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让给了周梵，陶之意直奔二楼的果汁摊。

赶上人多，李子青排了会儿队，刚付完钱一转身，和迎面而来的陶之意遇个正着：“陶子？你怎么也上来了？”

坐一旁等候的程婉安闻声抬起头：“哎？你这么快吃完了？”

“我吃不下了。”陶之意如实道，“刚好遇见周梵和他室友，我就把位置让给他们了。”

“这么巧，没聊两句？”程婉安问。

陶之意摇摇头：“没有，就打了个招呼。”

李子青：“最近微信上和他还有聊天不？”

陶之意：“这周都没有。”

程婉安微讶：“你没找他，他就没找你？”

陶之意点了下头，紧接着手机就来新消息，打开见是周梵，喜上眉梢地举到她们眼前：“现在找了。”

周梵：【看你还剩大半碗没吃完啊，确定吃饱了？】

程婉安对这男人越发提不起好感，但却没扫陶之意的兴：“知道了知道了，去聊去聊。”

陶之意即刻敲回复：【饱了饱了，这两天没什么胃口，可能是考试紧张了。】

周梵：【哈哈哈，紧张啥，随便考考，基本都能过。】

陶之意：【那不行啊，我们系专业课卡挺严的「哭笑」】

周梵：【那你考试是不是还要拉琴啊？】

陶之意：【当然呀，主修课嘞。】

周梵：【考试过程有对外开放吗？】

陶之意：【有的，想听的都能去听，不过基本没什么人来听，大家都忙着准备自己的考试。】

周梵：【这样啊，你哪天考？】

陶之意：【后天上午，大概十点多吧。】

陶之意：【你要来看吗？「发呆」】

周梵：【看看到时候有没有时间「龇牙」】

最后，内心狂喜的陶之意以一个表情包结束了本次聊天。

李子青见她笑不拢嘴，猜到有好事：“周梵说什么让你这么开心？”

陶之意挽住她手臂，身子扭成蛆，兴奋到感觉脑袋里都在冒泡泡，眉目含羞：“他说他后天要来看我考试。”

李子青：“乐器考试？”

陶之意点头。

程婉安心里冷哼，嘀咕了声：“他还挺会。”

中间隔着李子青，陶之意没听清：“你说啥？”

程婉安咧唇，一瞬笑得灿烂，鼓励她：“没啥，你好好表现，考试加油！”

-

考试当天，陶之意精心画了个妆，挑了件鹅黄色的轻礼服，知性优雅又不失俏皮，衬得她格外出挑。

程婉安和她同一天考试，排在她之前，一早就来了。这会儿考完出来见她这装扮，眼前一亮，连连夸赞：“我的妈呀，哪儿来的仙女这是？美得不可方物了要！”

陶之意被她夸得面红耳赤，忙捂住她嘴，羞赧道：“好了好了，还有人在，小点儿声。”

程婉安大笑，伸手勾过她脖子：“准备好没有？”

陶之意抬眼看她，自信满满：“必须的——哦对了，我出去看看周梵来了没有，刚刚在观众席上都没看到他。”

程婉安秒变无奈脸，松开她：“去去去。”

陶之意披了外套，边往大厅走，边给周梵发消息：【你快来了不？】

等了一会儿，那头没回。陶之意关了手机，在大厅隔着玻璃窗翘首以待。

片刻，有人拍了下她肩膀。

陶之意心间一喜，即刻转头：“你来……”

“啦……”

激动的话声扬起即落，见到来人，陶之意脸上笑容一顿，有点意外：“迟衡，你怎么在这儿？”

说完，她又联想到什么，视线越过迟衡往他后头看，“你陪周梵一块儿来的？”

陪周梵？

迟衡并不知情周梵说要来看陶之意比赛的事，张了张口，正要否认，陶之意的手机恰好来了微信。

他把话暂时咽了回去。

周梵：【抱歉，我早上人有点不太舒服，去不了。】

陶之意：【怎么了，是感冒了吗？】

周梵：【可能是，头有点犯晕。】

陶之意：【没事没事，那你好好休息。】

见她神色沮丧，迟衡心有所料：“周梵不来了？”

眼前人不是心上人，陶之意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刚飞跃高点，下一秒又跌落低处。她叹了口气，语气恹恹：“他说他不舒服来不了。”

不舒服？

刚刚出门前他还见周梵睡得正香，没什么不对劲。

她抬眸瞅他，好奇问：“你没和和周梵一起，怎么会来这儿？”

迟衡掩唇轻咳一声，目光飘忽：“我来看我朋友，他也今天考试。”

“这么巧……”

“是不是快到你了。”担心她追问名字会露馅儿，迟衡赶忙转移她注意力，“十点了。”

“哎呀！”陶之意一拍巴掌，慌忙拎起裙摆就跑，“我走了我走了。”

匆促的背影拐进了演出间，迟衡调转步伐，迈向了音乐厅的门。

考试期间，观众席上的人寥寥可数，基本是本系的。为了不引人注目，他这个外系人员挑了个较偏的位置落座。

没多久，陶之意拎着大提琴，神采飞扬地走向了舞台正中央。

校正音准后，她开始全身心投入演奏。

这是时隔多年后，迟衡第一次听到陶之意的琴声。

记得那年和她相识，她才学琴不过两年，琴技还较生涩。

……

“气死了气死了，这个揉弦，为什么怎么揉都这么难听！！”

她会咬牙切齿地向自己抱怨，可却从没想过放弃，一遍又一遍地坚持练习，为他拉奏了一首《天鹅》。

那时指法不灵巧，曲子也拉得断断续续，不流畅。可对他来说，却是天籁，是投向他心门的一束光。

“我以后想做一名大提琴家，就是那种看着谱子就会拉的超厉害的大提琴家，像马友友那样厉害！”

……

她的梦想，他从未忘记。

眼下，她的琴技成熟，演奏时仿若行云流水。对比以往，突飞猛进。

她在变好，在一步步朝目标前进。

他也是。

分别这些年，他努力读书，学习钢琴，了解古典乐，听她喜欢的音乐会，为的就是重逢的这一天，能离她更近一些。

考试结束，陶之意躬身向老师们行礼。

无人的角落里，迟衡的掌声持续到她离开舞台。

“妈呀！紧张死我了！”回到休息室和程婉安碰上面，陶之意如释重负地吐了口长气，“我还以为周梵没来会影响我考试的心情，结果钢伴一响，我脑子里直接疯狂输出谱子和指法，什么周不周梵的直接甩十万八千里了！”

程婉安听了大笑，抬手揉着她的脑袋，直夸：“这可真是颗清醒的好脑袋瓜呀！”

陶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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