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永嘉》
除夕那夜,秦烈与孩子们在前厅辞岁。
令仪在自己院中吃了两杯酒,便早早睡下。
刚睡不久,秦小山便来敲门,说将军喝多了酒,需要她过去伺候。
令仪慢腾腾起身沐浴,一边擦拭头发,一边端详镜中的自己,十九岁,是许多贵女刚要出嫁的年纪,她却已走过千山万水,再难回头。
要出门时,丫鬟提醒:“公主,你还未束发。”
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不能不束发便出去见人。
令仪摇头:“何必多此一举?”
他将焕儿带来,本身便是一种交易。
即便没这些,他非要,难道她躲得过?
令仪端着醒酒汤来到床边,秦烈闭着眼靠在那,身上有浓重的酒气。
“将军伤势未愈,实不该饮酒。”她低声抱怨,如同关怀备至的妻子。
他想要嗤笑她,又觉浪费时间,直接一把将人搂住,压在身下。
她一声惊呼,手中瓷碗落在地上碎成几片,一如她的衣服,被他单手撕裂,扔在地上。
满手温软滑腻,秦烈爱不释手之余,不由后悔自己之前不知在和自己闹什么别扭,白白浪费这么久。他动作急切,与其说是在亲她,不如说是在撕咬啃噬,令仪吃痛,求他不应,推他不动,只能转移策略,用些手段。
忽然,一股熟悉的气息弥漫,令仪不敢置信地看向秦烈,只见他面色铁青怔在那里,显然比她更震惊。
令仪偷偷地往床内侧挪了挪,流翠姑姑说过,男人只威风那几年,之后便江河日下,还教她到了那时候如何.......自娱自乐。
可秦烈现在不过二十六岁,看起来龙精虎猛,居然也......
或许是受伤又中毒伤到了根本,可不管为何,结果便是这么个结果。
男人这时候最易恼羞成怒,令仪连呼吸都放轻,不知该为自己无法再以美色诱惑他,为焕儿争取些东西懊丧。亦或是.......为他雄风不在,焕儿势必不会再添兄弟姐妹,他这样位高权重以后或还有大造化的人,膝下三儿一女,实在算不得子嗣繁盛,焕儿势必会得到更多重视而欣喜。
她的纠结,落在秦烈眼中,读出别的意思来。
他掐着她的下巴,“公主如此不满,怎么?怪末将满足不了你?”
令仪不知如何作答,只挤出一抹笑。
那笑容假的扎人心,秦烈冷哼一声,不再与她说言语,又埋首在她胸前,身体力行地证明。
令仪从未想过,一人只剩一只手能动,还能这般.......花样百出,且重伤未愈,照样体力惊人。
翌日,秦烈神清气爽出门去,留下她睡到晌午才醒。
年关这几日,孩子没有功课,秦烈没有公务,黄州又无亲友可访。秦烈日日带着三个孩子出去骑马,令仪得以终日和焕儿在一起,焕儿对她渐渐熟络,一见她便笑,还会在她怀中睡着。
只是夜里,秦烈颇有些需索无度,以前她到底有些生嫩,此时才是一般贵女嫁人的年纪,如同最水盈饱满的蜜桃,他放的更开,每每酣畅淋漓。
令仪接连喝了几天苦药,不由埋怨,“干脆给我一碗绝嗣药好了,何必这样折腾人。”
秦烈道:“那种药伤人寿元,我岂能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令仪不以为意:“难不成我还能活得长久?”
