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人宜》
说过话,夜深欲就寝。
裴徐林洗漱完回来,葛春宜已经拥着被子快睡熟了。淡淡的青木香混着水汽漫上来,她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靠到男人怀中。
裴徐林低头,看见她头顶上灵动的发旋,一头乌亮的长发在绢枕上肆意蜿蜒,少顷,伸手将缠在她脖颈处的发丝拨开,掖了掖身后的被子。
相互挨着,里衣纠缠在一起,中间几乎没有多少缝隙。
她絮絮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胸前,如一把小刷子,时轻时重,挠得他身子紧绷,片刻也放松不得。
裴徐林缓了缓,轻轻将她抱起往里侧放了一点,并扯开另一床薄被。
谁知一个不注意,她又翻了过来。
“……”
裴徐林动作一顿,若有所觉往底下一瞧,果然看到她抿直的嘴角,强压的笑意。
他没说话,俯身手臂撑在她身侧,嘴唇落在她额上、眉眼、鼻尖、唇角……
干燥柔软的吻在脸上撩起阵阵痒意,葛春宜终究还是没忍住破了功,笑着睁开眼,手抵在他胸前,不许他再烦人,“世子为何要扰人清梦。”
听她倒打一耙的发难,那双黑沉的眼眸里也染起点点笑,大手一拢将她两只细伶伶的手腕攥在一起。
“何处清梦?”
低低朦胧的气声,唯恐惊到什么似的。
葛春宜耳根发麻,不敢对上他的眼神,试着挣了挣,乖巧笑道,“……今日很晚了。”
不听话的手在掌心闹腾,他低眸,血痂掉了后,手腕上留下些细细小小的,粉嫩新生的疤痕,恢复得很好,若不是这么近的距离,日常并看不出。
没多想,本能般的,他凑下去,一点点在那些疤上流连抚慰。
湿热的缠绵的触感,让葛春宜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手臂竟这么怕痒,像有无数只小蚁虫在皮肤上噬咬。
裴徐林顺着她心意停下,仍不肯松开,反将她双手压过头顶,另一只则按在她腰上控制着不让乱动。
葛春宜也不明白怎么莫名其妙就着火了,感觉到那只燥热的大手在摸索着拉她里衣,忙撇嘴,委屈道:“今日不行……痛。”
痛?
裴徐林下意识松开来,立时就往前几夜回想……他自认一向克制,从未无度索取,已有四五日不曾扰她。
葛春宜手上得了自由,攀上男人的脖子,将人拉下来一些,同他耳语几句。
裴徐林蹙眉,把被子都掀开,“我看看。”
葛春宜眼睛瞬间睁大,牢牢抓着裤腰带,腿也拧在一起,“这……这不好,上过药了,过几日就没事了。”
肉眼可见的抗拒,通常情况,裴徐林都不会再违背她的意志。
但今日不同,他使了点巧劲就拿开她的手,双腿抵在她膝盖中间防止并拢。。
葛春宜连脸带脖子涨得通红,逃避地闭上眼,自我安慰:都老夫老妻了……没事的没事的。
“嘶——”指腹在她磨红的腿肉上不轻不重地按了按,葛春宜痛呼一声,没忍住踹了下他的手。
裴徐林瞥了她一眼,下床。
猜他是去拿药,葛春宜忙提醒:“妆台右侧的匣子里,拿那个小瓷盒。”
他找到,瓷盒在手里翻转看了一圈,拿开盖子,药膏清凉,气味熟悉。
“这是哪里来的?”
