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走马》
地上的魉睁开眼睛的时候,整个世界的边缘开始发出强烈刺眼的白光,譬如某种昭然若揭的真相正在一点点渗透,夏烛紧紧盯着他,直到那具身体在白光中慢慢淡去。
“魉已经在梦中循环上百次了,我猜,他会在现世等我们的。”
风枫正在逐字分析夏烛说的意思,她刚从梦魇中醒来,记忆粗暴地钻进脑子里,思考能力在此刻显得迟钝。
现世等她们是什么意思?
她还没想清楚,就觉得眼前一白,意识再次消沉身体变得绵软,头往后一仰便倒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企图睁开眼睛,却总觉得有一层白膜覆在瞳孔上,她尝试动动手指,触到一片柔软。条件反射直接命令四肢,大脑还没分析明白上半身已经从地面上弹了起来,脑袋一阵刺痛。
“这是哪里?”她们入梦之前不是在天孙山脚下的招待所吗?随着视野慢慢变得清晰,她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一个陌生出租屋的地板上。同伴几人也都躺在不同的角落,正在陆陆续续醒来。
风枫扭动了一下身体,撑着地板的手再次摸到了某个柔软东西,她顺着指尖看去,就着微弱的光线看出地板上竟然随意散落着一堆动物的皮毛,是整张剥下来的,粉红色的内里还沾着没有来得及清洗的,早已干涸的血迹。
“什么东西?现代猎户?”
“恐怕是个变态残忍的刽子手。”
风眠的声音从身后冷冷传来。
“第一次遇到那缝合怪我就觉得不对劲,什么人的欲望和执念会是一堆混杂动物呢?”风眠站了起来,开始小心翼翼地在房间中巡视,“没准是恐惧才对。”
风枫吸了吸鼻子,“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像是某种空气清新剂的味道,甜丝丝的香味下面掩着让人头晕的化学试剂,还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金属的味道。
“是血腥味。”嬴犽向一直坐在地上的风枫伸出了他那只完好的手,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虽然光滑的地板砖看上去被打扫的很是干净,这间出租屋甚至称得上一尘不染,可看到风枫裸露的脚踝贴住那块瓷砖,身体被一堆动物皮毛围着他就感到一阵眩晕,身体燥热,怒火中烧。
这里一定不简单,至少并非看上去如此普通。除了血腥味他还闻到了一股明显的腐肉的气息,屋内的每一件家具上都沾染上了。灰色的窗帘,茶几的玻璃,还有餐桌的桌脚,这股味道他再熟悉不过,曾经在某段时间如同一张隐形的密网日日夜夜地笼罩着他。
“所以,俺们不该是在天孙山吗?”风枫就着嬴犽的手站了起来。
“这里是魉在现世的家?”说话的是姬无愁,她站在窗边,低垂着眼睛看向自己手心凝结出的冰晶。
见状,风枫也赶紧从腰间的布包里掏出一粒种子捏在指尖,种子在她的念念有词下迅速破壳发芽。
“相力恢复了耶!”
一行六人,在这间狭小的出租屋里略显拥挤。
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餐厅旁边是厨房,进门的右手边还有一扇门,也许是卧室。夏烛握着剑走向那扇紧闭的门。
没有上锁,她轻轻一按门就开了。这间屋子确实是主人家的卧室,窗帘半掩着,窗外依旧是深夜,淡淡的月光透进房内却显得更加昏暗沉闷。相比普通卧室,这一间似乎有些太小了。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窄小的单人床,床尾立着木质书架和一张小书桌。
屋内的空气浑浊不流通,夏烛皱起眉头,踏进卧室。
赢惑不动声色地跟了进来。
书架上的书表明卧室主人也许是个医学生,桌面上还摆放着各式的奖章,看来他还是个优秀的学生。夏烛回想了一下,那人看起来不过20出头,也许仍然在校。
“这么小的房间,是人住的吗?”赢惑双手插兜晃到了床边,漫不经心地打量房内的每一样东西,嘴角挂着轻蔑的笑,似乎第一次见到普通人的世界。
他见夏烛转头看向自己,眉毛微微上挑,背部轻轻靠在了墙上。
“说实话我都快无法呼吸了,不是吗?”他抽出一只手,虚虚屈起手指,用关节敲击在墙面上。
墙体发出空空的声音。
“在老鼠洞一样的地方生活,也许会一些打洞的本领。”
夏烛意识到墙后面也许是空心的,她快速来到墙边,瞥了一眼旁边的赢惑。后者识趣地让开位置,认为自己并不适合做体力类的活。
夏烛沿着墙面摸索,最终在贴着白色肌理纹的墙纸上发现了一条细微的缝隙,缝隙沿着墙壁滑到了床头柜后面。她将小剑反握在手里,双手一起挪开了床头柜,原本遮挡的墙面露了出来,翘起的墙纸下方似乎藏着一扇门。
她只犹豫了一秒就用手里的剑划开了整面的墙纸,一扇隐形的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看得出这扇门经常开合,所以使用者才沿着门缝将墙纸割出极细的裂痕用于隐藏也方便使用。
动静将门外几人都吸引了过来。
“确实不简单啊,这里居然还藏有密室。”风枫兴致勃勃地凑到门前,将赢惑挤到更远的地方。
“啧。”赢惑发出不满地声音,被风枫一个厌恶的眼神瞪了回去。意思是我已经没有拿你跟踪我们入梦的事情发作了,识相的话就乖乖降低存在感吧。
这扇门为了隐形并不存在把手,只需要用点力气往里一推就是了。
在风枫期待的眼神下,夏烛推开了门,门后面不见天日的世界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夏烛总算明白这间卧室为什么不合时宜的窄小。
因为主人家私自隔了一片区域,用作他残忍不可告人的秘密基地。
将墙壁上的电灯开关按亮,这里就是一间微型的手术室,中央立着不锈钢操作台,无影灯吊在头顶。墙壁上立着器械架,骨锯,钻头,止血钳各种工具一应俱全,洗手池的台面上放着一个透明的一次性水杯,一支注射器斜插在里面,针头还滴挂着粉红色的粘液,洗手池旁边,唯一的插线板连接着一个大型的冰柜。
除此之外这里清洁整齐干净到诡异,但那些只是掩盖事实的表象,好比一颗光洁艳红的苹果,一旦戳皮它脆软的表皮,腐绿的汁液混合着蛆虫就会流淌出来。
远离手术台的一侧抵着墙放着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墙面上用羊毛毡板钉满了数不清的照片。姬无愁走了过去,看清了照片的内容,她原本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突然紧握,夏烛听到她低声咒骂了一句什么。
不用去看,夏烛已经猜到了照片上是怎样的触目惊心,她径直走向立在一旁的冰柜,将柜门往上掀起。冰柜分为两个内室,她推开了左边的那一个。柜壁上结满细密的白霜,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尸体,都用塑料袋封存,贴上了标签。
夏烛眼神闪烁,从冰柜中取出一袋。
隔着寒气和霜雾能依稀辨认出袋中封存的是一只浅黄色绒毛不足月的小猫,它那双棕褐色的眼睛,玻璃珠一样结了一层白霜,在光线的流动中似乎还在湿润地盯着你。
夏烛觉得自己的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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