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妻》
宋湄被火燎到一样,猛然甩开太子的衣角。
太子低头看去,衣摆已经被攥到出现了褶皱,可见宋湄握得有多用力。
先前那么用力,然而他只问了一句话,她就如此轻易地放开了。
太子面色微妙地变了:“看来冯娘子心中自有成算,不必本宫多管闲事。”
说着,他掸掸衣摆,像是要掸尽上面沾惹的灰尘:
“那本宫就先告辞了。”
与此同时,寝殿外响起脚步声。
先前离开的老嬷嬷又回来了,阴沉的声音传**内:“陛下不来这处寝殿,要把人送去丹房,半个时辰内就到。等会儿再给她喂一碗药,免得晚上折腾。”
宋湄惊惶地望向门口。
太子微微一笑,提步准备离开。
宋湄急了,斥道:“你身为一国太子,不为百姓办事,竟然还帮着你父皇残害良家妇女!你爹是狗皇帝,你是——”
后半句在太子戏谑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是什么?”
太子盯着宋湄:“你好大的胆子,几次三番诋毁皇室。先前暗示本宫红杏出墙,现在又要将本宫比作什么?”
外面传来惊呼声:“你们是谁?我可是奉皇命……”
老嬷嬷似乎被捂住了嘴,听不见说话声。只听见挣扎的动静,听声音被绑住的还不止一个人。
宋湄暂时松了口气。
太子好笑地看着宋湄的样子,扬声吩咐:“拖远一点,若被谁听见本宫说的一个字,就割掉舌头。”
他说这话时漫不经心,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可是仔细一看,他的眼中根本没有笑意,他是认真的。
李朝恩悄无声息地自殿外进来,从始至终没有乱看,给太子搬了张椅子。
待服侍太子舒舒服服地坐下,李朝恩又往炉中插了一支香。
以香为限,香尽则止。
青烟袅袅,李朝恩盖上金炉,再度快步离去。
太子安然坐于宋湄面前,这是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宋湄看了正在燃烧的香一眼,刚燃个开端,还剩下许多。
她微微松了口气。
太子说:“本宫自小遇到过许多难题,搜宫,定罪,出征……每一次,都是令人束手无策的困境。可万事万物皆有破解之法,专注几日、几月,甚至是几年,最后都能完美解决。故而本宫走到今日,也算是顺风顺水。”
宋湄暗暗点评,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是太子,自出生就不必为生计发愁。立在万万人之上,苦恼许多人几辈子都接触不到的事情。
或许还会听着臣民**,当真以为自己是天底下最辛苦的人。
滑稽、可笑!
太子摸着嘴唇曾经落着血痂的地方。
忽然话锋一转,看向宋湄:“从未有人让本宫受到这么大的**,你是第一个。掌掴太子、辱骂皇室,无论是哪一条罪名,足够御史台上折子批斗你一月不止。”
太子顿了顿,压沉声音:“或许还要请旨将你重罚,以儆效尤。冯娘子如此损我颜面,竟还想着要本宫帮你,凭什么呢?”
宋湄瞪着太子:“殿下若是安分守己,臣妇也不会手痒痒。”
太子低低笑出声:“好啊,本宫听冯娘子的。红杏回墙,安分守己。冯娘子大可当本宫不存在,本宫只是来寻父皇请教课业罢了。那么冯娘子,你打算如何自救呢?”
宋湄犹犹豫豫:“我是良民百姓,你们……”
太子讥讽地笑:“你还是和第一次遇见时一样,又天真又蠢。”
宋湄也知道,自己试图用道德伦理说服狗太子和狗皇帝这种行为,有点异想天开。
太子忽然道:“你是不是正在心里骂本宫?”
宋湄抿嘴,再次看那支香,还剩一多半。
强权在上,她被塞在箱子里、还是在暗地里有皇帝的允许下进宫,尚且经历了层层守卫严查。
那么想要出宫也是一样,还是从皇帝的寝殿出去……
何其难如登天!
宋湄又抠起了地衣:“一国储君,一国皇帝,难道就不怕御史台口诛笔伐吗!如果我将此事捅出来……”
太子慢悠悠地问:“你以为你还出得去?晏京良家女被掳之事早已发生,甚至比百姓听闻时发生得更早。天子脚下,发生了这样的事,京兆尹却迟迟抓不到凶手。你猜一猜,是谁在背后支持?”
五皇子?还是皇帝?
