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真不想上位(女尊)》
林中传来鸟雀的扑腾声,又是一声旧木门晃动的动静响起。随之而来的是在寂夜中格外清晰的冷刃出鞘的声音。
柯雨持着剑小跑出来,目光扫视整个院内,在看到是苏泽沉时,松了口气。她站在原地犹豫一会后,手撑着栏杆利落地从二楼翻下。
“好轻功。”
她身姿轻盈连卫铮都忍不住出声赞叹一句,他附到苏泽沉耳边低语着:“公主府的侍卫就是不一般。”
苏泽沉眼中满是警告的意味,卫铮只好讪讪又退回原位。
“殿下,您身子病着,有什么话还是进屋说吧,再着凉就不好了。”
李南云鲜少见柯雨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觉得新奇得很,也招呼着苏泽沉往屋内走去。
刚一落座,他就被浓郁的药香味环绕着,即使李南云始终语气轻快,也遮掩不住她的病容。
只走动一会儿,额间就冒出丝丝细汗,鬓角的碎发因着汗水黏在脸旁。即使她有意调整着呼吸,任在不经意间大口喘着气。
“殿下不该以身入局。”
李南云看他阴沉着脸,以为他在质疑自己的决断,“胜负已分,多亏了苏卿提点,本宫已半只脚迈入无人之巅了。”
他垂首看着桌面上的茶具,睫羽覆盖下的眼眸中闪过不忍。李南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到茶具上,不确信地开口:“半夜三更,你还有品茶的心思?”
“殿下不该以身入局。”
苏泽沉执着地只说这一句话,得知消息时,他也有些后悔当初给她留下那张纸条。
重复的话语让李南云皱起了娟秀的眉头,她向来不喜有人过于质疑她的决定,“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但对待同盟,李南云还是留着基本的尊重,用人不疑嘛。
“还差一招釜底抽薪。”他神色凝重似是想到什么,“袁氏在扬州窝旋已久,积累财富数不胜数,我怕有异。”
白皙的指节与沉木形成鲜明的对比,李南云手掌压在桌面开口道:“真逼狗入穷巷,只怕会反咬一口。”
苏泽沉将这些时日他得知的情况,娓娓道来:“淮南路虽有驻兵三千,但扬州可调动的,还不到一千人,袁家老宅前几年说是为了老夫人养身体,挪到神居山去了,地偏势重,臣不敢贸然行动。”
这些情况李南云来之前大多知晓一些,袁若兮为她送行时也介绍过族内长辈,只是移府是在他们父女俩赴京之后的事了,关于神居山倒还真是个迷。
“看来要走一趟了。”
李南云完全没有生死攸关的紧迫感,倒像是来微服私访的,可右手还缠着的白纱布,却时刻提醒着这个不争的事实。
“我找到霍思启了。”即便当事人完全不关心,但他今夜来就是为了告诉她,不必为此事担忧。
苏泽沉从袖口掏出一份信,粗糙的草纸上几个字写得张牙舞爪,唯有仔细辨认才能看出端倪。
【带人来】
“他是解毒圣手,殿下可得好好筹谋,还有很多事要干。”
说不在意绝对是假的,如今得到肯定的消息,李南云心中松了一口气,在临安的时候她始终不敢展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如果她都倒下了,其他人又该靠什么撑着呢?
几乎是醒来当日,她就传了书信给苏泽沉,将找霍思启一事托付给他,如今看来真是找对人了。
“明日进城,殿下同我逛逛早市吧。”
李南云本是不愿早起的性子,奈何他似乎对此早有安排,她已经掰着手指开始盘算,明日该几点洗漱了。
“时候也不早了,臣先告退了。”
李南云都已盖上被子即将入眠时,又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悲鸣,柯雨还在屋中摆放她脱下的披风,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听着像卫铮?”柯雨说出自己的推断,“这来一趟得两个时辰吧,不能明天说嘛...”
她最后的音量压得很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退出屋内前,她依照惯例往李南云的方向看了一眼,安寝的少女倒是看不出病弱,嘴角还挂着笑意。
李南云向来是不喜马车的,憋闷不说,活动也十分受限,李嵩天担忧她身体吃不消长途奔波,特赐“大金车”以供驾驶。
可惜如今她身子孱弱,不能骑马一睹淮南好风光,自幼时起,除祭祀围猎之类的活动外,她鲜少出过临安城,真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离皇城如此远。
城门就在眼前,当中的牌匾上是丁琥仁特请大书法家史唯提笔的“扬州城”三个大字,走笔圆润畅达,线条饱满、鼓宕,不愧为一代大家。
早在翻过山头时,李南云就已领会淮南独特的风味,空气中仿佛都挂着水珠,每一口呼吸都与临安要截然不同。
一眼望去,城门口站了不少人,左右为首者皆翘首以盼向她这边张望着,更年长的那位,李南云只在甲库内看过他的画像。
朝云早就掀起车帘,晨时她便听柯雨说苏大人已经找到霍思启了,她放下心来,这会只想把所有新奇的事都净收眼底。
“比画上倒要老些。”
听见李南云发话,朝云一只手把帘子挂在玉勾上,一边回头问道:“是吗?公主还见过这种糟老头的画像呢。”
如今人已到扬州,李南云不得不嘱咐两句,“扬州不是临安,你行为举止都注意点。”
按品阶来说,朝云虽是她身边女官,但也只是正五品,扬州属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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