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回报，花道慷慨的又吐出一张拍立得，写着“宋诗文”三个大字，晏尽意拾起来翻面一看发现是邻居太太，照片上她头发乌亮，眼含笑意看向镜头。

看来宋诗文是邻居太太的名字。

而名字是一个人最短的诅咒。

晏尽意眼前一黑，被拉入命名为“宋诗文的盛夏”的一段记忆——

宋诗文盘腿坐在她的宝藏椅子上，其实她是在悬浮着的，远远看去像是打算吹起笛子舞起蛇，有点好笑，但不重要。

年轻的她意气风发，尽管灵魂出窍，躯体不知下落仍然镇定自若。

毕竟魂体都这样，都说“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宋诗文还真没见过和她一样的魂体，只能零星回忆着自己看过的小说里讲的那样。

不过她一不穿红衣留黑长直，二不满脸血泪怒气冲冲，三不怀有执念久久不散。

她把这个黑洞洞的地方称作“空间”，自她造反失败之后遭到追杀在逃命途中大闹一场，按下原本埋在楼里的炸弹遥控器却意外误打误撞误入了空间。

空间内没有三维世界的标准，自宋诗文来了之后就是睡了醒，醒了睡。偶尔她会掏出储存戒指内的的宝石把玩一会，不过她视力不太好，在一片虚无之中也看不清什么。

在这种情况下，宋诗文干脆把自己每次清醒当成黑夜与白天的交界，不过她灵魂有缺，自己也记不清什么东西。她只觉得很累，有这么个随心所欲休息的地方挺好，她觉得这能让她放松，毕竟她现在也不相信自己，只有造反失败后逃亡记忆的自己。

但她对这段记忆的真实性存疑，她不太信。主要是她对大法官的脸和声音都毫无印象，而且她不知道主系统和自己有什么恩怨情仇，她不觉得自己会无端报复一个陌生东西。

前几天她失眠的的时候，她也顺着空间内的水声往上游走过几步，可惜没什么收获，只有听着水流声从灵魂深处席卷出来的疲惫，她忍不住随意从戒指里掏了一个窝出来安营扎寨，就地呼呼大睡。

在一睁眼，她就到了这里，被扎着丸子头，穿着红色波点裙的主持人称作“会议室”的地方。

接着对方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呀，玩家观星者，我是你的专属房管！叫我乌龙就好了，我明白你是个明白人，我明白你明白的意思，我也是明白人，明白人就应该明白，我明白你明白，只要大家都明白，我们一定能拿下胜利的。”

乌龙表情甜美，却是眼睛转也不转的直勾勾盯着宋诗文说完了这一长串绕口令，恍惚间，宋诗文觉得自己空降了什么面试现场。

她还没从乌龙的一大段话中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明白点什么，就见乌龙拍出一份合同，厚厚一叠，绝对是有备而来。

对方财大气粗地说：“女人你看吧，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宋诗文没什么兴致地应了一声，在翻合同的间隙抬起头，好久没见过人样的东西了，怪新鲜的。

乌龙正在喝水，见她抬头对她一笑，眼睛也跟着弯了起来。

“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在此之前宋诗文是这样想的，乌龙抛开这个戏剧性的名字还是挺可爱的，她像是所有女孩都会喜欢的娃娃那样漂亮。

如果不是对方一直举着空杯子往嘴里倒，因为喝不到水而不满，气的嘴角向两边疯狂开裂就更好了，猩红的两条裂缝，小且密的尖牙，配上对方秀气的上半张脸，诡异反差的美感直接拉满。

当然，这只是宋诗文一人之言。在不久后的将来，她将得知有不少新人都卡在这一关，无法通关观众的审核。

乌龙见宋诗文看向她，一瞬间气势暴涨，指甲也从修剪得当的圆润变得长且尖利，眼看着对方的嘴裂到能把自己的头给直接吞下去，宋诗文不慌不忙地抓起水壶给对方看着有1L的杯子满上。