没有区别,无论是五皇子还是皇帝,最终她都会被送到皇帝的寝宫来。
而皇帝这里的嬷嬷手段熟练,分明是对这件事心知肚明的。
太子知道宋湄已经想明白:“本宫与父皇既是父子,更是君臣。近来失了宠信,更不要提本宫也不是君子,夜夜肖想臣下的妻子,又有何脸面去指责父皇的行径。所以抱歉了,冯娘子,本宫无
能为力。”
说着,太子站起来。
他走到香炉边,顶着宋湄紧张的视线,两指掐断了未燃尽的香:“时辰已到。再待下去,父皇该亲自过来寻你了。”
太子扬手,纱帐外久候的李朝恩转身出去。
紧接着,宋湄就听到了老嬷嬷的说话声,她们被太子放了。
老嬷嬷领着宫女出现在帐外,往里面探头探脑。
太子笑着提醒:“对了冯娘子,不要想着去找皇后。凤藻宫离承天宫疾步得走上一刻钟,路上有诸多守卫把守去处。就算你跑得出去,也不会太远。若你打算求一求皇后,记得要等陛下在枕边熟睡后再去。明日再见,说不定玄寂还要向你请安,唤一声娘娘。”
老嬷嬷领着几个宫女,试探着走了进来。
几人一边觑着太子的脸色,见太子没有反应,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伸手要抓宋湄。
宋湄两辈子都没遇见过这样的事,她满脑子只能想到报警,寻求法律的帮助。
但这是封建君主**的朝代,君权立于律法之上。
宋湄想到父母。
可宋父不是她真正的爸爸,孙秀奴也不认她这个女儿,她甚至不是真正的宋湄。
冯母想把她送往道观,冯梦书自从接了她的信再也没有回过信。
她想不到办法自救,谁又有办法救她?
老嬷嬷的五指成爪,已经抓上了宋湄的肩膀。另一侧的宫女提着食盒进来,食盒打开,是冒着热气的一碗汤药。
宋湄连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浑身卸了劲,心中涌出无限哀戚。
“是你,是不是!”
宋湄朝太子喊道。
太子的身影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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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扬声道:“那么多人偏偏抓了我,你一定早就知道,你是故意报复我!”
太子转身,满面寒霜。
看见他这副神情,宋湄更加笃定地怒瞪太子。
太子快步走过来,一把提起宋湄:“对,本宫就是报复你!”
揪住宋湄衣领的手掌被纱布裹住,渐渐渗出殷红的献血,漫出血腥味。
宋湄的心砰砰急跳。
老嬷嬷见势不对,挤在宫女堆里。一群人一齐溜跪下去,不敢抬头。
殿内静得可怕。
事情发生得太快,连事事机敏的李朝恩都未反应过来要将人清走。
太子眉目阴沉得可怕,脸贴得极近,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
“你以为谁能救你,宋士诚
?他见了本宫只知道点头摇尾,战战兢兢,连话都说不完整。或是刘芙?她原本是不想说的,可本宫三言两语,就将她不想说的诱出来,最终东珠和诗册都落到我手里。
太子恍然道:“对了,你最希望你的冯梦书来救你。但就算他年轻有为、治水有道又能怎样,哪怕熬到垂垂老矣,甚至官拜丞相,他也必须跪伏于天子脚下。而且你知不知道?
太子抵得更近,几乎是喃喃耳语:“本宫调查他时,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原来你的冯梦书是极其讨厌你的。当初若不是你穿着你妹妹的衣服落水,冯梦书也不会错认去救人。就算你们近日和好又怎样,不到一月的感情,焉知不会随风而散?
宋湄抖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太子冷笑:“宋湄,本宫若要报复你,何需费这么大周折,当初在刑部大牢就能告你一状。再不济,治你一个犯上作乱之罪,杖杀即可。
躲是没用的。
太子的声音诡异地温柔:“忍你那些无礼之举到现在,只是因为本宫痴恋你。痴恋到日日抄佛经,也能到梦到你我在佛前缠绵。每梦你一次,便为你做一盒胭脂。本宫日日夜夜思念着你,想同你欢好。
宋湄眼神发颤,唇齿微动:“卑鄙、无耻。
太子紧盯着宋湄:“父皇命五皇兄劫掠女子修长生术,那是他们的事情。本宫只是在发现其中有你时,并未帮助罢了。不帮你,就算是卑鄙无耻?何况本宫现在人在这里,正是来救你的。
说着,太子的手伸过来,在她眼下一抚,一手湿痕。
宋湄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哭了这么久。
太子嗤笑:“瞧瞧你,不过说你两句,哭成这个样子。你很怕死是不是?
