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宋湄睡得有点懵,一时没能明白冯梦书的意思。
冯梦书却不准备多解释,推她起床穿衣服:“眼下正是好时机,得赶快出京去。”
“出京?要去哪?”
“去我们昨日说过的地方。”
冯梦书只这么回了她一句,便示意她噤声:“跟我来。”
黑夜之中,冯梦书往宋湄身上罩了件斗篷,领她往后门去。
冯家的院子、屋子宋湄转过很多遍,白天熟悉到无聊的景致,到了晚上却莫名有点吓人。
今晚没有月亮,天上下着零星雨滴,四下里又黑又冷。
宋湄看不清脚下的路,好在冯梦书一直牵着她。
走到角门处、看见马车,宋湄才想起来,她什么东西都没带。
“阿郎,我……”
冯梦书推她去马车上。
一上马车,宋湄发现她想到的东西,冯梦书早就准备好了,衣服,她的牡丹花。
除了以上之物,还有钱和干粮。马车中的小桌子上,甚至放着一整盒点心。
冯梦书也上了马车,宋湄刚坐稳,就见他吹熄车中烛火,接着敲了敲车壁。
马车开始动了。
“来人,来人!”
听着是春生的声音,像是在冯家正门口嚷嚷:“阿郎喝醉了,快来人搭把手。”
宋湄掀开车帘一个小缝,看到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春生正搀扶着一个背影神似冯梦书的人下车。
那人看起来醉醺醺,半弯着腰,整个人倚在春生肩上。
府门打开,管事穿着衣服匆匆出来:“阿郎怎么突然喝得这么醉,往日也不喝酒啊?”
春生恹恹道:“别提了。”
一声叹息,似有无限隐情。
冯家府门在视野中渐渐远去。
宋湄看了冯梦书一眼,车里黑漆漆的,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应该是严肃的。
“湄娘。”黑暗之中,冯梦书忽然叫了她一声:“昨日酉时三刻,太子于宫外**,重伤。”
宋湄怔了怔,原来冯梦书早就知道了。也是,冯梦书这么聪明,冯母或许也跟他说过了。
终于到坦白的这一刻,宋湄深吸了口气,问:“那你怎么想?”
冯梦书没有丝毫犹豫:“我送你去寒陵,连夜赶路。”
宋湄:“……阿郎是专门为我这么做的吗?”
“亦有我之我缘故,不是为你。”
那就好,宋
湄松了口气。
冯梦书忽然弯腰。
黑暗中宋湄依稀看到他拿起了什么东西伸手往自己身上套。
宋湄下意识避了避。
看到冯梦书轻微一怔宋湄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过疏离。
刚想要解释却见冯梦书动作自然地继续:“这一路艰难险阻我只是想给你换身便于行走的衣服。”
印象之中冯梦书很少做这样亲密的动作。
此刻他做来确实也有些不熟练里衣未掖好就穿外衣团成疙瘩在手臂出教人怪不舒服的。
“我自己来吧郎君教我怎么穿。”
这是男人的衣服
黑暗中丈量了一下宋湄想穿出来的效果就跟路边随处可见的少年一样。
她个头太小了。
冯梦书说:“等到此间事了我会奏请外放出京到时候带阿稚去寒陵接你回家。”
家这个字眼已经太陌生了。
宋湄没听说过寒陵:“你家乡在寒陵?”
冯梦书摇头:“我的家乡不是好地方爹和兄长都死在那里。寒陵民风淳朴我有旧友在那里做小吏这一路不会危险……会有点怕吗?”
冯梦书冷不丁问一句宋湄一顿摇头。
以前虽然没出过远门但也不会很怕。只是古代交通不便她恐怕要在车上待很长时间了。
外面不知谁家犬吠道路上很安静。
冯梦书说:“天色还早睡一会儿吧。”
宋湄点点头靠在车壁上。
没过一会儿车内响起极有规律的呼吸声。
冯梦书缓缓转过头来他视力极好能看到宋湄随呼吸起伏的身躯。
马车一震大概是轧到了石头猛地颠簸。
宋湄靠在车上的脑袋忽地离开冯梦书眼疾手快地扶住。
宋湄睡眠好得一向让人佩服早晨起床时若没有阿稚叫醒她等他穿衣净面后她依旧能够沉睡。
小小颠簸当然也是无法惊醒她的。
然而这只是推测万一惊醒她了呢?
