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宋湄记得,冯梦书以前虽然会骑马,但在他的认知中,骑马似乎有损文人风度。
所以冯梦书马术不精,出门也只坐马车。
宋家到冯家,坐马车需要一个时辰,而骑马却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沱泽之行,冯梦书变化不可谓不大,陌生不是错觉。
疾驰到冯府门前,冯梦书率先下马,伸出手:“来。”
宋湄迟疑地将手放上去,感受到冯梦书坚定的力度。
很久不回冯家,连府门也是陌生的。然而没等宋湄犹豫,冯梦书就带着她走了进去。
刚走上石子路,就撞上阿绿,看见冯梦书一脸惊喜,看样子是收到了消息,准备来迎接主人的。
阿绿花枝招展,蹦蹦跳跳像个鹦鹉:“阿郎,你终于回来了!”
冯梦书步履匆匆,推开挡路的阿绿。力道极大,竟将阿绿推到花池里去了。
身后吵嚷声不断:“阿郎,阿郎!老夫人叫你去见她!”
冯梦书素来孝顺,这次却连头也未回。宋湄惊讶抬头,看见他布满寒霜的侧脸。
冯梦书带宋湄回了客舍。
宋湄坐在窗边,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在屏风后洗澡、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冯梦书又变成了以前那个谦谦君子模样的书生。他站在门口看她一眼,转身出去。
宋湄趴在窗户上。
不久以后,冯梦书又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四肢发达的男人。
是的,四肢发达。
宋湄第一次见这么具象意义上的四肢发达,这人简直快跟门框一样高了。
“你这是……”
宋湄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这是他从沱泽带回来的土特产吗?
宋湄看了看冯梦书的肤色,又看刀奴,心道大昭境内的百姓怎么能黑成德芙,沱泽紫外线有这么强吗?
冯梦书招手:“湄娘,过来。这是刀奴,让他认清你的脸。”
原来这就是他刚才说过的刀奴,保护她的护卫,这还是第一次见。
刀奴的眼珠子瞪得像牛铃一样,四处打转。
等看够了,他的眼睛又缩了回去,往旁边走了两步,在门口蹲下了。
刀奴蹲在门外,比她的牡丹花盆还要高上一倍,实在不容忽视。
冯梦书却很自在,进屋去了。
已到晚饭时间,家仆把饭菜送上来。
一盘炙羊肉,一碟胡饼,另有青菜拌豆腐、
醋芹、酱菜,及两碗粟饭。
宋湄在饭桌上扫视一圈,发现没有点心。
冯梦书道:“我倒忘了,你爱吃糖糕,我这就吩咐厨房再做。
宋湄连忙摆手:“不用了。
冯梦书说:“不麻烦。招手唤人去传话。
宋湄低头扒饭,饭桌上气氛沉寂,她有点想说话,但一时找不到话说。
糖糕还没端上来,门外忽然有人来请,刀奴蹭地站起来,怒瞪着那人,显然是认识的。
但没有冯梦书的命令,他只是瞪着,没有动手。
家仆勉强地笑:“阿郎,老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宋湄忐忑地停下了,她以为冯梦书刚才出去是见冯母的,可是他竟然没去。
冯梦书神色自若,继续用饭。被宋湄盯得久了,淡淡道:“湄娘不饿吗?
宋湄夹一筷子炙羊肉。
南苑的家仆见没人搭理他,在刀奴的怒视下,尴尬地站了会儿,溜了。
宋湄心想,冯母向来在府里说一不二,怎么可能善罢甘休。
果然不多时,又一个家仆来请。
冯梦书依旧不理。
直到换了四个生脸,饭都吃完了,来人依旧是那副说辞:“阿郎,老夫人请您过去用膳。
宋湄想了想,问那家仆:“都这个时候了,阿姑还未吃饭吗?
家仆应是:“老夫人听说阿郎回来,从早到晚,一直等着阿郎呢。
宋湄静静候了会儿。
片刻之后,冯梦书站起来:“湄娘,我待会儿就回来。
糖糕终于端上来,看着眼前热气腾腾,宋湄怎么也吃不下去。
索性送给门口的刀奴。
-
南苑,冯梦书掀帘而入。
许久没见儿子,冯母激动地站起来,眼中含泪:“二郎瘦了,黑了。快做下,母亲早一天就吩咐厨房备的菜。
阿绿将冯梦书常坐的座位擦了又擦,回到冯母身后,期待地看着冯梦书。
冯梦书并不动。
他面无表情:“母亲,冯家有三人,为何只备两幅碗筷?