再不满她怀疑就是拿自己的血去填了，幸而乌龙喝到水之后就回复了人样，虽然眼睛滴溜溜转的样子不像活人，但是芭比娃娃总好过恐怖片特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宋诗文再抬头的时候，对方喝上水很满意，于是对着她复又甜美一笑，锋利的牙尖上贯穿着一点点红色的不明物体，她说：“谢谢你呀，方才连着接待了三位客人，没有一个比你贴心，乌龙快噎死了都不知道倒水。”

“真是坏人，气的乌龙今天多吃了好多。万一长胖了就不好了！”她生气地拍拍桌子，震得水杯跳起来又落下，在桌子上拉出长长的一道水痕，发出短促又尖锐的哀嚎。

但是嘴上说的生气，表情却满是餍足，显然是对“饱餐一顿”很满意。见自己失控闹出这么大动静，乌龙像是不好意思一般“你很幸运，是今天的第十三位，我允许你和我玩一场游戏。”

什么游戏？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意见？

宋诗文开始思考神经病的特征，她觉得对方比自己像，这让监护所那些医生护士看了不得乐疯。

“你为什么不看我呢？是乌龙不好看吗？”见宋诗文不接她的话，乌龙撒娇要对方直视她。

宋诗文顺着她的话看向乌龙的眼睛，就发现乌龙虽然在说话，但喝水的动作没停下，水自杯口溢出，落入乌龙的喉道，没有任何吞咽的举动，眼睛也是直勾勾盯着宋诗文，甚至见宋诗文抬头还给她表演了一个花活。

只见水杯和乌龙的头更接近垂直的状态，脖子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让人怀疑究竟有没有支撑头部的力量。

乌龙开始吞咽了，喉结处不断鼓起小包，却听不见声音，晏尽意念着“非礼勿视”，却还是看到了恨不得自戳双目的一幕。

水……自乌龙眼眶中，以红色浓稠液体的形式流出，蔓延到桌面，张牙舞爪的在乌龙背后支起血红的网。

乌龙又开始笑了，声音尖利，带着恶意和得意问她，“满意吗，喜欢吗？”

宋诗文还能怎么办，“漂亮！”她说。

她现在开始有点后悔了，不该听乌龙说什么有包吃住就来的，她都当魂体了还在乎这个吗？！

宋诗文此时无比怀念自己//死//前最后一段场景——

穿的人模狗样的大法官，表情坚毅，配上制服上的勋章衬得下一秒就要高唱帝国之歌，可惜宋诗文没听过对方唱歌，不知道一展歌喉的大法官到底是夜莺，还是丑小鸭。

她转念一想，大法官和她毕竟不一样，眼看平常是不往臭烘烘的场子里钻的，自然也没站染过茫茫众生身上的烟火气，干干净净的站在那含着眼泪看她，跟颗水灵灵的小白菜一样，哪和宋诗文天天和几百个星盗混在一起早丧失了正常审美，还是要感叹一下好俊秀的脸，好狠的心。

宋诗文站在逆风口，准确来说她站在明珠大厦的天台上，在公主的鼎盛时期所建的，为了庆祝公主和联邦将军联姻，换取星际停战的大楼上，踩着栏杆叼着棒棒糖，一只手无力垂在身旁，另一只手捏着遥控器。

她费力用那只稍显笨拙的手从嘴里抽出棒棒糖，然后眯起眼问小白菜“喂，正义的大法官，你说什么？”

不是她非要这么猥琐的，主要是她真的看不清，在大家进化的五花八门的现在，人类恨不得把心脏都换成纯机械的，而宋诗文是一个纯人类，会流血会流泪，也很轻易就会//死//掉的那种。

对方手指紧压扳机，很冷静地回答了她玩笑一样的喊话“你认不认错？”

拿着枪问她认不认错，你看看这说的像话吗。宋诗文放声大笑，风像是顺着气管点了她的笑穴，她笑得直不起腰，摇摇晃晃的。再配上她的病号服被风吹起的滑稽样子，看起来像是很容易掉下去的醉鬼。

但她很清醒，所以更觉周围一切之荒缪。

她指着自己，“我吗？我有什么错呢？”她摇摇头，连日的药中轻微的致幻成分在今日一并爆发，她看着小白菜，觉得对方分身成了瓜田里的猹，滑溜溜的定不住。

只不过比着现在的情况，她才是被人追杀的对象。“你不累吗？”她突兀问出这句话，同时想到自己在病房刚睁眼的时候，对方不热情的问好和窗外的旗帜，她仅看一眼，就知道了，她不喜欢这个颜色，必须换掉。

