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刃上吻》
萧正则似是浑然不觉,双臂把人抱了个满怀。容鹿鸣收回手,想挣脱,却叫他一句话惊在当场。
“鸣鸣,怎么这么黏人呐。”他的侧脸贴上她鬓发。
见了鬼了!容鹿鸣心说,见一旁一个小宫女像是扫了她脖子一眼,满脸通红,局促地跪下了。
脖子,昨晚……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吧。
“鸣鸣。”他在耳畔轻轻唤她,似是轻轻抱着,却暗中使着力,令她难以挣脱。
“该上朝了,朕去了。”他蹭了蹭她芬香的面颊。
一整个上午,凤仪宫的人都喜气洋洋。整个后宫都传遍了,很快,也会传到宫外。说皇上、皇后浓情蜜意、难舍难分……后面的话容鹿鸣实在听不下去,也不许宫内的人多说一个字。
众人多在艳羡帝后鹣鲽情深,容鹿鸣却不这样想。萧正则要动一动林党,自然要稍稍亲近容家,还得安抚安抚清流。
她又令人从御书阁抬回一箱《墨经》的古书简,接着一一整理。她本想亲自去那里察看,也可和弘文馆的学士互相探讨。奈何凤仪宫外蜚短流长,她揽镜自照时,又发觉颈侧萧正则留下的齿痕仍未消。
这若去了御书阁,路上不知还得被人怎么编排。
她叫美盼敞了门窗,把殿内的熏香俱换了,换做瑞脑。不一会儿,殿内便清透透的。她自用牛皮绳穿着书简,亦想着什么。
“巧笑,去备些果子和米酒,今晚,去文华殿。”
退了朝,回到文华殿中,萧正则饮了盏龙井,无端地对昙现说:“若皇后说起,你只说朕昨夜醉了。”
“是。”昙现答,心中老大疑惑:陛下几乎从不饮酒,这是要……前来议事的几位尚书来了,昙现连忙退到一边。
夜色浓得正好,萧正则搁下笔,“容鹿鸣大抵快来了。”他默想,与她共谋真惬意,如同两个经常手谈的朋友。算是,朋友吧,他是她亲自教出来的。
殿前有细碎的脚步声渐近,未待小太监开口,萧正则示意让人进来。
容鹿鸣一身天青色朵花团窠对雁纹圆领袍,如一阵清爽的夜风,轻快地走进来。侍女美盼衣色轻红,提着漆金的多层食盒。
看过去,真不像是皇后进见,倒像是谁家千金出游踏青。
亦像很多年前,她带着他去逛东市、西市。常有富家子弟过来搭话,不待她说话,他常是将她手一挽,怒瞪过去。过后再谢罪:“刚刚唐突了老师。”她总笑着拍拍他肩膀,脸上带着种“吾家有徒初长成”的欣慰。
她从不多想,真的从不多想。
他有时候恨死她了,恨她这样。有时候又害怕,怕她知道了他的心思。
她大概不可能与他心心相印,除却礼制与身份,他感到自己抓不住她,她是一阵风,一段将明的夜色,或是流动不息的山野的清泉。
那时,他写信给她,在她还会回复的时候,字字相印,他觉得她如同就在身畔。有时,她分明在他身边,沉默时分,他会觉得与她相隔天涯。
萧正则看着容鹿鸣向自己走来,许多旧日时光重叠一处。他朝她伸出手,略有迟疑,她握住了他的手。
他牵她坐在身侧,那里已然备好一个红木带托泥五足圆凳。
容鹿鸣松开他的手,拍拍他手背。她今日在殿中绘墨竹图时蓦地咂摸出来了,他似乎还有些像小时候那样,需要不时安抚。
他驯服地松开手,静静坐着,待她打开食盒,三个秘色瓷莲花盘内,樱桃毕罗、红绫饼餤、黄杏果子,摆放雅致。
这三样果饼,是她当年常常自宫外带给他的。他总说好吃,她便以为他爱吃。其实,只要是她给的,他俱觉得美若肴馔。
“陛下批阅奏折至此间,想来辛苦,臣妾给陛下送来些点心,聊以解乏。”
“鸣鸣有心了,不过,何以如此着装?”
容鹿鸣心说:“那能怨谁?宫中流言真是缠绵不堪听。她做此打扮趁夜而来,随便谁把她误认为哪宫求宠心切的嫔妃,只要不是众人皆望的皇后便可。反正文华殿里的人一向不敢多言。
她正准备答一句:“此服正映夏夜。”萧正则的手已攀上她玉色颈项,“怎把花钿绘于此处?”
容鹿鸣能怎么说,说那咬痕太显眼?她是真想一巴掌甩过去,打好这阴晴不定的逆徒。
忍了,她想,有另外的事要做。她侧过身,端出食盒底层的缠枝纹酒壶,亲手为萧正则斟了杯米酒,捧与他面前。
萧正则闻到酒味儿,皱了下眉。
昙现于一旁低声道:“皇后娘娘,陛下昨日醉得厉害,今日,不宜再饮。”
“昨日饮了多少?”
“陛下的酒量皇后娘娘还不知吗?堪堪饮了一盏驱乏,不想却醉了。”
容鹿鸣放下酒盏,看向萧正则,昨日他那般,看来,是真的醉的,明明说过不再饮酒的。
“把酒收了吧。”容鹿鸣对昙现说。“醉酒伤身,陛下可要保重龙体。”
她关切的神色不像装的,而他亦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他不在意,只要她在他身侧。总有一天……他有的是耐心,虽偶有忧心,却常怀感激——她仍在他身边。
银箸贴手,萧正则夹了只樱桃毕罗,置于容鹿鸣盘中。
“鸣鸣近日也辛苦,暂时算是查清了林昭容之事,扣下了林家的一当铺一钱庄,抄出白银一百五十万两,已着人将一百万两运去北境做军费,二十万两拨去西北赈灾。外患内忧,北边这一块儿,不能乱。”
容鹿鸣先代身在北境领兵的兄长谢过恩,心中的忧虑忍了几忍,还是说了出口:“容臣妾僭越一问,林尚书朝堂上可为己辩白?”
萧正则以目光轻拂她面颊。他不愿她在凤仪宫内做个居士,她是他的皇后、他的老师,当与他共理国政。
“辩是辩了,惶急异常,垂泪当场,拉了他远房的一位表兄为他顶罪。”
“朝中其余大臣……”她话未说完,他却是懂她想说的。
“工部尚书叶德邻率数位大臣于朝上发难,所列罪状林舒涟皆不认从,仅哭说自己未尽检束家人之则,愿代堂兄、小女受过。”
容鹿鸣看向他,表情毫不惊讶。
他咬了口樱桃毕罗,以下巴指了指龙书案上泾渭分明的两摞奏折。容鹿鸣懂了,叶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
【退出畅读,阅读完整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