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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人造星的千层套路》

9. 复杂关系(二)

深夜一片寂静。

楼上空调外机渗漏的水珠沿着管道蜿蜒而下,重重砸在窗台的绿植叶片上,叶片震颤着蜷缩起来,仿佛在躲避某种无形的鞭笞。

滴答——

滴答——

陈予琢裹着夏凉被,空调冷风扫过颈后,激起一片细密的鸡皮疙瘩。

她无意识地将身体蜷成胎儿的姿势,额角的冷汗浸透碎发,湿漉漉地黏在煞白的脸颊上,像是被蛛网缠住的蝶。

指甲深深抠进被角,梦里是咸涩的汗味混着教室里熏的艾草烟。

记忆如潮水翻涌,将她卷入高三那场暴雨后的黄昏。

六月闷热的空气里,雷暴劈开铅灰色的云层,雨水把学生们的校服浇得湿透。

学校老旧广播滋滋作响,宣布取消晚自习的通知细微碎响,在教学楼里回荡。

十七岁的陈绪被人潮推搡着离开教室,鞋子套着塑料袋的,积了浅浅一层水,发出咯吱声。

沈灼家的玄关灯罩落满飞蛾尸体,她提着保温盒站在客厅中央,裤脚湿透,在地板上晕开一片水渍。

她那天是要做什么来着?

房间里塑料袋摩擦声、钟摆晃动的咔哒声以及翻动抽屉的声响一下涌进陈予琢脑袋,她记起了这个场景——那天放学早,又淋了雨,她原本是打算找点感冒药吃的,却意外翻到了那些东西。

烧焦的相纸泛黄的信封里露出一截 ,陈绪盯着照片边缘的焦黑,那上面一个女人搂着赤裸男人的脖颈躺在床上,姿态亲密,犹如爱侣。

身后铁门外,钥匙串撞击声惊得她手一抖,信封掉在地上,信纸掉出来,上面“亲爱的春华”五个字突兀的卡在信封口。

视角突然翻转。

陈予琢后脑勺撞上玄关鞋柜,疼得她眼前发黑。

再睁眼时,她发现自己正攥着玫红色羊皮包。

这是沈春华的手。

“小绪你听阿姨解释......”

她听见自己喉咙里挤出走调的哀求,可对面穿着校服的女孩只是捏着照片步步逼近。

少女瞳孔幽深,嘴角绷成一条直线,将那些烧焦的出轨罪证摔在她脸上。

她看着十七岁的自己嘴唇开合,却听不清那些诛心的话语,只看见自己在沈春华的眼中突然扭曲膨胀,獠牙刺破人皮,伸出一条猩红舌头,滴落的口水腐蚀地板。

下一秒,怪物脖颈又突然裂开,透出里面的金漆,金光闪过,狰狞头颅变成慈眉善目的佛像。

佛音缭绕间,那些信变成金色麻绳从信封里钻出,勒住她的喉咙。

烧毁的照片化作黄符封住口鼻。

铁锈味弥漫在口腔。

是血。

沈春华咬破了舌尖。

她的身体疯狂摇头后退。

场景也随之变化,她看见自己踩上一块砖头,风灌进蓝白病号服领口,她从楼顶重重摔下,成了一摊肉沫。

沈春华成了一滩肉沫。

“啊!”

陈予琢挥着手弹坐起来,撞翻床头水杯,巨大的动静似乎是吵醒了隔壁房间的人,客厅亮起的灯,光从门缝照进来。

她揪着浸透冷汗的睡衣前襟,尖锐耳鸣让她甚至听不到自己直喘的粗气。

手机屏幕在枕边亮起,现在是凌晨三点整。

屋外,妈妈刘少兰敲了几下门。

陈予琢抬手抹掉下巴悬着的汗珠,赤脚绕过满地玻璃碴,打开了门。

“妈?吵到你了吗?我只是喝水不小心弄掉了杯子。”

她对着刘少兰扯出笑,抬手按下墙上的开关,啪的一下,灯被打开。

刘少兰的视线落在女儿被冷汗浸透的睡衣上。

布料紧贴着皮肤,勾勒出单薄身形。

“小绪,怎么出这么多汗?”