但显然不会有人为了一个神经病而做出这种努力的，这只能成为宋诗文病历上的有力证明，甚至医生在听完她的话后摇摇头，让她感谢自己是个神经病。

当时宋诗文沉着脸，威慑力却是大大降低，深深觉得对方侮辱了自己。可惜以她虚弱无比的身体状况配上被编造凄惨的身世，格外衬出她像摆在镶嵌有金边的华贵鸟笼里漂亮又脆弱的金丝雀。

甚至每日来给她量血压的护士都在当面哀叹过于纤细的手臂导致测量的难度上升，同时身为工作人员为她日渐消沉也日渐盛放的美丽而震撼。

宋诗文就是接着对方的震撼，偷偷拔了针管跑的，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抢了一个警卫的通讯器之后逃之夭夭，大法官再见她就是现在。

对方像是随风飘扬的气球人，坐在栏杆上，马上乘风而起，不知所踪。

“你冷静一些，”大法官开口，“不要激动，现在下面垫的有垫子，你如果摔下去也不会死，但是绝对会被再次囚禁起来，注射药物。我想你不喜欢那样狼狈。”

“你猜对了，”宋诗文模仿了响指的声音，“我不喜欢，但我为什么还会在你们的预设轨迹里内运行呢？”

她有些迷惑，“你不知道我是神经病吗？”

永远装无辜的无知高手。大法官走进一步，皮鞋敲在水泥地上清脆，也带来有声的压迫。

“法官先生，别在靠近了。”宋诗文悄声说，给你看个宝贝。她趁着大法官注视遥控器的时候，猛地将棒棒糖摔碎在地上，双层的棒棒糖，下面胖嘟嘟裹着糖霜的竟然也是一个小型遥控器，此刻正在倒数。

宋诗文笑着举起双手，模仿看过的那些屏幕上的人做投降的姿势。“这里有两个，你猜哪个是用来埋伏圣女的？”

这个圣女并非明珠大厦中的“明珠”，而是现任教会圣女。

晏尽意飘过去瞧了瞧，照片上是完全陌生的女人。她摸着下巴思考，怪不得邻居太太后期安定下来从事了航海事业，合着是有基础在先。

晏尽意认识对方的时候，对方已经金盆洗手，天天插花读报一副岁月静好之态，不曾想邻居太太在成为邻居太太之前居然这么，鬼火？

邻居太太还在和男人对峙，她表情淡定，从容掌握话语主动权。不像是准备制造恐怖袭击的犯罪分子预备役，更像是天生的演讲家和领袖，无论正反。

无论是哪个，宋诗文都有绝对的实力制造一场混乱。

大法官在下属的反对声中走进，用枪遥指对方的脚踝。

“下来，我数三个数。”

“已经到0了呢！”宋诗文盯着遥控器惊喜道，话音刚落，和明珠大厦并称“帝国双绝”的纪念花园传来爆炸声。

法官脸色一变，飞身扑向宋诗文，既然刚才是真正的遥控器，那么宋诗文手里这个就已经宣告成为废品。

宋诗文闪身躲开，在众人惊讶的目光里纵身一跃，同时按下手中另一个遥控器。

大法官目呲欲裂，他只捉住了风，却不是她需要的风。他只关注飞速下落的宋诗文，而忽视被她按下的遥控器，关联的并不是炸弹，而是时空传输器。

在下坠中的宋诗文对着蓝天做了个开枪的手势，嘴唇微动“来日方长。”

哇，近距离观赏了一场混乱的晏尽意现在对邻居太太佩服的真是有点五体投地了。她飘到对方面前，给对方竖起一个隔着时空的大拇指。

画面再一转，又回到了那个自称乌龙的小女孩对面。

乌龙沉默了一会，眼睛紧紧盯着宋诗文，一寸一寸扫描对方是否有不臣之心，宋诗文黑白分明的眼睛毫不退让，莽撞迎上对方打量的视线。

见宋诗文真的毫不退缩，乌龙收起笑容有些沉默地放下杯子，半晌，她悠悠的开口“你很勇敢，但勇敢在这里并不是好事。或许你还是应该学着柔和一点。”

