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来碰瓷的》
况野觉得自己是个没什么倾诉欲望的人。
奶奶没去世的时候,他有疼爱他的亲人,跟程双没分手的时候,他有青梅竹马的爱人。就算现在,他身边称得上“铁哥们儿”的朋友也不少。
可关系的亲近,并不能等同于无话不说,掏心掏肺。
他过往的人生里,想跟人倾吐的时刻只可分为两种,有好事,或者坏事发生的时候。
寥寥无几算是好事的,譬如考上县里的高中、考上省外的大学,并不需要他再去赘述,关心他的人比他对这些还要上心。
其余平平无奇的日常,和就算说了也没什么用只会徒增无力感的晦暗时刻,似乎也没什么开口的必要。
戚许的这种“命题式”对话,好像还挺适合他。
他是见识过她旺盛的探索欲和好奇心的,那么就当做对她辛苦照顾自己的报答吧,讲些她感兴趣的东西解解闷。
不过,“我打字速度不是很快,你不要着急。”
戚许往自己腰后塞了抱枕,发了一个“OK”的表情。
况野庆幸自己生长于乡野,越相对落后的地方,各类奇谈越有传播的市场,加上他在部队那两年,跟天南海北的战友们朝夕相处。
存货还是够用一阵的,那就先从他老家的西北诡异故事开讲吧。
戚许将小台灯又调亮了一档,这样对视力好一点。
况野朝她看一眼,她指了指他手机,意思赶快打字。
又重新躺好,小心不要发出声音,打扰病房里的其他人。
室内黑暗沉寂,只这一隅有微光亮起,两个人蹑手蹑脚的。
像幼儿园里逃避午睡的小孩,偷跑出来撒欢。
况野很努力的十指翻飞,担心戚许等的太着急,编辑好了一段就先发送出去。
而她表达“读后感”或“催更”的方式并不仅限于文字,会拉一下他袖子,做个搞怪的表情,或者觉得不可思议,在他不经意抬头的时候碰上他的目光,做瞠目结舌的惊讶状。
况野想,不知道现在还存不存在哑剧演员这种工作了,不然他出院之后,他俩都可以去应聘试试。
从他的那两年军旅生涯,话题自然地过渡到他俩的大学时代。
那几年,况野用来填充除学习以外时间的,只有兼职。
而戚许,只有自愈。
他们的经历互相而言,都很新鲜陌生。
戚许说,外面的月亮也并没有更圆,在暗巷子里被尾随的经历,想起来仍觉得毛骨悚然。
“那最后?”
“我突然平伸胳膊,手脚僵直,眼神也尽量呆滞,一蹦一蹦地朝前面移动,学僵尸走路。”
事实证明,氛围感到位,外国人也怕中国僵尸。
“像电影里那样?”
“对,到巷子口,我就撒腿狂奔起来了,之后再也没走过那条路。”
戚许放下手机,从小床上起身,伸出胳膊,双手作爪子状朝况野抓过去,嘴里小声念:“zombiesiscoming......”
她全情演绎,没防备膝盖被床沿挡了下,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前扑过去。
“哎呦,”况野吃痛,她上半身趴在他被子上,伤口有些被压到。
戚许立刻慌忙在他被子上摸索,“对不起对不起。”
况野睁眼说瞎话:“没有碰到,放心吧。”
戚许在他胸口往上爬了爬,去盯他的眼睛:“真的没事?”