在刑部牢狱他就知道,宋湄是很怕死的。
嘴上说着愿意为了冯家赴死,实际上浑身都在抗拒。身体发抖,眼中泛泪,脸色都吓得白了。
当真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就如眼前这副模样。
太子笃定,宋湄怕死,故而不敢寻死。
“湄娘。
他这么唤她。
眼前之人完全傻了一样,不吭声直流眼泪。
太子摸了摸她的脸,做最后的嘱托,她乖乖地一动不动。
他特意避开了她脸上的血痕,却不小心碰到染血的耳垂。
耳坠上金环轻晃,大概扯得伤口痛,她无意识地往旁边
避了避。
实在是可怜。
“父皇最爱折磨女子一般她们都撑不过三日。就算你撑下来做了皇妃本宫也有的是办法将你勾到手。”
说完太子离身而去。
转身的瞬间衣袖被人握住了。
太子猛然转身面上并不是得意的喜色反而是锐利的审视。
宋湄满脸泪痕并不言语。
“要你的人是父皇他今日服了仙丹必定要寻一个八字相合的女子双修长生术。宫内宫外除了本宫无人能救你
太子耐心问她。
语调极轻似是诱哄:“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要跟着父皇还是跟着本宫?”
宋湄垂头嗫嚅半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在抖。
手指发颤有退缩之意。
太子重重握住宋湄的手十分用力。
她应该是疼的却一声不吭。
太子将宋湄拉近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湄娘你可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宋湄一脸茫然。
太子道:“我姓萧名观。表字玄寂。”
宋湄静静地看着他这种眼神在他梦中多次出现过。可梦中只有幻影从未有一刻想眼前这般真实。
只要他想触手可及。
太子弯腰猛然将宋湄抱起。
他对上宋湄怔怔的眼神浑身的血液汩汩流动。
太子面上难得露出笑意:“本宫就当你答应了。”
看到宋湄耳上干掉的污血太子看了跪地的老嬷嬷一眼神色冷然。
太子语气怜惜:“若你早点应了本宫何至于受这些苦。”
老嬷嬷起先还紧紧低着头她一时弄不明白情况。
眼睁睁看着素来温润有礼的储君变脸对这女人逼问着一副恨不得**的样子。
后来又小声哄着、笑着还说了勾皇妃诸如此类大逆不道的话。
太子一定是疯了!
听到太子离开的动静老嬷嬷急得站起来追:“太子这是陛下要的人!陛下服了仙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幸女。你怎敢……啊!”
老嬷嬷不可置信地摸着脸愤怒地看向李朝恩:“我是陛下身边的奴婢你竟然打我就不怕我告诉陛下治太子的……”
李朝恩挥手又是一巴掌。
他不耐烦与这癫狂的老虔婆纠缠挥手召来几个内监:“堵了嘴拖到不见人的墙角去。敢冒犯太子殿下棍
打三十!”
几个宫女磕头认错。
李朝恩看也不看:“一起拖下去。”
此处寝殿略显偏僻是皇帝专门修炼的场所。
宫外有几个侍卫守着看见太子这等阵仗出来反应过来提剑要拦。
却忽然被人从背后擎住手强硬按着跪下。事情发生得太快侍卫才意识到要叫人。
然而同时肩上由后往前横出一柄刀刃来泛着寒光的利刃映着惊惧的人脸正贴在脖颈血脉处。
太子竟敢在陛下的寝殿动兵器!
这是侍卫们心中齐齐闪过的念头但在场人数众多愣是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
他们没有被捂嘴但谁也不敢开口。
李朝恩四下里一望厉声吩咐:“都给我摁**!”
随即抄手快步追上去。
终于追上太子眼看着他抱着一人红色的裙纱捞不尽似地坠在半空。
李朝恩眉头一跳连忙走到太子前面。夺了内侍的提灯在前引路引着太子走一条人迹罕迹的小道。
东宫已被赶回去的内侍清过道一路上不见奴婢全都被赶回了屋子不准窥伺。
为确保隐秘连往日点得通明的灯火都熄了一路。
终于到了太子寝宫李朝恩略松了一口气。然而瞥见里面的烛光那口气又提到嗓子眼了。
皇后派来的女官红菱安排的正是今日入帐侍寝眼下就在里面等着呢!
果然一开门就撞上一身清凉的红菱。
在看见太子那一刻红菱脸上的神情变得羞涩:“殿下你回来了~”
太子回头看了一眼李朝恩。
要命!
李朝恩连忙亲自进去拉了红菱出来。
红菱见状不解
“殿下你——”
李朝恩及时捂嘴。
内侍快速进出将寝殿的所有床帐都换过一遍。
寝殿的门自外被死死关上。
把红菱也弄走后四下里总算安静下来。
李朝恩在门外转来转去焦得不是一星半点。
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
李朝恩抬头看见天上月亮心道这月亮上的神仙果然不可靠。
然而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为太子操心起来。
太子初经人事床笫之间无有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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