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路人甲》
在萧明睿看来,宋婆子作为余夫人身边最亲近的人,将她的身子照看成这个样子本就是伺候不力。再加上她三番四次的对江篱不敬,他能留她一命已是看在她伺候母亲多年的份上了。
他倒是没想到江蓠会给她求情,用的还是他完全没有办法拒绝的理由。
见她此时还记挂着余夫人的身子,他脸上渐缓,“那江大夫能否看在她伺候我娘亲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江篱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无力,宋婆婆做错了吗?没有,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换成芸荷香樱钱森王总管,甚至萧明睿自己恐怕都觉得几个平民百姓的命无法和余夫人相提并论。
就像她去都尉府给王公子看病的那一夜一样,若不是赵掌柜去的及时,若她当真只是个毫无依仗的医女,这会怕是都还被困在都尉府呢。
官高一级压死人,阶高一层也一样。
可做大夫不就该对病人一视同仁吗?不按轻重缓急,由着三六九等高低贵贱划分病人,那还算大夫吗?平民老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病就不是病吗?
萧明睿沉思了一会儿后说,“病是有轻重缓急,但那毕竟是我母亲”。
私心二字,只要是人都无法逃过。
江篱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她看他亲自给钱森艾灸,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说服官府设立义庄,亲自维持秩序,亲自动手给受伤的侍卫做大蒜素,原以为他和他们不一样。
“你也觉得我该留在余夫人身边贴身看顾吗?”,她失望的问他。
“我觉得”,他认真的看着江篱的眼说,“我觉得你心中该是有数的,不会耽误了我娘的病情”。
她是个有大爱的人,不管曾经还是现在,从来没有因为身份看低或怠慢过任何一个病人。像替银环支付药费的事情几乎每天都有发生,王都尉的母亲行事再是霸道,王大夫人带着孩子去医馆她面上都没有半分不耐。府里的丫鬟小厮有个头疼脑热的求到她跟前,更是从来没有推辞过。
只要是人,就免不了趋炎附势,趋利避害。
但她不一样,她敢在街上去救素不相识的犯病公子,也敢和洪灾里来的灾民同吃同住。
就好像已经脱离了人的境界一样。
他时常担心,哪天一睁眼她就随风羽化,他再也无法见到她。
“更何况”,萧明睿眼里闪过一丝羞涩,“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别院”。
江篱没有听懂后面这句的意思,但前面那句她听懂了。她开心拍向萧明睿的肩膀,“小黑,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能被病人家属信任和理解,对一个大夫来说,可以说是莫大的欣慰。
看吧,人和人还是不一样的。
此刻她好像忘了,这位站在权利顶端贵中之贵的亲王,是封建王朝最大的受益人之一。顾自将其视作知己,而忽略了他脸一沉,周围人就要跪地请罪的事实。
赵掌柜的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你怎么这会来了?不是.......”。
他说的含糊,江篱也就跟着含糊,“那边看完了,我就来医馆看看,今日没人来看诊吗?”。
怎么可能没有,济慈堂收费比别的医馆都低两成,坐诊的又是魏王身边的医女。虽说还是有人对女子之身行医嗤之以鼻,但对一些真正囊中羞涩的人来说,大夫是男是女根本不重要,能花最少的钱把病治好才是最重要的。
就连旁边村镇的人听说了都来找她,久而久之,这名声就传出去了。
一看她踏进医馆大门,外面不一会就排起了长队,她这一忙就忙到了日暮西沉。
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江篱疲惫的捶捶酸痛的肩膀,刚准备问香樱要不要和她一块学艾灸,钱森就带着一个生面孔进来了。
江篱之前给钱森针灸的时候何总管曾问过她,若是腿上有旧伤可否以针灸之法来治。江篱没见到人也拿不准,就让他把人带到医馆来面诊。
今儿个忙完,听说她从别院回医馆了,钱森就带着人来了。
观此人脉象,虚寒加上瘀堵,这病根怕是落下有些年了。江篱又问了何时受得伤,阴雨天酸胀多些还是麻疼多些后心里就大致有了数。
施针之前她最后又问了一句,“你平日里住在何处?”。
她本意是想看看他住的地方是潮湿与否,没想到这人却说,“住城外义庄”。
城外义庄?江篱想,那不是隔离进城的灾民的地方吗?
难道他在义庄维持秩序?
她施针为此人疏通了经络后,又写下穴位交代他拿去给何总管,这会天已经要黑了,不适合再艾灸,“明日巳时那么个,你拿着这个去找何总管”。
“哎,好勒,好嘞,多谢江姑娘”。
此人千恩万谢的走了,江篱收拾了银针后带着香樱往小院赶。
她叫了坐在外面的香樱进到马车里,“你愿意跟我学艾灸吗?”。
医馆人越来越多了,她最近已感觉有些吃力,身边的人看来看去,日常跟在她身边的香樱最合适,手稳记忆力也好,凡是她指过的穴位,她就没有不记得的。
“奴婢,奴婢”。
香樱喜得不知该如何是好,做姑娘的侍女和徒弟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奴婢愿意!”。
江篱把要往地上跪的人拉起来,“好好好,愿意就好”,她心中的开心不比香樱少,“我这几日看看能不能画副经脉图出来,到时候你看着图学的更快些”。
“多谢姑娘!”。
当然,画画对江篱这个勉强刚能写好毛笔字的人还是太超过了,连着废了好几张纸后,萧明睿看不过眼了,提笔按照她的意思在画纸上勾出了人体的轮廓,再根据她指点的位置标了序号,一一做了注解。
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当下江篱回到小院后,另有更紧要的事等着她。
房门紧关的书房里,九根金针一字排开,江篱凝神搭上萧明睿的手腕,沉而有力的脉搏在她指下跳动,一息间六至到八下,比正常的节奏略快,他应当是有些紧张。
“啪嗒”一声,水漏里的最后一滴水滴下,萧明睿往水漏里添了一盏水后,另换了本书。
“砰砰砰”,有力的脉搏一下接着一下的弹在江篱的指腹下,骨节分明的长指往里蜷缩,指尖和另一只手轻轻相触,萧明睿不受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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