刘少兰抬手去碰她额角的湿发,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做了个噩梦,可能最近压力大……”

陈予琢后退半步,赤脚跳过碎玻璃渣,弯腰捡起翻倒的水杯,“妈你去睡吧,我收拾一下就行。”

刘少兰盯着她许久,喉咙动了动,终究没追问,只是转身从衣柜里翻出干净睡衣,“去冲个澡,别着凉。”

浴室镜面蒙着雾气,陈予琢抹开一道水痕。

镜中人眼眶凹陷,脸颊惨白如纸,嘴唇被咬破的血痂凝成暗红。

热水浇在肩头,皮肤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她却感觉不到暖意。

水声中,过往记忆碎片翻涌。

大二的深秋,教授将交换生推荐表推到她面前。

“学费由学校承担,但生活费得自己解决。”

教授推了推眼镜,“你的成绩足够申请助教岗位,但会很辛苦。”

陈绪攥着表格,指节发白。

沈灼靠在教室后门冲她挥手,马尾辫扫过衣服领口,笑得没心没肺。

机场送别那天,沈灼把保温桶塞进她怀里。

“我妈炖的当归鸡汤,补气血的,你凌晨的飞机,等饿了就先吃。”沈灼指尖戳她黑眼圈,“到了F国别光啃面包,别省着那点钱!”

陈绪捏着机票笑。

半年后的深夜,手机震动惊醒熬夜查资料的她。

银行到账通知弹出来,金额栏的数字让陈绪一惊,整整十万。

沈灼突然给她转了十万元。

但她打工的奶茶店时薪十二块,她怎么可能存的了这么大笔钱。

可陈绪打回去的电话一次次被挂断,最后沈灼只剩一句短信:「别担心,我接了个家教大单子,最近有点忙。」

当夜,她攥着手机蜷在宿舍床上,横竖睡不着。

窗外大雪压断枯枝,天光照进来时陈绪半梦半醒,盖了一晚上被子还是冰的。

白天,她当机立断买下回国的机票。

辗转多地,几天后陈绪终于坐上回老家的大巴。

沈灼老家院门虚掩,陈绪推开门的瞬间,绿头苍蝇冲到面前。

沈春华的尸体横院子里,皮肉绽开,蛆虫从眼窝里钻出。

她踉跄后退撞上院墙,扶着长上青苔的墙止不住干呕。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周南看到她惊呼,“陈姐!你回国了!快来劝劝我姐,她疯了……”

周南拽着她冲进医院,哭嚎声先一步到耳朵,只见沈灼一身丧服,披头散发被保安按在地上,怀里死死捧着她妈妈的遗照。

“让他们赔!我妈的命就值十万?!”她嘶吼着踹翻压制她的人,从口袋里掏出烧过的纸钱,一撒,纷纷扬扬落在陈予琢肩头。

一个男人气急,抄起木棍就往沈琢后脑挥去。

陈绪腿比脑子快。

时隔半年当她再次抱住沈灼时,她已经瘦的皮包骨,有些胳手了。

她帮沈灼挡那一棒子,满头是血再醒来是两天后。

医院最后又赔了十万,这件事才算掀了过去。

陈予琢从前不懂,为什么一向孝顺的沈琢会拿她妈妈的尸体碰瓷医院。

直到她整理沈灼遗物时看到的沈春华写给沈琢的信。

热水突然变凉,陈予琢关掉花洒。

浴室镜面重新聚起白雾,她裸着站在镜子前,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模样。

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反正不会是沈灼期望自己成为的模样。

她套上睡衣推开门,刘少兰正弯腰擦拭地板水渍。

陈予琢接过抹布,瓷砖倒影里母亲佝偻的脊背像一把生锈的镰刀,割得她心中刺痛。

她忽然抬头,声音轻得像一片飘落的灰尘,“妈,你还记得沈灼吗?”

刘少兰的动作一顿,陈予琢手中的抹布被狠狠抽走,水盆"哐当"翻倒,污水泼溅在刚擦净的地板上。

面前女人瞳孔里烧着淬毒的恨,“你和那个男人一样,心脏都长在了姓沈的身上了!”

“……”

陈予琢低头,手指死死扣着大腿,她睫毛颤抖,扯着新换上的睡衣去擦掉地板上的水。

“小绪,妈……妈不是那个意思。”

刘少兰见状又软下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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