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也得一起回家》
多数情况下,容城人看中医爱去省中医市中医,但来一附院中医科的人也不少,齐眉来的时候,门诊外头的等候椅都被坐满了。
齐眉签了到,**问舟拉到一旁墙边,一边等着叫号一边问她吃了几天药之后有没有感觉好点。
“有点吧,陈羽丹说我咳嗽是比之前少了。”齐眉想了想,“喉咙发痒的感觉出现得也少了。”
“那就好,看来是有效。”江问舟松口气,问她,“体检结果出来没有?”
“还没呢。”齐眉摇摇头,接着说起别的事,“你周末休不休息?要不然我们这周末请老师和师母吃饭吧,还是说真的要等我咳嗽好啊?”
不是吧你,真的要坚持把这个大饼烙出来吗?
江问舟被她眼里的嫌弃逗得失笑,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那就听你的,周日请老师吃饭,明天不行,老师要出门诊,我要回办公室处理些实验上的文书工作。”
“去哪儿吃,我先订个位?”齐眉忙点点头。
“我来安排,你不要总是自己操心。”江问舟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这样显得我很没用。”
这段感情已经明显可见是她付出得更多了,怎么还能一切都是她来包办,那他该干什么?
齐眉听了歪头看看他的神情,像是考虑了一下似的,半晌才说:“好吧,你来办。”
“少操点心吧,小管家婆。”江问舟被她郑重之中有些担忧的态度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拍拍她后脑勺。
齐眉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着唇笑笑,“那、谢谢舒医生的事……”
“我会办好的。”江问舟立刻点头承诺。
那就没什么事了,齐眉歪着头笑了一下,扭头看挂在墙上的宣传画。
江问舟捏着她左手的手指,在无名指和中指上来回揉捏。
没过多久,听到叫号系统叫到齐眉的名字,俩人就一起进了诊室,厉医生见到他们,笑眯眯地问齐眉:“吃了药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齐眉点头答应道,听厉医生仔细问起她这几天的感受,又询问了一遍她的睡眠和胃口之类的基础问题。
把脉的时候他还笑道:“肝火是好点了,看来药很对症,那咱们就继续这样吃?”
齐眉抿着唇点头笑笑,其实心里知道除了药以外,另一个原因也很重要。
另一个原因甚至在起决定性作用。
所以厉医生最后也说:“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尽量不要为难自己吧,当然,外人说再多也没用,日子是你自己在过,遇到的某件事到底难不难过,只有你自己才知道,我也只能劝你遇到事尽量想开点。”
说到这里还看一眼江问舟,接下来的话
就变成说给他听的了,“家里人要多关心和开导,一起渡过难关,这才是家人存在的意义。”
江问舟连忙老实应是,这个时候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患者家属罢了。
把处方往药房一交,齐眉就要先回去了,代煎的药等江问舟下班的时候再带回去。
江问舟送她到电梯口,问她晚上去不去店里。
“去呀,但是我有点拿不准,是把年年和金金都带去,还是只带年年?”齐眉看着他,眨眨眼。
“想带就带,不想带就不带,反正我会去接你。”江问舟好笑地捏捏她的脸。
你以为她真的是在纠结带哪个那就大错特错了,她只是在试探,看看他会怎么回答而已。
齐眉笑嘻嘻地应了声好,冲他摆摆手,随着人流走进电梯。
随后车子从停车场开出,在一附院附近的路口拐向去菜市场的路。
江问舟下班回到家,已经是将近晚上七点,齐眉早就已经出门去店里了,家里空空荡荡,年年和金金也不在。
就这样,江问舟也没觉得家里**静,总觉得到处都还有他们的影子。
茶几上的水杯和小物件,沙发上歪躺的抱枕,扔在地上的逗猫棒和磨牙棒,到处都是他们痕迹,还有餐桌上齐眉给他留的晚饭。
隔着餐桌罩能看到桌上只放着一份拍黄瓜,还有一张齐眉手写的备忘录:【今天吃海鲜砂锅粥哦,还有菜在蒸锅里,冰箱里有话梅小番茄[笑脸]】
粥在砂锅里,据齐眉说是某次点的煲仔饭外卖就是连锅送来的,她看锅挺好,没舍得扔,洗洗干净继续用了。
再想想装咖啡的奶茶保温袋,江问舟忍俊不禁,他们家齐西西是越来越会过日子了。
他将带回来的中药包放进冰箱,洗了手,这才将砂锅和菜端出去,开始吃晚饭。
其实除了拍黄瓜就一个菜,香煎马鲛鱼,煎得两面金黄,筷子尖扎下去就有蒜瓣肉被分开,齐眉应该是特地加重了调味,煎得咸一点,配粥是一绝。
砂锅粥里有虾有蟹,还有鲍鱼和瑶柱,点缀着芹菜末,鲜甜的香味在入口的一瞬间就充斥整个口腔。
江问舟将大半锅粥和两个菜一扫而空,打扫干净厨房和客厅的卫生,这才提着垃圾袋出门下楼。
等他从家门口坐公交去到齐眉店里,已经将近晚上十点,进门就听见有人喊:“佟哥,要一杯边车!”