冯梦书以一个扭曲怪异的姿势接住宋湄的脑袋就这么撑到了城门处。
车壁被敲了敲在宋湄醒来的关头冯梦书先一步松开手。
宋湄睡眼惺忪:“到了吗?”
冯梦书摇头:“湄娘接下来的路你得一个人走了我只能送到这里。”
宋
湄一下子清醒了,她掀开车帘看了看,已经到了城门口,天色也微微亮了。
“那你怎么回去?”
冯梦书:“走回去。”
“那么远的路?”
冯梦书看着她:“不必担心我,你自己好好的。”
他掀帘让她看外面:“驾车的是刀奴,我让他乔装过,晏京的人极少见他,不会有人认出来。待会儿还有一个仆妇上车来,她是我在沱泽救下的流民,孤苦无依。”
冯梦书忽然塞给宋湄一把**:“若仆妇起了歹心,你可联合刀奴杀了她。”
宋湄说:“你找的人,肯定精挑细选过,不会的。”
冯梦书摇头:“人心隔肚皮,你怎么就知道,我就比那个仆妇可信呢?”
冯梦书准备下去。
宋湄忽然问:“你不问问我和太子的事吗?”
即使他们之间已经隔着一封休书,但冯梦书却不知道休书的存在。以他的视角,应该是妻子和旁人纠缠。
冯梦书顿住,半晌才道:“我很庆幸,你没有学那些所谓贞洁烈妇的行径。湄娘,这不是你的错。”
车帘掀起一角,外面有微光映入。
古人迂腐,连同为女性的冯母都不能理解她的处境。冯梦书作为丈夫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属难得。
宋湄忽然靠近。
看清冯梦书的眼神,忽然笑了笑:“你又来了。”
冯梦书微愣:“什么又来了?”
宋湄笑着回忆:“以前你对我爱答不理的时候,眼神很烦躁很吓人。后来我们和好了,你好像总是避着我的脸,就连亲吻的时候也是闭着眼的。阿郎,难道我长得很像你的仇人吗?”
冯梦书浑身僵硬。
他直直盯着宋湄的笑脸,仿佛看到另一张相似的脸。
那张脸是和眼前一样的笑容,她好像在讥讽自己,下一刻,就会吐出恶毒难听的话……
宋湄倾身过来,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眼前一片黑暗,冯梦书感觉到唇上一点湿润柔软的触感。
“阿郎,再见了。”
冯梦书看着马车远去。
他仍陷入在刚才的柔软中,待马车走过一段路,他终于清醒过来,几步追上去,掀开车帘。
宋湄惊讶地看着他。
冯梦书从来没有如此坦诚:“湄娘,我也有一本杂记,等我外放出京去接你,到时细细讲给你听。”
刚刚她冒犯了他,他竟然没有对她说
“放肆、无礼”之类的话实在出人意料。
宋湄顿了顿说:“好。”
马车向前走了好一阵。
宋湄掀帘往后看冯梦书好像还站在原地。
她想起刚成婚不久冯梦书总是冷着一张脸也不怎么爱搭理人。
三朝回门他虽然跟着去了宋家但却不怎么照顾她。
宋湄臭美穿了一条好看的裙子可惜裙摆太窄只能小步走。
冯梦书越走越快宋湄急得不行结果撕裂了衣摆。
那时候她和冯梦书还不熟看着他走远十分窘迫地站在原地怎么也张不开口叫他。
后来是阿稚突然来找她还十分有心灵感应地叫了轿子带了一条新裙子才救她于水火之中。
冯梦书不喜欢她谁都看得出来。
但她曾经喜欢冯梦书从被他从荷花池里救起来就喜欢好像谁都没看出来。
连冯梦书好像也没看出来。
宋湄将牡丹花抱在怀里。
冯家不能待了她有点想去找金娘娘。等到了寒陵她就写信和冯梦书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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