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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上吻》

77. 发乎情?(四)

小指上的齿痕犹在,容鹿鸣却觉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同梦境。

萧正则刚刚是怎么了?她问不出口,或者,她害怕听到答案。“一将终成万骨枯”,她明白自己的宿命,不忍与旁人牵涉过深。

萧正则重又为她掖好锦被一角,坐于她榻前。

“你……”

“别赶我走。我随时可以潜回去,你知道的。”他执起枕畔她爱读的书,是他亲手抄写的《老子》。他笑着翻开来,为她柔声读着。

屋外,巧笑不时打着哈欠。美盼却焦躁地来回踱步。

“别操心,七皇子是自己人,不会伤害少将军的。”

美盼当然知道萧正则不会伤害自家主子。然而……她的忧虑不能说出口,巧笑说的“自己人”,边界在哪里?难道只有她觉得,作为爱徒,七皇子有些过于忠诚、过于关注他老师了吗?难道,其他人没看出来,他已然逾矩?

半梦半醒了一会儿,止疼药的药效逐步退去,容鹿鸣醒了过来。萧正则坐着矮凳,俯在她枕畔睡着了。

月色舒朗,她见他俊美的轮廓已是少年模样。那好看的长眉仍微微蹙着,她忍痛,抬起手轻轻摸摸他的头,如他儿时枕在她膝上入眠时那般。

皇室之中,何谈亲情?陛下的几位公主,有的不得不入道观清修,有的溺在朝中的政斗里不死不休。

“或许”,她想,“这孩子的眷念,是把我当做了长姐吧。”

往事皆去。

凤仪宫之中,安静极了,容鹿鸣犹不能入眠,倚着团花对鹿纹的浮光锦软垫,读着《维摩诘经》。

“娘娘,时辰不早了。”

容鹿鸣默然读经,不置一词。

美盼端来了安神的药,容鹿鸣挥挥手,近期,她是不会再饮了。美盼令下人将药端了去。然后,她静静站到容鹿鸣床榻的一侧,默默守着她。

昨晚,御前侍卫出动,皆着重甲,将凤仪宫里外围住。内宫之中,一时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

美盼和一众宫人也被挡在宫外。及至夜半,宫内灯火烁烁,却寂然无声,无人知晓寝殿之内发生了什么。

寅时刚过,萧正则走出凤仪宫寝殿,仍着昨日黛青金线团绣龙纹便袍。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昙现赶忙迎上去。昨日,萧正则的贴身内侍也俱被挡在殿外。

“去,让御前侍卫都散了。”

昙现即刻领命。

“看顾好皇后娘娘。”萧正则以眼神示意美盼。美盼跪地领命。

只说了这两句话,言毕,萧正则即起驾回了文华殿。

金甲铿然与午夜静寂之间,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皇后是颇得圣心还是已失圣宠,诸多揣测,难以说清。

美盼分开宫人冲进寝殿之时,难得地,容鹿鸣犹睡着。衣着齐整,薄衾细致地盖在她身上。乌发铺在枕上,似是有人以手指细细梳理过,柔顺得如同墨色锦缎。

看上去,一切如常。突然,殿门外传来响动,是昙现。见他手里捧着个金漆的托盘,不敢走近,怕惊扰了容鹿鸣。

盘中是朵初绽的虎头茉莉,朵大如拳,芳香四溢。他低声对美盼道:“这是先前陛下亲自种的,又踏着露水,亲自去滋兰苑为皇后娘娘摘的。”

美盼谢恩、领受,而后把那花置于容鹿鸣枕畔。

容鹿鸣倏忽醒来。她抬手压在了额头上,深深舒了口气。皓腕之上,犹可见绑缚过的痕迹。

“皇后娘娘!”美盼跪到她榻前,神情激动。她早就猜到,早就猜到!当今陛下在还是七皇子时,就已对她家少将军心怀妄念。

“可有哪里不适?奴婢这就去传太医。”

“不必”,容鹿鸣看了看自己的手腕,“无妨,你速去将消息散出去,就说陛下带了御前侍卫来凤仪宫,特意演兵给皇后赏看。”

此言一出,后宫之中,有人说道:“虽说皇后与这叶昭容之间有些龃龉,前阵子陛下禁了叶昭容的足,皇后也受到牵累,闭门不出。可到底,陛下心里还是更偏向皇后,不仅连续数日去了凤仪宫,还指挥演兵给皇后娘娘解闷儿。”

有人听罢附和,又开始常去凤仪宫走动。而有人不置可否,继续观望。

容家虽说从不参与政争,可毕竟手握兵权多年。由此,不论这位出自容家的皇后几多传奇、才貌冠京华,陛下,会对她一心宠爱、全无防备?

这样的故事,史书上记载良多。那些对容鹿鸣心存仰慕的人,无不私下扼腕。

容鹿鸣心里也清楚。她自小也是这般教育萧正则的。

那时太子尚在,萧正则无望皇位,她教他这些,是希望他懂得,不论兄弟之间感情多深,一旦太子即位,他们都当远离权力中心。她继续去边境守着,萧正则嘛,可以做个精研书画的闲散王爷。

孰料,萧正则竟承了王位。她是想走,可却一再地抽身不得。

昨晚,萧正则不是在做戏,他说谎时与不说谎时,她比他自己还清楚。

她亲自教养长大的孩子,竟对她怀有这样的念头!

先前,察觉他有争夺王位的心思后,她立即与他割席,不见面、不回信,就那么日日呆在南境。

兄长容雅歌最先发觉她的异常,鸿雁传书,展信一句:军中事务繁忙否?此时躲人正适宜。

他们兄妹二人心有戚戚,容家,不能被牵入皇权争夺。

其实,容鹿鸣心中亦有不舍。但见他已高过自己一头,但见自己受伤时,他静静守在床侧……他已然是个少年了,过个年许便该娶亲,不应当再总跟着自己这个师父,或者僭越地说,是“长姐”。这般的依恋,于他、于己都不好。他既已入了权力之争,便要与他那些兄长、阿姐斗上一斗。

而他在她身侧之时,太过柔和,鲜少锋芒。这样不好。她像是知道他利刃在手,而决绝地抽掉了刀鞘。

却不曾想,会是这样。她料到他大约很恨她,或想罗织个罪状处置她,却万万不曾想过,他竟会心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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