店里今晚的音乐放的是摇滚乐,旋律节奏格外动感,好像下一秒就会嗨爆全场,所以客人们说话的声音都忍不住大起来。
吧台边坐着有人,就在齐眉对面,一位留着波波头的女士。
正一边转着手里的酒杯,一边跟齐眉说话:“
我还是第一次做手术呢,心里确实挺害怕的,我姐妹说做全麻手术很容易社死啊,是真的吗?我好慌,到时候我不会把做过的蠢事都叽里咕噜说出来了吧?!
田乐一边摇晃着手里的雪克壶,一边加入话题:“我在网上看到很多,感觉都可搞笑了。
“很多都是编段子的啦。齐眉边往量酒器里倒酒,边安抚似的道,“反正我以前还念书的时候是没怎么见过,反正你得完全清醒以后,生命体征平稳了,才会被送回病房。
所以就算真的说了什么,大概……也没什么人听到的吧。
“是么,所以全麻手术是个什么流程,我听说病人得把衣服都脱了?
“理论上是,但可以商量……齐眉话说到这里,抬头看见江问舟,注意力立刻就被转移了,“你来啦?
接着低头喊和年年蜷在一起的金金:“你爸爸来啦。
江问舟笑笑,跟佟林和田乐打了声招呼,在吧台对面的小桌边坐下。
刚坐下又起身,转了一下椅子的方向,让椅背向着窗,坐下后便可以不用扭头也能看着吧台。
他看着齐眉握住雪克壶将它在胸前举起,随后小臂抬高,推送出去,收回,向下推送出去,一上一下,均匀又有节奏,再看同时也在摇壶的佟林,节奏明显比齐眉要快很多,动作也不一样,看起来应该是两种不同的摇酒方式。
冰块和杯壁碰撞的声音丁零当啷,在摇滚乐激情洋溢的节奏声里,像绝妙的和弦。
这一刻,江问舟觉得吧台就是一个舞台,演员是调酒师,他们同台表演,各有各精彩。
齐眉调好一杯酒,出去给客人送酒的时候,顺便把金金和年年也叫了起来,美名其曰:“别睡这么早,一会儿半夜该睡不着起来跑酷啦!
江问舟失笑,问她:“年年今天遛过了吗?
“下雨,没怎么遛呢。齐眉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于是江问舟便一把揪住年年的耳朵,找到它的牵引绳给它套上,出门前还问金金:“你出不出去?
