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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妻》

第32章

宋湄一瞬间咬紧牙关,缓缓抬头,看向淡笑着的太子。

他耐心地等着她的回答。

与太子对视一眼,宋湄垂眸:“太子殿下,婚姻大事,要经过当事人的同意。两厢情愿,才能长久。”

太子自顾自地说起来:“朝庆二十四年,本宫微服私访路过金水河畔,听到河畔亭中传来阵阵喝彩。那时本宫年少,对什么都好奇,便差李朝恩去探。后来才知道是在斗诗,亭中有一对才子佳人在金水河畔吟诗作对,一首《海棠赋》曾在晏京广为传颂……”

太子突然问她:“宋卿猜一猜,那对才子佳人是谁?”

宋湄不说话。

太子低声说:“是冯子遇与你的妹妹,宋二娘子。此二人是青梅竹马,宋郎中与冯家老爷有交情,因此定下儿女姻亲。他们已有三年的婚约,若无意外本该成婚的。男无婚,女未嫁,如此倒也算拨乱反正。”

意外是设计落水的原身,也是从荷花池里穿越过来的她。

宋湄听不下去,伸手推太子。

太子一笑:“本宫只是随口一说,开玩笑罢了。”

太子不肯退,撑开宋湄的双手,与她十指紧扣。

宋湄下意识握拳,察觉到手掌上不轻不重的揉捏力道,渐渐松开。

太子与宋湄并躺在榻上。

日夜渴望得到手的人近在咫尺,他甚至能闻到她头发上的幽幽香气。

太子看到牡丹纹样的团花帐顶,想起春三月那场急雨,一时心中涌上无限柔情。

“湄湄可还记得,本宫与你第一次相见之场景。”

宋湄当然记得。

青云寺内,她和阿稚四处询问金娘娘的下落,结果遇到华容高空抛物,太子恰好在此相救。

她原本以为太子是好人,后来明白这一切都是他们兄妹的把戏。

刚出山门,华容就指使车夫撞了她的马车。

那个时候,太子就在马车里坐着看戏。

后来浴佛节**,因为太子不肯出手证明她的清白,她还在刑部大牢被五皇子、王廊轮番盘问。

宋湄闭了闭眼:“当然记得。”

太子勾起唇角。

就听宋湄继续道:“多谢殿下为妾身挡住天降杂物。”

太子面上笑意渐消。

空气沉寂了一会儿,宋湄敏锐地感知到了气氛的不对,不知道哪里又惹到这个神经病了。

下一刻,太子笑

出声:“本宫命人自宫外移栽了牡丹花,湄湄偏爱牡丹,若是白天无事,可去东宫园子里转一转。”

方才是错觉,宋湄松了口气。

现在是七月初,最晚的牡丹也在几天前开败了,只剩下光秃秃的绿叶,没什么好看的。

宋湄:“好。”

太子撑起身,贴在宋湄颈侧,闭眼深吸一口她身上的气息,只觉得内心深处有什么蠢蠢欲动。

“宋卿,本宫伤快痊愈了。”

宋湄欲言又止,终究说不出口。

没有得到回应,太子渐渐清醒。

睁开双眼,眼中痴迷的情绪变得淡薄。

-

太子步子迈得又快又大,像是心情不虞。

可最近几日,太子日日有承徽相伴,两人也未拌嘴,一派和谐之景。

且太子还有心情张罗从宫外移栽牡丹花,说明心情是不错的。

李朝恩想不明白,只好气喘吁吁地追着。

太子忽地一停:“令宫。”

李朝恩浑身一紧,太子又以那种语气问话了。

果然,太子说:“若有一人,你分明牢牢抓在了手里。却还是浑身焦躁,那是何故?”

“你”指的是太子,一人指的就是宋承徽了。

李朝恩为难地说:“这是——”

太子皱眉想到什么,忽然又没了兴趣:“罢了。”

李朝恩继续跟着走。

想起太子正准备去的凤藻宫,李朝恩更加头疼。

自从高僧被太子的行径气走,凤藻宫日日派崔姑姑来训诫,皇后要求太子跪着听训,直到太子出宫**才止。

从小到大,皇后对太子的教导十分严厉。每回去凤藻宫,少闻夸赞,多是挑错。

太子倒不挂心,他每次却心惊胆战、忧心忡忡。

不过这段时日,皇后深入简出,比皇帝还不喜欢出门。

听说皇后患了风寒,引发旧疾,连风都见不得。

若非如此,太子**时,她也不会一天三次派太医来请脉,而是亲自来探望了。

可见是真的病得严重。

想起这段时日太子做的事情,李朝恩诚心拜了拜路过哪位神仙。只盼皇后病中无力,对太子少些责骂。

凤藻宫外,琉璃拦住太子:“殿下,皇后吩咐,不见任何人。”

太子说:“本宫来凤藻宫请安数次,你已拦了本宫六回。”

琉璃面上一慌:“这是皇后懿旨。”

太子淡淡道:“本

宫自小由母后抚养长大出入凤藻宫内外畅通无阻。然自今岁三月回京来请安屡屡遭你这个奴婢阻拦。本宫疑你一个奴婢竟敢离间本宫与母后母子情谊。李朝恩!”

李朝恩眼神凌厉暗示身后两个内监动手。

琉璃慌乱不已崔姑姑匆匆而来:“殿下!”

李朝恩与身后内监低头后退。

太子道:“崔姑姑也要来告诉本宫此为皇后懿旨?崔姑姑与此人是一伙的吗?”

