重重下,少年若有所思片刻,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动作,指腹不禁摸去,心口那处微微硌手,似是伤口愈合后留下的伤痂。

这便更叫人生疑,五年狼生,并未受过什么伤,怎么化形后反倒多出个伤口,这伤口来得也奇怪。

似是道剑伤。

而这花便像于伤口上作画,以遮掩掉那丑陋难祛的疤痕,倒是莫名有点浪漫……

浪漫归浪漫,说到底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玩意儿,附骨之疽似的,还是弄清楚来龙去脉但求安心好些。

“系统,这是什么?”

刚被召唤出来的系统当场被一片风光暴击。

“咳。”

系统匆匆别开视线,“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干什么?请不要对我耍流氓,谢谢。”

苏沉可没有心思与人插科打诨,简明扼要道:“我心口的是什么?”

“啊?”

系统似是被问懵,“什么什么?”

只三言两语的交谈,苏沉已从中察觉出些许端倪,意识到不妙,少年一语中的直言道:“你看不见这块印记?”

系统:“什么印记?”

苏沉:“再会。”

系统:“???”

苏沉主动掐断与系统的联系,三下五除二束好腰封,扭头,离开丹房,药池已毁,当务之急自然是找赤华沙棠。

他放出神识探路,后知后觉发现整座山头仿佛人去楼空,竟无半点生人气息。

谷中死寂萧条,悄怆幽邃,行在其中,隐隐感觉到一种空旷的悲凉自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抽丝剥茧般涌出丝丝诡异可怖感,越品越令人脊背阵阵发凉。

徘徊山谷半天,少年终于在一个荒废多时的院子里寻回那锦盒,打开,赤华沙棠完好无损躺在其中。

他没再在这鬼地方逗留一刻半息,匆匆出了谷。

少年才到山脚,却见一名十岁出头的小药童背着个小包袱杵在谷门石柱旁,不知是为哪般。

药童……

他倒是想起书中提及过天云谷谷主丧心病狂,喜爱拿活人炼药,这名小药童便是谷主从一名凡夫俗子手中贱买回来,养在谷中的一味活药。

这小药童心存善念,虽说曾好心办坏事,却是全文唯一一个真真切切想要救治师尊的人,种善因,得善果。

思及此,苏沉提步走过去,直言不讳提醒:“别回去了,你师父不是什么好人。”

见到来人,小药童一怔,对于这位不速之客的话,倒是没反驳什么,只失意低垂脑袋:“我想阿嬷了。”

苏沉重复一声那称呼,如嚼在口中回味:“阿嬷?”

小药童点点头,带着些许骄傲,迫不及待与人炫耀:“嗯,我阿嬷是世界上最好的阿嬷!”

“那你去找她。”

“我……我没有盘缠。”

苏沉默然,低头,翻找出客栈投宿时掌柜找来的两颗碎银,塞进对方手心:“现在有了。”

小药童哪料对面人竟如此大方,白花花的银子说给便给,不由得惊讶定在原地,又不好意思挠头,十分难为情憋出句:“可是我不记得路了。”

“……”

少年郁闷挠头,行,送佛送到西,他单膝蹲下:“你阿嬷有没有给你什么信物?”

“这个算吗?”

小药童小心翼翼从颈脖处摸出一道平安符,“这是我阿嬷给我求的。”

“可以。”

苏沉没再废话,左手捏平安符,右手指尖飞速滑动几下,凌空结出一个印,打落小药童手心,又多画下一道保护符护送对方回家。

他把平安符归还:“跟着你掌心的小光点,就能找到你阿嬷了。”

言罢,起身就走。

身后小药童急忙朝他喊话。

“谢谢你。”

苏沉没回头,继续下山:“谢你自己吧。”

“昂?”

那小药童大抵没听懂,少年也没多作解释的打算,手心握紧那装有赤华沙棠的锦盒,乘着月色打道回府,直奔城中客栈。

-

“师尊,我回来了。”

苏沉敲开楚暮迟的门,房中人正坐在窗边挽起一卷书册,素净的指尖旁架起个小火炉,烹煮着一盏清茶。

屋内壁灯高燃,照得室内光亮温馨,桌上还摆放着几道未动过的菜,全是他爱吃的口味。

白衣男子侧眼:“还温。”

那人又抬手指指角落一盆温水,示意道:“先净手。”

那人话音清冷淡漠,没什么温度,宛若慈爱长辈的口吻,却是听得人心暖暖的,苏沉止不住偷笑一下,原来连残羹剩饭都不配吃的人,有朝一日也会有人挑灯等他,为他摆好一桌尽是他爱吃的热饭热菜。

“想什么,这么开心?”

苏沉来到角落,双手泡进洒了几瓣桃花的水盆,心情愉悦挽唇。

少年人的心声被直白袒露:“唔……大概是有师父的感觉真心不错。”

他慢悠悠回到桌沿,坐下,夹起一筷子菜,自言自语似的:“客栈也能变成家。”

似是想到什么,苏沉走过拉楚暮迟手臂,动作带着点不自知的熟稔:“一人用膳太无趣,师尊一道吃些吧。”

他也不待人答应,便是将人半推半拉拽到桌沿坐下,苏沉的位置旁正放着杯才被斟出的温茶,他顺手拿起,权当是一杯只有自己心知肚明的拜师茶:“弟子以茶代酒,敬师尊。”

楚暮迟淡笑望苏沉。

壁灯高照,师徒二人的影子交错叠落地面。

白衣男子没吃,只不时为小徒弟布菜。

又一次,碗中多出一块去刺鱼肉,苏沉起筷去夹时,尾指不可避免与楚暮迟欲收的掌背轻擦而过。

触感有点温,亦有点凉。

是血肉真实的体温。

少年不免微有失神,隔着几盏灯火,他抬眸去看对面楚暮迟,那人清冷寡淡的眉眼被暖黄烛光映衬出一种温情脉脉的柔和。

没来由的,他觉得眼前男子不再是离他遥不可及的由文字筑成的书中角色,而是一个血肉丰盈的人。

活生生的一个身边人。

那个人分明可以拥有自己的人生,却要被肮脏的世人扯进烂俗的戏码,打碎尊严,剥夺自由,任人践进泥潭蹂|躏肆虐。

凭什么?

明月何其无辜。

明月就该高悬。

愣神的功夫,碗中又多出一筷子清炒笋片,自家师尊的话音清泠泠的悦耳:“怎么不吃?不合口味?”

苏沉敛神,望向楚暮迟,叫人一时难辨真话还是玩笑轻唔一声,笑吟吟地拖长调子:“特别合味口,有家的味道。”

他拿起公筷替人夹了块剔骨鸡腿肉:“师尊也吃。”

楚暮迟没说话,霜雪般的眸子漾起一丝眼波,伸手,轻轻摸了摸苏沉脑袋。

如在示意“喜欢便多吃点”。

便又将那最鲜嫩的腿肉夹回给小徒弟:“为师不饿。”

师尊清修多年,早已辟谷,没有口腹之欲也实属正常,苏沉倒没勉强,只为对方添了些热茶:“师尊不用帮我布菜,弟子不会委屈自己的。”

酒足饭饱后,苏沉一刻也没耽搁,紧忙带上赤华沙棠,掏出柳神医的那张方子,避免惹人注目,索性与自家师尊来到客栈后面一方小山头。

师徒二人寻了片空地,搭建个小木棚,再架起一口大炉,生火。

苏沉有些畏冷,丢下几份药材后,干脆蹲在火堆前烤火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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