怎么？温柔能让你下酒的时候爽口点？要是这样我早就开始念土味情话了，争取让你吃下不去，宋诗文诽腹着。

“无所谓，我亲爱的乌龙小姐。我宋诗文一穷二白，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二两胆子能撑一撑了。”宋诗文别的不说，星盗的基本素养还是有的，比如她装无赖就很像“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被你绑架到这个地方吗？在这个……‘会议室’？”

她指了指这个地方，雪白的墙壁白到刺眼的地步，而深褐色的天花板刷的又不是那么平整，无形的凸起总让人想到粘稠的红色液体贴在上面肆意流动的样子。

这可不是个好地方，待久了估计比疗养所还刺激人精神。况且宋诗文有种直觉，她觉得上面有根隐形房梁，一旦待会谈话失败，乌龙就要把自己挂上去。

乌龙可能想不到自己对面这个精神病人的脑回路，但她之所以能欣赏宋诗文，那必然是也不太正常。她被宋诗文逗的咯咯直笑，杏眼弯曲甜美客人，还不忘伸手整理一下刘海。

如果无视它身后扭成一团，正在彼此攻击的血雾确是有宋诗文会喜欢的清纯萌妹的样子哦莫。

可惜她不是个瞎的，宋诗文糟心的想。她都怀疑乌龙是不是来报复她的，顶着这么一张符合她胃口的脸，她怎么能下得去手玩阴的呢？

“玩家真会开玩笑，”乌龙的眼神更柔和了，她对宋诗文的称呼突然转变，像透过她再找寻另一个人的身影，“莫尼亚号的荣耀全星际有目共睹。”

在她的话音刚落，宋诗文的意识海里突然闪出零星碎片——

星盗舰一头扎进沙堆里，尾端翘起的地方上插着一面小红旗，上面画了一个神秘图腾，宋诗文莫名觉得熟悉。

除了景色之外，还有两个背对着夜色的人在夜谈。

举着易拉罐的羊毛卷女孩靠着栏杆，歪着头和身旁穿红裙像是刚从订婚晚宴上逃婚而来的千金大小姐在聊天，她看起来很高兴，脖子上的项链闪闪发光，眼里也闪着细碎的光芒，满是对未来的憧憬。

宋诗文借着微弱的月光，企图看清羊毛卷女孩的侧脸，在真正看清对方眉眼的一瞬间却是一愣，多熟悉的一张脸，她每天起来对着镜子都会看到的，可不就是她自己吗。

不对，宋诗文下意识摇摇头，羊毛卷女孩应该就是是别人嘴里的“宋诗文”，也是星际第一大星盗团体的领导者，莫尼亚号舰长。

大小姐并未直接开口回应“宋诗文”耍酒疯，而是打了个响指，指间窜出一团蓝火，扭曲地燃烧跳跃着对“宋诗文”比了个心。

随着“心”的形成，女人波澜不惊的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显然是不习惯做这种事的。

而那个她哈哈大笑，也学着女人的样子用手比了个心，不过她看起来比对方熟练很多。在女人被她笑到有些恼羞成怒的时候，她突兀收回笑容，换了极为认真的神情将自己的手盖了上去，嘴里念念有词，再拿开的时候，女人手里的心形火焰已经变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千纸鹤造型的晶石。

“那是我吗？”宋诗文眨眨眼睛，从幻境中清醒过来，她很快就明白刚才不只是自己的记忆，绝对还有乌龙对其的加工。

“真真假假，除非你自己清楚，不然谁能知道？”乌龙托着脸，她身后的血雾终于平静下来，应该是左边那团胜利了，现在正盘踞在乌龙的头顶蓄势待发。“相信我，签了合同你就能知道很多。”

宋诗文可不想知道她是不是对方的下一道菜，“我签了有什么好处？”

乌龙手一挥，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堆在宋诗文面前的桌子上“签了，你就有权利先从这里面挑五件带走。后续的福利组织自然会和你谈。”