崔姑姑笑容僵硬:“皇后日日忧心殿下几次欲命人抬凤驾探东宫可皇后实在病得起不了身只能作罢。太子伤愈来探娘娘听了一定会高兴的。”

太子便提步入内。

身后李朝恩几人欲跟上被崔姑姑拦住:“娘娘精神不济只见太子一人。”

太子并未多言。

崔姑姑快步先行消失在里面。

入了皇后寝殿只见前方一道纱帐隔开去路。

纱帐之后是崔姑姑的侧立的身影。榻上躺着一人看身形正是皇后。

“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皇后似乎无法起身被崔姑姑扶起才勉强靠在榻上。

太子前行几步正要掀开纱帐。

皇后忽然开口:“玄寂母后病容难看不便见人。”

太子手指一顿撩衣在纱帐后跪下:“儿臣不孝未能侍药于母后床前。”

皇后说:“你没有事母后便放心了母后日日挂念你。”

太子跪地看着殿内的地衣。

这才七月初暑热未褪尽皇后寝殿就铺上了深秋的地衣。

太子缓缓问道:“儿臣亦挂念母后不过母后……您怎么学起了父皇?”

太子突然站起来去掀纱帐却听到瓷器被打翻的声音就在身后。

“谁在那?”

“玄寂。”

不顾皇后喝止太子往后探寻看见帷帐后一人站着:“太子殿下别来无恙。”

皇后斥道:“见了你舅舅也不问候?母后何时教得你如此无礼?”

这正是皇后的母族胞弟国舅王筑。

少时眼前这人还给他带过宫外的糖葫芦带他偷溜出宫去玩耍。

少时的太子对他很有好感:“舅舅。”

王筑打量太子

太子笑看王筑:“舅舅更胜往昔英武不凡。”

皇后头疼心烦不已:“你们两人不愧是甥舅如出

一辙的固执,都出去别再来烦本宫。太子,母后近来关照不周,你须得每日三省己身,好好上进。”

王筑与太子同步而出。

王筑毫不客气调侃:“听闻你婚事吹了,如何,另有喜欢的女郎?”

这个舅舅向来不着调,少时还教堂堂储君在街边玩泥巴。

太子无言,又想起烦恼之事,问:“若有一人,你分明牢牢抓在了手里。却还是浑身焦躁,这是何故?”

王筑摸着下巴思索:“依你口中所述,你将人抓在手里。那人怎么待你呢?”

太子蹙眉,似有所悟。

王筑拍拍太子的肩膀:“殿下,情关难过,要两厢情愿才好。”

-

自凤藻宫出来,太子未说去处。

李朝恩只好跟着走,后来发现太子毫无目的地走,竟转到前殿去了。

这也不要紧,然而前方,正是新调入工部不久的都水清吏司主事。

李朝恩担心起来。

转而想起,太子面对冯梦书向来淡定自若,游刃有余,应是不必担忧的。

于是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太子忽然唤道:“冯大人。”

冯梦书停步,转身淡淡看着太子,并不见礼,也不说话。

太子视线下移,看到冯梦书腰上玉佩。

视线辗转至冯梦书衣袖,官服下面隐见白色。

太子淡笑:“冯大人,是将丧衣穿在官服里面吗?”

与冯梦书一道走的是工部两个官吏,见了太子皆弯腰施礼。

却见同僚站着不动,一向宽以待臣的太子更是反常,并不搭理两人,反而直问冯梦书。

冯家娘子的丧事办得隆重,冯梦书为人夫君亲自扶灵。

这几日的情绪几人都看在眼里,悲恸不已,就连孙尚书都跟着哀愁不已,亲自劝解宽慰。

太子此状,分明是知道的,可脸上却挂着笑,这……

冯梦书低头:“臣尚有公务要禀,先走一步。”

太子不让去路:“冯主事,本宫也有公务请教,可否借一步说话?”

冯梦书无法拒绝:“何处?”

太子看着冯梦书腰间玉佩,似乎看见了那个与“湄”相配的“梦”字。

以往也没觉得这么碍眼。

太子面无表情:“靶场。边谈公务,边与冯主事讨教一二。”

李朝恩满头大汗,叫了一声:“殿下……”

太子说:“命人去准备。”

冯梦

书沉默片刻,将手中文书交给同僚:“劳烦代我交给上官。

同僚拦他:“子遇,此书非得由你来讲不可,我等……

冯梦书摇头:“此书为我等共同完成,非我一人之功。几位都清楚其中之意,上官亦能讲解清楚。

一转头,太子正瞧着他:“冯主事会骑射吗?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然本朝科举以诗赋、经义为主,除礼、书外,其余四艺皆已荒废。

一则士子寒窗苦读,无暇教学;二则士子出身多穷苦,身无余钱。

所谓君子六艺,几成士族专属之学。

冯家薄有家资,但冯梦书只埋头苦读,并未有多余精力倾付其他。

昔日来到晏京天子脚下,看到少年郎神采飞扬奔驰而过,也曾自卑羡慕。

不过现在想来,着实可笑,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太子策马在靶场跑过几圈,连射几箭,发发不中。

太子摇头叹息:“本宫骑射不佳,久未练习,就更看不下去了。

冯梦书安静立于一侧。

太子问:“冯主事不上来试试?

冯梦书道:“殿下方才说有公务要谈。

太子勒马而立。

“冯主事年轻有为,本宫有意为你保媒。你意下如何?

冯梦书道:“下官尚在孝期,三年未满,不考虑婚事。

“没见过为妻子戴孝的。

“下官与娘子情深意笃,愿为她守孝。

太子笑意变淡:“冯主事不问问是谁吗?宋二娘子可要伤心了。当初冯主事不是还不愿意与宋二娘子退婚?宋二娘子等候你多年,冯主事翩翩君子,如何能让佳人空待?如今正是破镜重圆的好时候。

冯梦书顿了顿:“往事已矣,如今下官只爱妻子。何况若是回头,才是薄待佳人。

太子面无表情。

冯梦书说:“殿下,该说公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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