秦烈握着她的手,似笑非笑,“说什么胡话?你至少要等到焕儿长大,再把我熬死,到时候光明正大住进焕儿府中,含饴弄孙,尽享天伦。”
他看似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不在乎,令仪却知道他心眼小如针尖,不然哪会夜里缠绵时翻来覆去地问她“他是谁”。
她回答的稍有迟缓,他就冷下脸死命折腾。
她不能不回答,又不想太违心,便道:“祸害遗千年,将军自然比我活得长久。”
虽然依旧柔顺,时不时还有小刺出来扎人,秦烈觉得新鲜,却也不惯着她,手上用力,她手上有几道伤口,吃痛低呼,秦烈骂她:“焕儿那般小,你便是做好了花灯,他也提不得,更记不住。你自以为慈母心肠,实则尽做些无用功。”
令仪哪会不知这些?只是他们离开在即,她除了元宵花灯,亦不能给孩子做些什么了。
竹篾锋利,她做了几日一手的伤,灯笼尚未成型,秦烈实在看不下去,帮着她一起做。
他舞刀弄剑一把好手,做这些却着实不在行,最后做出的兔子花灯臃肿如猪。
虽则如此,焕儿却很好哄,见花灯明亮,咿咿呀呀地围着转,欢喜不尽。
过完上元节,秦烈带着孩子们返回冀州。
临走前,秦小山对令仪道:“公主若愿意,可一直住在府中。”
令仪拒绝,让秦小山派人将她送回淇县,马车远远停下,她一路走回去。
在院外见到去给王虎送饭的周嫂,周嫂十分高兴,又责怪她:“便是有亲戚来了黄州落户,你要投奔他们,也不该一声不吭便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令仪微微一怔,随即笑道:“不过过去住一段,还是要回家的。”
周嫂道:“那就好,我真怕你走了不回来!”
令仪回家后一如既往地过日子,这边秦烈回到冀州,呆了两日察觉出些异样来。
——秦洪竟一直未来烦他。
若换做平常,他夜里回来,第二日一早秦洪准会舔着脸来蹭饭吃。
秦小山回禀:“四爷陪一位大夫去附近郡县行医去了,——就是之前衡州那位。”
有人在衡州解了井水之毒,秦烈自然知道,秦洪对此人推崇备至,只是这人请他喝了顿辞岁酒后便不告而别,秦洪三不五时便提一提,觉得这人太不够意思,自己当他是兄弟,他走时却一声招呼不打便走,实在有些没良心。
秦烈天性多疑,“此人.......来了冀州?”
秦小山早打听清楚,“此人名叫张大生,张自衡州一路行医到冀州,每个地方只停十来日,只为百姓看病,不结交任何官员乡绅,虽医术高超,人却木讷寡言,为此得罪了不少人。除了来历成谜,倒不像别有居心。”
秦烈颔首,将心中顾虑放下。
想来每逢乱世,能人辈出,自己不必太多疑。
。
秦洪正一手提着张大生的行李,一手拎着张大生药箱,屁颠屁颠在山间走。
张大生道:“秦兄,这药箱不重,我自己背着即可。”
秦洪拧眉:“就你这二两骨头,走路都喘,别那么多废话。要说你也是个大夫,看好了那么多病人,怎么自个儿身板这么差劲?”
张大生不答,只道:“多谢秦兄了。”
走了一段路,来到一处茅草屋,这就是他这几日行医的地方。
已有不少百姓在这里候着,有些甚至天没亮便过来占位,见到张大生过来,一个个喊着“神医”,十分恭敬。
若是场面上的人,这会儿拱拱手打个招呼也好,张大生却视而不见,木着脸走过去,坐于屋中,敲了一下小锣,示意患者进去看诊。
秦洪叼着一根枯草,蹲在一边看,看了一会儿有些困,索性靠在墙边打盹。
直到被一片喧闹声吵醒,只见几个身着短打的家仆将张大生堵在中间,另外留着胡子一人,得意地对张大生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今日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秦洪打了个呵欠,这事他熟,一定又是哪个大户人家,让张大生去家里看病,被拒绝后恼羞成怒干脆直接掳人。
这些天下来,这样的戏码他都看腻了。就当初在冀州,也是有人这般掳人,周围等着看病的百姓与那家侍从闹将起来,他刚好打马路过停下看热闹,这才抓到落跑兄弟张大生。
秦洪拉过旁边一名百姓询问,得知来掳人的是县太爷小舅子家的管家。
秦洪乐了,见过不少“大户”,这是最小的一个。
搞得他都不好意思仗势欺人,直接把几个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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