冯母面上笑意渐渐消失,扶着桌子慢慢坐下。
阿绿嗔道:“阿郎,自接到你的回信头两天,老夫人就开始在府门前张望。日也挂心,夜也挂心,连觉都睡不好。阿郎怎么能这么和老夫人说话?
冯梦书淡淡瞥阿绿一眼:“冯家只有三位主子,你是什么身份,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阿绿眼神一怔,下意识看向冯母,见冯母冷脸不动,眼眶顿时红了。
阿绿哭着跑出去。
室内气氛一片死寂。
冯母道:“母亲盼了你几日,好不容易盼到你回来,你第一句话,竟是问罪来的。
冯梦书问:“母亲早几日就知道我回来。看来母亲能收到我的信,那湄娘为什么一封也没收到?信是谁截的?
冯母不语。
冯梦书压低声音,已有质问之意:“母亲,为什么要截儿子写给儿媳的信?
冯母重重拍桌:“你是我的儿子,她却未必是我的儿媳。儿子是亲生的,儿媳却非亲生的!如今你为了一个非亲生的人,竟然要对你亲生的母亲发脾气?
冯母眼神中俱是失望之色:“二郎,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
冯梦书道:“正是因为读了圣贤书,我才对母亲的作为不认同。为何扣押我的刀奴?他何处犯了律法,何处犯了府规?
冯母冷哼:“一个外男,你让他去守内妇的门?你昏了头,母亲脑子却不糊涂。何况是那奴仆自行醉酒,乱跑乱叫,府里管事怕出事,才将他关到屋子里。
“再说你那娘子……
冯母连连摇头,似乎是有难言之处:“总之你该知道,你父亲早逝,兄长早逝,母亲将你拉扯这么大,事事都为你考虑。湄娘的事,母亲是为你好。
阿绿已擦干眼泪自外回来。
对上冯母看过来的眼神,阿绿故作无事地笑了笑。
老夫人这几日忧虑到睡不着觉,反复感慨主母的事,问她该怎么办?
这种事情,当然应该实话实说。只有让阿郎为夫君的,知道主母的不堪之处,才能彻底死心。
勾搭外男,怎堪做冯家主母,那不是给冯家丢人吗。
听闻这话,果然老夫人也赞同她的意见:“你说的对,等二郎回来,我们得把证据摆在他眼前,教他死心。
阿郎和老夫人是母子,血浓于水,哪有隔夜仇呢。
想起先前老夫人的话,阿绿此刻鼓起勇气:“阿郎你不知道,你走后第二天,娘子就从外面不知道谁那里接到了一对耳坠。整个四月,家里被送进来几十盒,不,几百盒胭脂!
阿绿认真分析:“谁会送已嫁的娘子耳坠,谁又会送胭脂,还是偷偷送的。这不就说明,娘子早就和……啊!
冯梦书掐住阿绿的脖子,一字一顿: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阿绿惊恐地住嘴。
只因阿郎此刻的形状太过骇人,面无表情,阴气森森,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可是阿郎从小就知书识礼,温文尔雅,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
阿绿惨叫:“老夫人,老夫人救我!
冯母也被吓了一跳。
她也从没见过儿子这个模样,定了定神:“二郎,你放开她。
冯梦书无动于衷。
冯母语气颤颤:“你是要扼死她吗?
片刻之后,冯梦书松手。
阿绿见鬼似的瞧着冯梦书,要往冯母身后躲。
冯梦书已平息下来:“母亲,以她的猪脑子,尚且说服不了你。你怎么能指望用她来说服我呢?
冯母半晌说不出来话:“你、你从哪里学来的市井粗话,你!
没等她“你出个结果,冯梦书叫道:“春生!
春生无比利落地进来。
冯梦书问:“此婢搬弄是非,目中无主,依府规该怎么论?
春生抓耳挠腮,府规文绉绉的,他怎么记得住那么长一截,支支吾吾道:“掌嘴……罚……
冯梦书道:“好,那就先掌嘴,再发卖,拖下去。
春生瞪大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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