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认错了报恩对象》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腐臭的血腥味与霉味混杂在凝滞的空气中。墙壁上扭曲的火光投射在斑驳的石壁上,铁链碰撞的声音不时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微弱的呻吟。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玄色锦靴踏过积水的地面,溅起浑浊的水花。
小满听见脚步声,知道是兰辞来了,便将握着短刀的手收回,垂下的刀刃上,滑落黏稠的液体。
他目光幽暗,与在宅院中爽朗的模样判若两人。
“世子,”小满弯着腰,抱拳道:“莫寺丞案的相关人都在此……还有陈岁的弟弟陈瑞,也关押好了。”
兰辞先去看过莫寺丞案的相关人,又坐在地牢中心的檀木方桌前,将现有的笔录都看过。
他一手捂着眼,一手指节微曲,轻轻敲着深绛色桌面。
“陈瑞怎么说?”
小满嗤笑道:“到底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一点儿不经事。我又没动手,就吓得胡言乱语了。他应当是真的不知道陈岁在什么地方,还一直问有没有他姐姐的消息。”
子规也接道:“我们告诉他,我们是循王妃的仇家,他一点都没有怀疑。倒豆子似的把知道的事全说了。”
兰辞收回手:“带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他。”
人带来了,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看得出是个娇养小少爷。未曾吃过苦,屁股后面斑驳一片,想必已经骇得屎尿齐飞了。
兰辞漫不经心地掩住口鼻,漂亮的眸子扫过他:“认得我吗?”
缩在角落里的陈瑞颤抖着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惊惶。
他惶然摇头:“不,不认得。”
兰辞眼风扫过身后,小满和子规便行了礼,带人退下。
一小方天地间,只留下兰辞和陈瑞两个人。
兰辞看着他,慢悠悠地道:“有几句话,我问你答。想清楚,再张嘴。”
陈瑞战战兢兢地抬起头。
“你姐姐陈岁,曾去循王府,为循王世子夫人送汤药,对吗?”
陈瑞点头:“是,我听阿姐说过。”
兰辞又问:“她还说什么了。与那位夫人有关的。”
陈瑞努力回想了一会儿:“不知道大人想听什么,阿姐很喜欢那位夫人和她哥哥,与他们是旧相识,说了许多他们的事。”
兰辞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的收紧,声音却依然淡漠:“怎么认识的,有说过吗。”
“有的,她说有一次皇城司的案子有大量人证奄奄一息,想从医馆找人吊命。那位夫人带妹妹来看病,找的大夫正巧是她师父,两人便结识了。”
这与兰辞听来的八九不离十,他抬抬手指,示意他说下去。
陈瑞是个老实人,以为对方要从世子夫人那里下手,又鼓起勇气补充了一句:“大人,我阿姐说,那位夫人也是被骗的……她应该是无辜的。”
兰辞冷冰冰审视他:“什么叫被骗。”
陈瑞道:“阿姐说,那位夫人和循王府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她以为自己是去报恩的,没想到成了为虎作伥的伥鬼……”
兰辞忽然不动声色地低笑一声,那笑声在地牢中格外瘆人。
一股无名的暴怒感与不安冲击着他的心口。
他背对着陈瑞站起来。
等在门外的小满,听见吱呀声响,便对上兰辞冷得像冰的脸。
子规本来想提醒他,顾家的外室子沈风陵已经等在上面的厅堂了。
也被小满拉住。
跨过门槛时,兰辞身子晃了晃,小满去扶他,才发现他手心有错落的血痕。
”世子……“小满没把陈瑞放在心上,不明白几句话的功夫,能让兰辞阴沉至此:“里面那个陈瑞怎么处理?”
“嘴堵住,命留着罢,”兰辞轻描淡写地摆摆手:“顾家那个外室子,叫沈风陵是吗?”
“是。”小满随着他,踏过潮湿的石阶,慢慢往地面走。
外面已经入了夜,初冬时节,比起地牢要冷的多。侍卫司衙署的厅堂开阔空旷,空气却舒畅不少。
沈风陵已经穿上了一身黛青色袄子,他局促地坐在方桌后的圈椅上,身后站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厮,房里烧着碳,倒是不冷,只是侍卫司的官兵都站在厅堂内的四角处。他不习惯,后背出了许多冷汗。
见兰辞带着小满来了,沈风陵腾地站起来,搓了搓手,打算给他拉开椅子。
小满手快,先拉开椅子,又做了个拂去尘土的动作,一面还不忘同沈风陵打招呼:“郎君好等,我们世子刚忙完公务回来!”
沈风陵见无事可做,便将目光悄悄落在兰辞脸上。
对方眉目精致如刻刀雕琢,配上那副居高临下的清贵气质,沈风陵想,也难怪当初,会把等在路边的春杏妹子吓得慌了神。
“无碍无碍,”沈风陵陪着笑:“某反正大闲人一个。”
兰辞倚着圈椅,闭着眼抿了一口茶:“沈举人莫要妄自菲薄,这还有两个月,便是春闱,我与六殿下,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唉,来了京城,才知晓什么叫人才济济,”沈风陵叹了口气,他从小在外讨生活,深知科考深浅,此番来,抓住机会也想提一提他的好兄弟:“不知兰世子,可记得胡解元?”
兰辞慢慢睁开眼看他,浑不在意:“哪个胡解元?”
南渡之后秋闱考场砍半,但也设有近二十处,每三年就要出二十个解元。
且贡士身份并非终生制。
很多解元在稍后的省试中落榜,还需返乡重新参加秋闱,才能再次省试。
他们还根本没资格,被这些顶级权贵们拉拢。
区区一个京场的解元,哪里能让兰世子记住名字?
沈风陵当他没对上号,忙解释道:“就是秋闱京场的头名。”
兰辞懒洋洋哦了声,不答反问:“他如何?”
沈风陵一愣,意识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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