“……尹姨娘给的……哎,我自己来吧,世子。”葛春宜感觉自己的腿被分开,实在羞耻太过,想坐起身又被他按下去。
裴徐林面色正经,上药时心无旁骛,像个面对病人的郎中,毫无旖旎之色。
看他这幅样子,葛春宜也认命了,乖乖躺着任他折腾去,好不容易敷好药,他又不许她再套上里裤。
“才上的药免得被衣料蹭走。”裴徐林随手把瓷盒放在枕边,给她把被子盖好,“这药记得每日涂三次,再过一两日便能好了。”
他给自己盖了另一床锦被,一抬眼就发现她眨巴着眼睛望向自己。
顿了下,将她连人带被拢到身边,侧卧着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葛春宜随他摆弄,盯着他随呼吸上下浮动的喉结,还是没敢伸手去碰一下……莫名感觉下场会有点惨,逼着自己闭眼睛睡觉。
-
葛春宜依旧每日到莲心院向尹姨娘请教制香之艺。
了解的多了,越是沉迷其中。
比起合香,她更喜欢研磨香料,看着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香材被一点点捣碎,磨成细细的粉状,过筛后混拌在一起,调成不同的馥郁气味……
在这个过程中,思绪不知不觉就放空了,漫无目的,神游天外,整个人像被洗涤过似的,也空灵了。
尹姨娘听她这奇异古怪的描述,忍俊不禁。
“我可没有那么神乎其神的感觉,不过沉浸其中时,的确可以忘却一切烦忧。”尹姨娘莞尔。
姨娘烦忧什么?葛春宜本想问,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将话收了回去。
作为定远侯身边唯一的女人,从未见她摆过什么架子,淡泊娴静,不求正名,即便侯爷十天有八天都在兵营,也毫无怨怼,日日如常做着自己的事。
想到进门第一天,公爹给她镯子时神色中悠远的怀念,其中对亡妻的思慕几乎要满溢出来。
既如此,又何必再将一位无辜的女子困在后院呢……而且还不管不顾,蹉跎人家的美好年华。
葛春宜在心里对公爹表达了一番不忿,要不是姨娘偶尔还会出府采买香材,都想怀疑她是不是被强困在此。
“在想什么?”尹姨娘按住她的手,指了指她的碾钵,“你瞧瞧,足够细了。”
葛春宜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最后一味,姨娘帮我看看,这方子如何?”
她拿起戥秤,一一称量出每种香粉的用量,放进瓷盘里以炼蜜调和成丸,取一粒放置在精巧的青瓷香炉中焚烧。
“附子沉香、紫檀、丁香、木香……”尹姨娘一一看过去,“这方子倒是巧妙,不太像时下风尚的类型。”
待炉中的烟气回环缠绕,最后从缠枝镂空的盖上袅袅升起,飘出来的竟是淡淡的杏花气韵,香气淡雅,很是特别。
葛春宜笑道:“家中表姐所赠,不知何时流传下来的一本古方,书页不齐全了,有些配方的材料更是听都没听说过。”
菡姐姐知道她喜欢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时时的惦念便都寄托在这些礼物上。
想到郑元菡,葛春宜的情绪有些低落,强行从担忧中抽离出来。
她拿出怀里提前准备好的银质香盒,把方才制得的数枚香丸收进去,然后送到尹姨娘手上。
“叨扰姨娘数日,幸得您不嫌弃细细指教。我瞧香方上说,此香焚制清雅,便大胆猜度姨娘会喜欢。从制备到成丸,是我第一次合香,应当还算成功,便献给‘师父’,望不嫌粗陋。”葛春宜俏皮地眨了眨眼,说着玩笑话。
“你这孩子……”尹姨娘先是惊讶,然后怔了怔,目光变柔,原要推拒的动作也变成了接受,“都是一家人,你时常来陪我说话,还做许多磨粉杂活,应是我要多谢你才对……”
“哎呀。”葛春宜抱着她的手臂摇了下,“姨娘都说是一家人了,不说客气话。”
又研制了几份香材,日头略往西斜,静谧宁静的氛围下,外头忽地传来若隐若现的喧闹。
葛春宜和尹姨娘对视一眼,听出是裴灵扬震天的嚎叫声,都传到莲心院这一块来了。
这会儿还没到散学的时辰,怎的就回来了。
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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