太俗了，俗不可耐。

要是别人可能还认为是侮辱，毕竟这钱眼看着是“有命赚没命花”，但是宋诗文不一般，宋诗文早在对方变出财宝的那一瞬间就目不转睛了，恨不得乌龙多说几件狠狠羞辱一下自己。

说来惭愧，作为星盗一员的她自然不可能免俗，她闲着的时候有去清点储物戒指里的物资，发现除了把椅子外自己能调动的东西根本不多，像是华丽的饰品之类根本没有。

现在，乌龙和她都打着各自的算盘，却莫名其妙思维接轨。

宋诗文挑出四件出来，美滋滋地在手里颠了颠，收进储物戒指好好保存着。在最后一件的时候，手指不由自主地从大金链子上挪到一对不起眼的素银耳环上“就那个吧。”她听见自己说。

乌龙应了一声，亲自递给她。“现在总可以签合同了吧。”

宋诗文点点头，“那是自然。”她接过笔，龙飞凤舞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复又拿起吹了吹递给乌龙。

乌龙满意一笑，细声细气的“谢谢你呀，宋诗文，你真是个好人。”

“不客气，”宋诗文盖上笔帽，靠着椅背。她看起来像是对逐渐包围自己的血雾毫无所知一样。

“是吗？那真期待你能知道我真正名字的那一天。”乌龙翻着合同，眼睛却不在纸上，而是盯着宋诗文的耳环。

宋诗文伸手动了动耳环，乌龙的眼珠子跟着转走了。她有心逗乌龙，手一直不停拨动，乌龙也跟着看来看去，像一只对逗猫棒感兴趣的小猫一样。

“对了，”宋诗文突然想起什么，看着乌龙说“你们组织不来阴阳合同那一套吧？”

乌龙脸上闪过一丝无语，没有接话“你该走了。”

“走，往哪去啊。”宋诗文拖长腔调，她有点撑不住眼皮，乌龙身后的血雾没什么攻击性，她就放松了身体任由自己被吞噬。混沌之中思绪越发迟钝，她意识到自己听不到乌龙的答案了，于是换了个问题——“你是为什么而来呢？”

“为了看看被遗忘的圣女。”乌龙波澜不惊的拿起茶杯，这一次没再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来，只是手腕发颤，杯中的水溅出来了不少像眼泪一样。

奇怪，她说的难道是莫尼亚圣女吗？宋诗文在晕过去之前只想到了这位“帝国明珠

”，集帝国荣耀与耻辱一身的亡国圣女。

等到宋诗文的身影完全消失后，一个带着黑色兜帽的男人出现了，他坐在宋诗文之前做的位置上，笑着调侃“今天大发慈悲了？竟然还有人能从你这同行。”

乌龙慢慢擦掉桌子上的水渍，“组织不留废物，从我这通行不算本事，能拿到正式信徒的身份才值得你开金口。”

“怎么会？”藏在阴影处的声音声音像是破风箱一样，“咳咳咳”伴着断断续续的话语给闹剧增添了幽默，“我亲爱的……咳，玩偶小姐，该不会不知道，宋诗文要去的是那场海选吧？”

“上面找人，可比你还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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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急促的铃铛声在宋诗文耳旁炸响，宋诗文还未睁开眼就跟随身体意识往由翻滚，单薄的裙子不敌粗糙的沙地，皮肤被磨红渗出小血点，她睁开眼，迎着阳光看面前的男人。

“哼，算你好运气。”男人身高一米七，体重应该和身高一比一。穿的是西装，肥胖的身躯将衣服的褶皱满满当当撑了起来。“快起来跟上，延误了事情，公主问责下来你担待得起吗？别玷污了公主的花园！这可是整个帝国的荣誉！”

公主？提取一下关键词，公主，那有很多，但是如果拥有可以称得上“帝国荣誉”花园的公主，那毫无疑问就是后来的莫尼亚圣女。

看来这场游戏，跟莫尼亚有关，想起自己来之前还顺手炸掉了对方的花园，宋诗文面不改色，在心中感叹真是造孽。

她不做声，用手撑着地勉强站了起来，男人见她起来，立马转身往这一旁的小路走，路两边繁花锦簇，看起来应该通往植物园一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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