况野想要像抬手摸拉登油光水滑的大脑袋一样,摸摸戚许毛绒绒的发顶。
他把手往被子里塞了塞:“嗯,真的。”
有了这么个插曲,加上时间确实也很晚了,两个人的夜聊就到此为止。
戚许把两人手机都充上电,“关灯咯。”
**
熬夜的后果立竿见影——第二天早上他们是被来查房的声音吵醒的,还好按照顺序,他们是最后一个。
戚许急忙忙起床,换掉睡衣后,将床帘拉开。
手脚麻利将折叠床收起来之前,轻推了下况野的肩膀,把他叫醒。
况野揉了下眼睛,安静看着忙碌的戚许。
早上九点的阳光真好,把花束和姑娘都照得鲜妍明媚,最后洒落在他被子上,周身温暖熨帖。
上一次觉得,生病很幸福,还是他五岁的时候呢。
因为生病了,妈妈就会请假陪他。
后来,只要身体不舒服,都会觉得自己是累赘,又要给别人增添麻烦和开销。
这些心情,如果说出口,会让人觉得幼稚又可笑吧。
戚许抓紧时间照了下镜子,用化妆棉蘸蒸馏水擦了把脸。
想着还好自己素颜也足够能打,医生已经到了近前。
况野掀开病号服,医生查看了伤口,告知他们一切正常,今天就可以在走廊扶着把手走动,能促进排气排便。
又叮嘱了戚许这个陪护,饮食和护理方面的几点注意事项。
戚许道谢后目送一行人离开。
因为起得晚,早午餐索性合并了。
两人都洗漱完,戚许一整套护肤流程结束之后,她去拿了外卖。
况野依然清淡饮食,鸡蛋加粥,她自己则吃的鸡汤米线。
如果不是怕味道太大,她原本很想选择那个麻辣砂锅米线的。
吃饱喝足,趁着晕碳,两个人又晒了会儿太阳。
下午两点,开始院内散步。
戚许已经选好了场地,两个住院部之间的阳光连廊很不错。
人少、两侧供休息的长椅设置得充分,还能晒晒太阳补充维生素D。
他们又穿上了在况野看来,萌感十足的洞洞鞋,况野觉得自己推输液架没问题,戚许就没有硬要帮忙。
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况野脚步明显慢了下来,戚许搀着他坐下休息。
孟雪乔这时候打来视频电话,戚许接起来,举高手机,让两个人都入镜。
“哈喽呀,恢复得怎么样?”
原本孟雪乔打来视频,只是想给戚许展示,拉登和锅仔相见恨晚,已经义结金兰的和谐场面。
既然“见到”了病号,当然也要礼貌问候一下,虽然他们只见过一次面。
简单关心了一下况野的恢复情况,孟雪乔切入正题,将摄像头对准了搂抱着的两只狗子。
午后的阳光把全透明的连廊晒成了温室大棚,戚许觉得有些口渴,把手机交给况野,去自助贩卖机买水。
孟雪乔在手机屏幕里看到,况野有努力抻直上身深呼吸吐气的动作。
确认了,戚许不在旁边。
她试探问:“伤口疼吗?是不是昨晚被淘淘压到,伤口缝线错位了什么的,不然还是让医生检查下吧。”
况野连忙解释:“医生早上看过了,真没事的。”
孟雪乔叹气:“淘淘因为无痛症,自己感觉不到疼,跟人接触的时候也掌握不好力道,没个轻重,谢谢你能理解。”
“无痛症?”况野对这个病不了解,不过凭字面意思也能知道症状是什么。
孟雪乔也惊讶,“你不知道?”
立刻又觉得情有可原,“她目前还没告诉你,可能是怕增加你跟她相处的心理负担。”
附近的那台机器里没有戚许喜欢的味道的果汁,她打量了一下正跟手机那头的孟雪乔聊得有来有回的况野,料想自己暂时走开一小会儿也没什么要紧,决定去楼下买。
孟雪乔从她认识戚许那会儿讲起。
“她几乎是当时住院的小孩里最漂亮同时也是最乖的,因为不哭闹,配合医生护士工作。
原本所有的家长都在羡慕淘淘的爸妈,也就是戚阿姨和......许老板,很讽刺的,在他们得知原来这可怜的孩子患有无痛症之后,就全都转成了同情。
别人的态度对淘淘爸妈来说当然是可有可无的,最伤人的,其实是当时他们双方的父母,都劝过这两口子再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原因就是,无痛症患者,因为无法感受到疼痛,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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