回答他的是金金轻盈跳上吧台边的高脚凳的背影,大尾巴还甩两下,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样子。
他笑笑,带着年年出门去了。
思齐路这边对于江问舟来说其实有些陌生,在他大学以前的十几年里,虽然长居容城,但活动范围基本围绕着家和学校周围,这边离得太远,哪怕好不容易来一趟,也只是路过而已。
他和年年沿着人行道一直走,走到了音乐学院门口,隐隐约约听见一阵悠扬的歌声,再往前走,歌声便更清楚了。
唱的是:“地冧天崩当闲事,就算翻风雨,只需睇到你,似见阳光千万
里……[1]
多让人熟悉的老歌,旋律轻快又甜蜜,江问舟忍不住循声找过去。
就在前面不远,在一个小超市门口,一位男青年抱着吉他在唱歌,他旁边坐着一位和他年纪相仿姑娘,正双手托腮满脸崇拜地看着他。
灯光下笑吟吟的脸孔温柔又甜蜜,让江问舟不由自主地想起齐眉。
爱着一个人的时候,这世间所有的姑娘连眉眼都相似。
江问舟在路边驻足,装作和年年一起看风景似的,听完了整首歌,然后在女生清脆的掌声和欢呼声里,带着年年转身折返。
真好啊,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地位,财富几何,容貌怎样,总会有人爱你。
他带着年年一溜小跑着回到店里,看见金金在吃肉干,年年立刻冲过去表示自己也要。
江问舟将它的狗绳放开,在吧台边坐下。
这时原来坐在齐眉对面的那位女客人已经离开,她也闲了下来,正在整理吧台的东西。
江问舟趁机问:“忙完了?要不提前回去?
齐眉看看时间,说再等一会儿吧,然后问他:“你想喝一杯吗?我们刚刚有客人点了一杯蓝月亮,你想试试吗?
“回去我得开车……江问舟犹豫地摇摇头。
“我来开嘛,我又没有喝。齐眉眨眨眼,诱惑他,“我可以给你用好东西哦,很贵的,光是进价就要三四百,我们平时都自己做着喝的,你不想试试吗?
太贵了,所以为了控制成本,店售产品里用的紫罗兰利口酒只能用便宜一点的牌子,严格控制调配时的用量和比例,比如蓝月亮,要让调出来的蓝色调多于紫色调,这样才不会变成紫月亮。
江问舟听了她的解释,眉头一挑,爽快改口:“那我也试试。
他看着齐眉在倒好金酒后,从柜子里掏出一瓶酒,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又盖上瓶盖把酒瓶放回柜子里,不由得失笑。
紫罗兰利口酒和金酒跟柠檬汁充分混合后,倒入加了冰块的蝶形香槟杯,浅蓝色的酒液缓缓淹没冰块,隔着起了一层白雾的玻璃杯,显得有些清冷,感觉真的如冷冽月光。
齐眉在酒杯上装饰了一片月牙形的柠檬片,将酒推到他面前,笑眯眯道:“尝尝,喜欢这个颜色的话,下次给你做蓝色玛格丽特,等等,还是蛮多蓝色调的鸡尾酒的。
江问舟点点头,低头抿了一口,舌尖很敏锐地感觉到冰凉的酒液里有一丝烈酒的辛辣,但很快就消失,留下的是很清新的酸味,和紫罗兰利口酒带来的淡雅花香。
“很不错。他抬头对齐眉笑笑,“我可以现在就要一杯蓝色玛格丽特吗?
“可以是可以。齐眉乜他
一眼,“但我有什么好处吗?我又不能收你钱。
“就当是……江问舟眨眨眼,“就当是我帮你遛狗的报酬?
齐眉立刻笑起来,跟他说:“只能最后一杯哦,你慢点喝,要不我们回去再喝也可以,家里也有这个酒。
“但是没有这个氛围。江问舟扭头看向店里的客人,有人在高声说笑,有人在窃窃私语。
佟林突然切换了音乐,从摇滚变成抒情,店里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
齐眉笑着点点头,继续整理手里的东西。
整理了几下,又抬起头,再次叮嘱他:“不许喝太快哦。
江问舟失笑:“知道,不会了。
但最后那杯蓝色玛格丽特也没喝到,因为他喝得太慢了。
慢到最后一口酒刚喝完,就已经到了十一点半,齐眉说可以回去了。
出门的时候她推着他的肩膀往外走,边走还边夸他:“今天做得很好,下次继续保持,好吗?
