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管教,得驯》
齐延曲觉得,谢恒逸这两天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赤,莫名其妙的眼神躲闪,莫名其妙的吞吞吐吐。
那态度瞧着,似乎比以前还要讨厌齐延曲百倍。
不过,对齐延曲而言,不失为好事一桩。
既然谢恒逸对他厌恶到这种地步,那再过几日,估计就该赶他离开了。
这样想着,齐延曲看了看鞋柜边的全身镜。
由于整栋屋子仅有他一人,他索性没开客厅的灯,方便待会直接回楼上。
从镜子里,他依稀看清了自己如今的颓然模样。
惨白黯淡的外貌,浑身像无了筋骨一般,毫无力量感和震慑力。完全是一具无滋无味的躯体,落魄无比。
在昏暗环境中,简直不像个活人。
久未打理的发尾长了许多,得去剪短些才能显出精气神;完全恢复运动能力后得加强体能训练,总不能以这样的孱弱状态回归工作。
齐延曲正心不在焉地规划着,耳边听到了门开锁的声音。
他的第一反应是谢恒逸回来了。
两秒后,他膝盖上安睡的白猫突然惊醒,警惕地瞄向门口。
连猫都察觉到了危机,齐延曲不可能察觉不到。
开锁的声音很轻,而且似乎对门锁不太熟悉,鼓捣了好一会儿门都没开。
就凭这一点,足以推测出回来的人不是谢恒逸。
谢恒逸哪次回来不是哐哐当当、恨不得把门砸了的动静,就差没让齐延曲给他铺红地毯了,绝不会是这种小偷做派。
窸窸窣窣的怼锁孔声持续了得有五分钟。
要不是门被反锁,从里边开不了,齐延曲都想帮外边的人一把。
在他耐性被磨尽前,门总算是被成功打开。
随着门大敞开,自然光线透进来,拉长了家具投射下的阴影,客厅总体变得亮堂了些。
齐延曲顺着地板上的模糊人影向上看去。
闯入者是一个分不清是中年还是老年的男人。
普通的大众脸,约莫一米七,身材勉强能称为匀称,没有发福迹象,穿着打扮有种蹩脚的讲究。沧桑的面容,却是羊毛衫配西装裤,脚上的皮鞋更是不伦不类。
不像是专业的贼,也不像是正经老实人。
齐延曲轻抚着炸毛的猫,保持静默,将男人的反应收入眼底。
男人快步迈进来,左摸摸右碰碰,短短几秒做出八百个动作,甚至蹲下来摸了把地毯,而后才将打量的目光转向客厅,终于发现了齐延曲的存在。
“哎喂——”他显然没想到屋子里会有人,面上慌乱一瞬,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把架子上的花瓶撞倒。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会装作忙碌。
男人把花瓶重新摆了又摆,两手插在裤兜中,强装镇定:“谢恒逸呢?让他出来!”
齐延曲没回话,也没动。
倒是白猫站了起来,瞳孔骤然放大,作出预备攻击的姿态,尾巴快速用力甩了甩。甩动的几下子全打在齐延曲大腿上。
……说实话,有点痛。他面色不变,把猫头往下按了按,继续注视着男人。
薄刃般直直精准穿透,锁定却不采取攻击,平直而淡然。
看得男人头皮发麻,难以忍受,半分钟的等待恍若煎熬半年。
“他不在。”
齐延曲答完,便停止了注视,敛眸逗弄起猫来。
男人听见回复,阴阴笑了一声。
他当然知道谢恒逸不在。他在屋外接连蹲守两天,早就摸准了谢恒逸的出行和归来时间。
不仅如此,为防止谢恒逸中途返回,他那帮弟兄把网吧看得死紧,就等着他满载而归了。
千算万算,唯独算漏了屋子主人并非独居。
他趁齐延曲低头的片刻,顺手将鞋柜上的白玉摆件揣进兜里。
本以为齐延曲多少会质问他两句,谁知就此被长久无视掉。
男人感到挂不住面子,咄咄逼人道:“我是他亲爹!是贵宾、是大客!你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齐延曲置若罔闻。
他又不是屋子的主人,他待哪门子的客?
“你自便。”依旧头也没抬。
把东西顺光了都跟他没关系。
男人面色青一阵红一阵,仿佛受到什么天大的挑衅。
一个瘸子而已,都能跟他摆上架子了不成?
为了找回场子,他手臂搭在柜面,佯装不经意从上边一扫而过,杂七杂八的物件统统掉落在地。
有些是摔了也不要紧的小物件,有些则是易碎品,造成的动静很大。
“哗啦——”陶瓷花瓶支离破碎,声音大,气势足。
看着满地扎脚的瓷片,男人心中顿时痛快不少,再度朝坐在轮椅上的人看去。
谁知,他头转过去的一瞬间,刚好跟作出凶狠相的猫脸对上了。
白猫的爪子从他眼前一闪而过,行动迅猛敏捷,接着他脸颊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他下意识伸手一抓,捞了个空,连根猫毛也没碰着。
“不长眼的东西,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养出什么样的畜生……”
男人冲口而出一句骂话,额角青筋暴起,捂着脸一阵左顾右盼,最后把客厅的灯打开了。本是为查看伤势,却在无意间看清了那瘸子的脸。
如条窄缝的眼睛眯起,他几乎忘了脸上的伤:“你是我儿子养的玩意儿?”
刚进门时太过慌张,他竟没注意到这瘸子有张雌雄莫辨的俊脸,细皮嫩肉的,还是这副打扮,让人看了就禁不住心生邪念。
怪不得、怪不得,既然如此的话,是瘸子也不可惜了。长成这样,天生就该被关着养。
看不出来,他这儿子还挺会享受的。
惊异过后,便是汹涌滔天的愤意袭上心头。男人抹了把脸上的伤口,揩下来满手鲜血。
伺候人的角色也配跟他端着?
他正要开骂,却见那瘸子从果盘里取了个苹果,拿起水果刀,悠悠削了起来。
灯光直射下,指骨分明的手灵巧从容,握刀的手势不太寻常,不似在给水果削皮,而似要将水果径直捅穿。
锋利光滑的刀刃面格外锃亮,令人产生惧意,使得男人嚣张气焰消了大半。
削着削着,一阵沉实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男人登时大骇。
糟了,门没关!谁回来了?不行、不行,无论是谁,他都得先争取尽可能多的反应时间!
他顾不上捂脸,连滚带爬赶到门前,连忙将门抵住。
眼看着门即将彻底闭合上,男人心中一喜,以为能暂时松一口气。
遗憾的是,这口气注定松不了,他的反应和动作到底是慢了一步——
一只有力的手不管不顾地探了进来,牢牢扶住门框,力度无法抵抗。
门被重新拉开,男人颤颤巍巍的视线移至来人的面庞,最后的希望被击碎。
居然是让谢恒逸这小子赶回来了!怎么回事?他那群弟兄是吃干饭的不成?!
谢恒逸面容阴沉得能滴墨水,毫不迟疑地叫出一个名字:“谢蔡?”
“还是说,该叫你谢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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