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等我吃瓜破案》
翌日。
从清晨开始,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天色阴沉,透出清浅的寒意。
柳三是昨天傍晚才回来的,连夜在山庄各处缠上红绸,也算是勉强有了点喜庆的氛围。
温祈站在廊檐下,看着那些红绸的末端湿哒哒垂落在雨雾里。
就在她还在发愣的时候,眼前悄然跳出系统弹窗。
【今日传闻:袁鹤抱着好大一块观音土。】
……袁鹤?
骤然看到这个名字,温祈并不觉得有多惊讶。倒是这观音土,总不至于是他觉得名字应景,特地带回来给柳见山庆生的吧?
她被自己的脑洞幽默到了,不自觉地轻笑出声。
恰在这时,旁边的屋门被打开,谢迎从里面走出来,有些新奇地看向她。
“阿愿姑娘昨夜是梦到什么了,心情这么好?”
谢迎一边问道,一边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温祈神情没有半点波澜,不紧不慢地关掉弹窗,试探着反问道:“想必侯爷已经收到消息,袁鹤就要回来了。”
谢迎闻言微微点头:“新传来的消息,人已到山下了,并且……”他顿了顿,表情随即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据说他真的带回了蓬莱息壤,要在生辰宴上献于本侯,以全忠君之道,证赤诚之心。”
“更有趣的是,此事在短短四日内,已传得满城风雨,说是在苍溪地界人尽皆知也不为过。”
“不是,还真有这东西?”温祈听得满脸匪夷所思,“他是知道下毒之事败露,干脆用这一手来给自己找个靠山,以此脱罪?”
“可这也未免也太扯了点,犯罪就是犯罪,他总不会以为,区区一块不知道从哪儿挖来的土,能跟人命相提并论吧。”
“再说了,他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糊弄人,把侯爷你当成什么了?昏聩无能的傻逼吗?”
……不对。
谢迎好像就是这样的人设啊啊啊!!!!
身边莫名传来嗖嗖的冷意,温祈猛地察觉到了不对,紧急闭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视线,去瞄旁边那位的表情。
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视线。
温祈:“……”
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淦!
“那什么,不论外人是何看法,侯爷在我心中的形象,始终都是高大到不能再高大,正面到不能再正面的。”
她开始搜肠刮肚地给自己找补。
从芝兰玉树的外表,歌颂到含霜履雪的品行,好长一通吹捧下来,总算是成功给人顺了毛。
眼看他神情稍缓,温祈抓准时机,顺势把话题拉回正轨:“袁鹤他利用完柳见山,转头就弃如敝履,现在又来巴结侯爷,定然是不怀好意。”
谢迎颇为赞同地点头:“所言甚是。那便不等他上山,直接宰了喂狼便罢。”
说着,他嘴角噙起戏谑的笑意,姿态略显暧昧地倾身至温祈耳畔,缓声继续道:“……也好省过阿愿姑娘为本侯忧心。”
温热的鼻息扑在颈侧,混着淡淡的檀木冷香,让温祈莫名有些耳根发烫。
连带着脑袋也开始停摆,一时竟忘了该说些什么。
直到缱绻的气氛被一阵尴尬的轻咳声打破。
“侯爷,姑娘。”柳三停在竹苑轩的门口,目不斜视地躬身请礼道,“今日便是庄主的生辰,小人特来邀贵客前往祠堂入宴。”
“祠堂?”温祈疑惑问道,“不是在庄内设宴?”
柳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期期艾艾地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拧巴成一团:“主家的事,我一个下人怎好置喙。”
“规矩不同罢了,不算什么大事。既然柳庄主相邀,本侯便也却之不恭了。”
谢迎倒是并未多加推辞,爽快应下。走了一半,突然状似无意地问道:“只是不知袁鹤先生是否也在?”
“回侯爷的话,袁先生今晨便来了信,雨天山路不好走,估摸着要到晌午才能到。还特意交代,他对侯爷敬仰已久,让庄主务必要帮他引荐。”
明明五天前还是避而不见的态度。
温祈腹诽着,却也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让他突然放弃柳见山这枚棋子,转而向谢迎投诚。
总不至于是开了天眼,知道庄内之事已经被自己查穿了吧。
始终想不出头绪,她也没再继续深究袁鹤的心路历程。
跟着柳三一路走到祠堂,便见柳见山披着一件湖蓝色的精致鹤氅,站在门外相迎。
他看起来精神焕发的样子,病容一扫而空,就连向来苍白的脸上,也难得浮现出血色。
“小人见过侯爷,见过阿愿姑娘。”他露出抑制不住的笑意。
随着拱手的动作,宽大的袖摆垂曳而下,边缘处用金银丝线交错绣上的暗纹沾了水气,透出波光粼粼的光晕,一时竟显得比谢迎还要华贵。
谢迎倒是不恼他有逾矩之嫌,大方伸手,托着他的手臂将人扶起:“既是柳庄主生辰,本侯特许你不必拘泥于礼节。”
“小人惶恐,拜谢侯爷!”柳见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引着他入祠堂,落于上座。
柳三适时端来一盏刚沏好的茶,恭谨地奉到谢迎手上。
茶香四逸,谢迎略一挑眉,撇开浮沫细呷一口,出声赞道:“倒是难得的好茶。”
温祈懒得听这些无意义的寒暄,因此并未急着落座,而是征得谢迎和柳见山应允,四处闲逛,打量着这座古朴的祠堂。
与其并不起眼的外围相比,内里可以说是另有乾坤。
几根合抱粗的梁柱拔地而起,表面覆着一层暗红色的漆。看不出具体所用的材质,但靠近了,能嗅到一股独特的木香。
柳见山用来设宴的地方,算是祠堂的堂屋,空旷且高深,正上首摆着两张金丝楠木的太师椅,只不过应当许久没有人坐过,表面盖着一层不薄的灰尘。
绕过影壁,便能看到里屋最深处,层层叠叠高耸至顶的神龛。乌金色的牌位静静地矗立在那里,恰似祖坟里一座座隆起的坟茔。
牌位前燃着长明灯,巨大的青铜香炉里堆积的香灰,炉口幽深,细看之下,能发现雕刻在内壁的古怪纹路。
像是符咒,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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