这才是小酌怡情嘛。
江问舟失笑,回头用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将她从背后拉过来。
田乐看着他们的背影,跟佟林嘀咕:“阿眉和她哥感情这么好啊?
佟林眨眨眼,没有多做评价,只说:“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感情好很正常。
“这倒也是。田乐点点头,爽快地接受了这个说法。
—————
回到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严格来说已经是第二天了。
到家以后齐眉被催着去洗澡,江问舟则是去帮金金和年年洗爪子还有梳**,等他忙完,齐眉也出来了。
“到你去洗啦。齐眉招呼他,声音听起来很欢快,看样子是一点都不困。
江问舟笑着过去亲亲她,摸摸她头发,“吹干点再睡。
“知道知道。齐眉应了声,转身将电吹风的插头**在卫生间门口的插座里,隔着门和里面的江问舟说话,“后天请老师和师母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呀,吃完饭要不要去我们店里坐坐?
“也可以。江问舟扬声应道,“不过师母有点酒精过敏,看来是没办法一饱口福了。
“没关系,我们有无醇饮品,或者只喝苏打水也可以啦。齐眉应道,“那我拜托清葭姐明天多留几块蛋糕。
顿了顿,她又问:“要叫上你的同事吗,江主任?
上一次听到她这么称呼自己,是纪叔叔住院时,她去探病,受母亲吩咐,顺道给他送饭菜过去。
那次听到她在同事们面前叫他江主任,江问舟的心里要多不高兴就有多不高兴,觉得刺耳至极,听起来就像是一种讽刺。
仿佛在提醒他别忘了,他现在
所能达到的位置,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牺牲了自己的正当权益,推波助澜得来的。
可是怎么可能忘得了啊,那是他迄今为止做过最亏的一次买卖,还很有可能是这辈子最不划算的一笔。
所以现在又听到齐眉这样叫他,他还是很不高兴,不满地**道:“你哥不喜欢你这么喊他。
话说完了,门外先是没有任何回答,过了大约半分钟,江问舟才在吹风机的呜呜声和浴室的流水声里,听到一阵有些得意的嘻嘻笑声。
江问舟一噎:“……笑点在哪里!道德在哪里?!
但齐眉好像玩上瘾了,嘻嘻笑了一会儿,又问他:“所以江主任你到底请不请同事呀?
江问舟在花洒下咬了咬后牙槽,忍住手痒的感觉,半晌才应了句:“……我明天问问再给你答复。
“好哦,期待江主任的答复哦。齐眉震声应了一句,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她笑完了把电吹风一关,扭头看见跟在自己脚边的金金,大眼睛里满是好奇,忍不住弯腰抱起它,低头亲一下它的后脑勺。
“哎呀,这是谁家的小可爱呀?原来是我家的呀!
江问舟在里面听到她的这番动静,既无语,又觉得好笑,他是真的不知道她的笑点在哪儿。
但好像其实也无所谓,他能感觉到从前的齐眉正在回来。
活泼狡黠的,会时不时就捉弄他的,他在她身边时总是觉得轻松又快乐。
当然,比起以前还是有变化的,变得随性很多,说是岁月让人成熟或者是想开了都行。
总之是变得更好了,他以前没想过齐眉的成长竟然还要经历这样的变故,江问舟轻轻叹口气,又忍不住笑起来。
齐眉吹好头发,听见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赶紧回房开始涂身体乳。
可等到她身体乳都涂完了,也没见江问舟回来,她忍不住跑出去看个究竟。
“江问舟你在干嘛呢?她扒着卧室门的门框,探头往卫生间看。
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布局很紧凑,门和门之间离得不远,齐眉只往外走了一步,就可以看清卫生间里的情况。
江问舟正站在洗脸盆前,低头认真地搓洗她的贴身衣物,洗到裤子上的蝴蝶结,还啧了声。
“干嘛,蝴蝶结不好看吗?齐眉立刻质问道。
害羞是不可能害羞的,毕竟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好看是好看。江问舟慢悠悠地应道,“但我要是不小心扯坏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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