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吞云脸色阴沉，手中死死捏着“申月璃”的命牌，深坑之中除了那些碎掉的冰渣，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呵，我倒要看看，你能藏到何时。”

淬了毒的声音从申吞云嗓子里穿出来，狭长的眼底除了阴郁还有些许玩味。

第三次了，没有抓到申月璃。

他稳坐申家少主之位后，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一说。

黎明界内，申月璃蹲在柘云身边，拨弄着小小的化清草，啧啧称奇：“哪来的疯子，破坏狂吧，踩这么大一个坑干啥。”

“放手，化清草你不是不要吗？别碰它。”

柘云冷哼一声，抬起的手悄然放下，转而从身后升起一条冰链推开申月璃的手：“现在，它不是你的。”

师父带回一个小师妹，每天刻苦练剑。

短短六个月，就已经追上了我在挑战塔的记录。

「大师姐不过如此。」

我颇为赞同。

「既如此，伐魔之战，由我带领吧。」

我欣然答应。

夜里，小师妹爬上了我的床。

1

伐魔之战在即，我破釜沉舟，闯入无生渊底。

九死一生，寻得护心草。

做好万全准备。

来不及处理一身血污，我急匆匆回了我的山峰。

三日之后各宗派集合，就要开始讨伐魔族。

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

刚进门还没坐下，门又被打开。

「师姐！大师姐！」

平日里最是关心我的师弟挥着手跨过门槛，一反常态，兴致冲冲要拉着我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我微微皱眉，身上的血污已经沾染到他的手上。

师弟毫无察觉。

「何事。」

我脚底用力，任由他一个踉跄也没有挪动分毫。

「哎呦……」

师弟推推搡搡半天，终于看到到我脸色苍白，衣衫带血。

状态不是很好。

脸上浮起了关心之色。

「师姐，你取得护心草了吧。」

另一只手已经往我手里的护心草上抓了过去。

「不过……小师妹应该需要这个吧，她也要参战的。」

「大师姐每次都能把魔族赶回腹地，不需要的。」

小师妹？

我不为所动。

师弟见拽不动护心草，脸色已经浮现了焦急之色。

恰在这时，又有一道人影翩翩而来。

「云时，一起去给小师妹吧。」

「不然显得咱们断望崖对天才不够重视。」

我未见其人，光听声音就知道是大师兄风止。

日日清修的大师兄，连叫他一同前去无生渊低都拒绝的干脆彻底。

现在来借花献佛了？

「伐魔在即，岂可儿戏！」

我抬手拂开师弟，直视风止。

「崖主已经下令，小师妹必定参加伐魔之战。」

风止笑意不变，一言一行都昭示着今天我必须去了。

她也要参战的话。

「那就且去看看吧。」

2

小师妹任清清刚从挑战塔出来。

来凑热闹的弟子三两成群，我遥遥就听见弟子们捂着嘴激情讨论新来的天骄小师妹。

毕竟断望崖这百年间都没有一个弟子能达到我的高度。

虽然大师兄不遑多让，但始终差一点。

等我们三人落在挑战塔门口，弟子们才渐渐放低了声音。

身上的血污早已捏了个法诀清理，但一身肃杀之气犹未平息。

「铮……」

挑战塔光芒闪烁，刚好这次挑战的人被传送出来。

任清清意气风发，手中清月剑波光粼粼，折射着冷冽逼人的寒光。

「大师姐不过如此。」

我终于抬起目光，随意点点头，似是认可这番话。

弟子们见我有所动作，纷纷安静了下来，不敢再造次。

任清清脸上倒是扬起了笑容，眉眼弯弯，丝毫没有被我的气势威慑到。

「既如此，伐魔之战，由我带领吧。」

我还没说话，身后已经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吸气声。

「我不同意！」

「不行！」

意外的是，师弟和风止一同出声制止。

风止倒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转口补了一句。

「此等大事，不可胡闹！」

我看着言笑晏晏自信满满的任清清，再看看两个上不得台面的师兄师弟。

觉得未来堪忧。

「我答应了。」

许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答应，人群已经骚动起来。

师弟更是眼睛瞪大，嘴唇微张，顾不上有失风度，上前两步就挡在任清清面前。

「首领是要深入魔族领地的，清清师妹不过刚入断望崖六个月，怎么可以……」

「我说，我答应了。」

不容置疑。

任清清收起清月剑，挤开挡在面前的小师兄，双臂抱着我的胳膊。

「大师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清清师妹一眼，宗门有此人，未来可期。

左右我也呆不了多久了。

风止适时出声，「既然如此，护心草还是交给小师妹吧。」

「谢谢大师兄。」

任清清回头对着风止感谢一笑，而后举起掌心，眼巴巴望着我。

「护心草。」

我没动。

一时间，几人僵持在原地。

风止手攀附上了剑柄，「三日之后，希望护心草在小师妹身上。」

任清清也退开一步，坚定地望着我。

我不由得气笑出声。

「那便，看你们的本事吧。」

3

入夜。

思绪极乱，我无法静心打坐。

索性盘坐床榻，拿出母亲快要碎掉的命符。

十年前，母亲带领断望崖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甚至第一次有人能够杀入魔族腹地，结果至今未归。

但是命符一直在濒临破碎的边缘。

这十年，我次次抵达腹地边缘，魔族悉数退回腹地。

我却因为心脉受不住魔气侵蚀而无法再进一步。

护心草，是我最后的机会。

这次之后，我的心脉再也承受不住侵蚀了。

整个断望崖，只有崖主知晓此事。

我轻轻摩挲着命符。

没注意到一个小小的人影闪身进了我的卧室。

我的卧室并没有禁制，不对，是只对一个人没有禁制。

「姐姐～」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一个激灵，下意识把命符收了起来，正襟危坐。

一个温暖的身体靠了过来，环抱住了我的腰身。

感受到熟悉的气息，我并没有躲开，而是假装严肃起来。

「护心草，不可能给你。」

「伐魔之战太辛苦了，只有我才会心疼姐姐。」

任清清紧紧贴着我，贪婪地嗅着。

「姐姐没进去的腹地，就让我进去吧。」

任清清攀上我刚刚摩挲命符的手，脸埋在我的背后，能清楚地感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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