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初恋非要当我外室》
撷英亭的休憩结束后,还有一节传授六艺的课。这天学的是筹算推演,裴云晰用算筹在桌面上摆成圆形又改成方形、三角形,总算打发了两柱香的时间。
酉时一刻,终于可以散学归家了。吴初樾早同自家传过话,今夜要宿在裴云晰院里,于是三个主人姑娘坐裴云晰的马车,贴身女使们搭裴云暄的马车,一道回裴府。
三人到了府里先去荣恩居陪着祖母用晚饭,因吴初樾是女客,用完晚饭裴老太太便让三个小姑娘只管回闺房里玩闹去。
吴初樾想玩裴云晰新得的秋千,裴云暄也眼馋,于是三个人轮流坐在秋千上。女使在院里点了多盏纱灯,小院里热闹极了。
“真好,若我也有哥哥给我扎秋千就好了。”吴初樾坐在秋千上快活极了,裴云暄轻轻推着她,也乐呵呵的。
一旁石凳上吃樱桃的裴云晰点点头,“不过千万别得个像我二哥那样的哥哥,真是苦不堪言——若是都能像大哥那样就好了。”裴云暄立刻赞同,推秋千的力气都大了些。
“我瞧着你二哥挺好的,不过是严厉了点、凶了点,但是对你们是真心爱护的。你们是没瞧见我那个三房的叔叔,”吴初樾说:“自他袭爵后,伯爵府里真是落针可闻,他动不动就发脾气,可怕得很。我们这些其他房里的女儿更是他的出气包,偏偏我爹和我伯父不肯同他翻脸,只叫我们忍着。”
“袭爵而已,又不是位列仙班,”裴云晰不屑:“有什么好摆谱的。”
“就是就是,”裴云暄开玩笑道:“往前头倒几百年,咱们家还是王府呢。”
“傻姑娘,这话可别瞎说。让你们二哥听见非狠狠骂你一顿。”
“你说二哥每日管着我们图什么呢?”裴云晰叹道:“跟个老学究似的,真烦人。谁家当哥哥的像他这般严苛。”
轮到裴云暄坐秋千了,她喜滋滋地悠着,接茬说:“就是就是,顾五娘同我说她大哥待他们这些弟弟妹妹极和善,吃的玩的,要什么给什么。你们说是不是当大哥的都是这样好啊?”
“你认识顾五娘?”裴云晰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拽住秋千的麻绳,差点让裴云暄一个没坐稳掉下来。裴云暄吓了一跳:“三姐姐,你去学塾上课爱走神便罢了,这顾五娘和我们同窗两年多了,你还能不认识她?”
吴初樾替裴云晰补充:“她的意思是,你同那顾五娘很相熟?否则她怎么会同你说家里兄长的事情。”
裴云暄仔细想了想:“很熟算不上吧——顾五娘是个大漏勺,我席位紧挨着她,她每天有说不完的话,我只能听着。”
是了,顾五娘就坐在裴云暄的右手边,裴云晰扼腕,她怎么现在才发现!亏她那会儿还盯着那姑娘看了那么久。
“噢——”裴云暄觉出味来,眯起眼看她三姐姐:“我说你今天怎么古怪的很,原来是惦记着顾五娘帮宋世子递告假帖的事啊!”
“怎么?只许你有我们这些好友,不许宋世子有私交?”看裴云晰吃瘪,她心情大好:“樾姐姐你说季蘅是不是太霸道了?”
“我是好奇顾五娘怎么愿意帮那个纨绔子弟。”裴云晰哼了一声,要去坐秋千:“轮到我了轮到我了。”
裴云暄跳下来将秋千让给裴云晰,从她捧着的竹编小盘里捻起一颗樱桃:“顾五娘去年立夏前后不就及笈了吗?笈礼的宴席咱们还去了呢。”
“及笈跟这有什么关系?”
吴初樾说:“哎呀,你怎么这都不懂?及笈就能相看人家了呗。”
“你们说她相中了宋怀弋?”裴云晰瞠目结舌:“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吴初樾给裴云晰推着秋千:“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不着调。”
裴云暄乐道:“难怪今日顾五娘安静了许多,原来是少女怀春,羞涩着呢!”
二人嘻嘻哈哈地打趣着同窗,裴云晰的心思却不在这儿。她在努力回忆那顾五娘的模样,可惜她素来不爱和不相熟的人打交道,一时间都想不起来这顾五娘的脸长什么样,倒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宋怀弋。
少年身姿挺拔,总爱穿深色箭袖圆领袍,绣着墨线勾边的下山虎踏云纹;剑眉星目,丰神俊朗,明明是将门虎子,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桀骜不驯的浪荡模样,眼尾缀着一颗小巧的朱砂痣,笑起来时总会微微露出两侧虎牙的尖端。明明笑起来似碎玉投壶般,还带着少年人的一些憨气,灿烂明媚,很是好看,嘴里吐出的却总是挖苦她的顽劣话语:“能把“天将降大任”默写成“天将降大饼”,裴季蘅,你家是不是总不给你吃饱饭啊?怎么这么馋呢?”
见裴云晰长久沉默,吴初樾停了推秋千的动作,伸手抓住两侧绳索,探头上前看她:“你想什么呢?”
裴云暄就没那么客气了:“她在想她那个欢喜冤家呗。”
裴云晰颇有些被戳穿的气恼:“死丫头胡说些什么?我是在想今日的策论罢了。”
这个借口实在太招笑,连吴初樾都忍俊不禁:“那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还能想起题目是什么吗?说来听听?”
裴云晰气得站起身,将手里的小碟塞到哈哈大笑的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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