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凝火正看着，发现凯撒又莫名其妙消失。

“恭喜。”

凯撒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崔凝火手一抖。

崔凝火转过身，就看到凯撒。

“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

崔凝火揉了揉左眼，不知道为什么，左眼又开始就隐隐作痛，“总排名还没出来呢，现在恭喜太早了吧。”

“我对你有信心。”凯撒走过来，过分亲昵地搭上他的肩膀，“走，带你去吃点好的。”

崔凝火刚想拒绝，凯撒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附近有家很火的食馆，听说去了之后会念念不忘一直想吃。”

这句话让崔凝火的后颈汗毛倒竖。

在他的前世记忆里，这种描述通常意味着餐馆用了违禁添加剂。

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世界的情况可能更糟。

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像是有根针从太阳穴扎进去。

崔凝火忍不住“嘶”了一声，捂住左眼。

“怎么了？”凯撒凑近问道，呼吸喷在他耳畔。

“没事，可能是用眼过度。”

崔凝火勉强笑了笑，却发现凯撒的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嘴唇却异常红艳。

没等他再拒绝，凯撒已经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别磨蹭了，再晚就没位置了。”

他们穿过几条越来越窄的巷子，路灯忽明忽暗。

崔凝火注意到脚下的石板缝里渗出可疑的暗红色液体，但当他蹲下想看仔细时，那液体又消失了。

“就是这里。”

凯撒在一家挂着小店前停下。

招牌上歪歪扭扭写着“回味轩”三个字。

崔凝火的左眼突然剧烈抽痛，连带着半边脑袋都嗡嗡作响。

他本能地后退，却被凯撒一把抓住手腕：“来都来了。”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某种说不清的甜腻气味。

崔凝火的胃部立刻翻搅起来。

店里坐满了人，却安静得诡异。

所有人都埋头吃着面前的食物，只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咀嚼声。

有个胖男人正捧着一碗红彤彤的炖肉，吃得满嘴流油，汤汁顺着下巴滴到衣领上，他却浑然不觉。

“两位吗？”

老板娘从里屋掀帘出来，她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

凯撒熟门熟路地选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桌面黏腻发亮，崔凝火刚把手放上去就立刻缩了回来。

那触感不像油渍，倒像是某种半凝固的胶状物。

“这里的猪头肉是招牌。”凯撒压低声音，“剁得碎碎的，浇上特制酱料。”

老板娘适时递上菜单。

崔凝火随便翻了几页，“猪头肉”这道菜名的墨迹比其他字要新，是后来加上去的？

“我要鸭血。”凯撒突然说。

老板娘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鸭血今天卖完了，要不试试别的？我们这儿的肉都是现宰的，特别新鲜。”

现宰？崔凝火心头一跳。

“那就随便上几个招牌菜吧。”凯撒把菜单推给崔凝火，“你也点几个。”

崔凝火强忍着不适，随便指了两个素菜。

老板娘的笑容明显淡了几分：“就这些？不尝尝我们的特色菜？”

“他今天胃口不好。”

凯撒替崔凝火回答。

等老板娘走后，崔凝火环顾四周，发现所有食客都在吃同一种红彤彤的肉菜。

有个瘦小的老头正用颤抖的手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肉片，对着灯光看了半天才送入口中，脸上立刻露出陶醉的表情。

“你看那个老头。”凯撒凑过来，“他每天中午都来，已经连续来了五年零四个月。”

崔凝火心头一凛：“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凯撒笑而不答。

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盘青菜和一碟豆腐过来。

青菜看起来蔫巴巴的，根部带着可疑的红丝；豆腐表面布满蜂窝状的小孔，每个孔里都渗出淡红色的汁液。

“您的鸭血马上来，突然又有货了。”

老板娘对凯撒说，但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崔凝火。

崔凝火的左眼剧痛难忍，他捂住眼睛弯下腰，恍惚间听到凯撒说：“你看，鸭血来了。”

透过指缝，崔凝火看到老板娘端来一碗暗红色的浓稠液体，表面还冒着热气。

当碗放在桌上时，他分明看到液面轻轻晃动了一下，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游动。

“趁热喝。”凯撒把碗推到崔凝火面前，“凉了就不好喝了。”

崔凝火的胃部一阵痉挛，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猛地站起来：“我去趟洗手间。”

凯撒也跟着起身，动作快得不似人类：“我带你去。”

洗手间在厨房旁边，路过时崔凝火透过半开的门缝，看到案板上堆着一团血淋淋的肉块，形状不像是任何常见的家畜。

更可怕的是，那团肉似乎还在微微抽搐。

“这边。”凯撒的声音突然从极近的地方传来，崔凝火转头，发现他的脸几乎贴到自己肩上。

走廊尽头是一扇斑驳的木门，上面用红漆歪歪扭扭写着“洗手间”三个字。

崔凝火的手刚碰到门把手，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来。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洗手间里没有灯，只有一盏摇曳的蜡烛提供微弱的光亮。崔凝火看到洗手池里积着半池暗红色的液体，墙上布满可疑的黑色污渍。

最可怕的是镜子——镜面布满裂痕，每道裂缝里都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烛光下像无数条血泪。

崔凝火转身想走，就发现凯撒已经堵在了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怎么不进去？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凯撒的身影在烛光下扭曲变形，他的嘴角几乎咧到耳根，露出两排森白的尖牙。

崔凝火的后背已经抵上墙壁，左眼突突跳动。

“你……”

崔凝火刚开口，就听见洗手间外传来“砰”的巨响。

一道黑影从天花板倒吊着扑下来，惨白的面孔上嵌着两颗血红的眼珠，直接咬住了凯撒的脖颈。

“呃啊！”凯撒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

崔凝火眼睁睁看着那个吸血鬼獠牙刺入凯撒的皮肤，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脖颈汩汩流下。

凯撒剧烈抽搐两下，像破布娃娃般软倒在地。

吸血鬼松开嘴，沾血的獠牙在烛光下泛着寒光。

“笨蛋！”吸血鬼消失，凯撒再次出现？

凯撒甩了甩手上的黑血，踹开抽搐的那个干尸，“你分不清那个是不是我？”

崔凝火的左眼突然剧痛，视野中浮现出血色文字：

【血奴·已销毁】

他看清地上躺着的“凯撒”正在融化，变成一滩腥臭的黑色黏液。

“你……”崔凝火声音发紧，“到底是什么东西？”

凯撒没回答，一把拽住他手腕往外拖：“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你脑子被门夹了？跟着鬼就往屠宰场里钻？”

洗手间的门突然自动关上，发出“嘭”的闷响。

凯撒抬脚就踹，木门却纹丝不动。

门板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那些手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

“让开。”崔凝火推开凯撒，脑海中【城隍爷】卡牌金光闪闪。

左眼灼烧般的疼痛炸开，这次他看清了……

整个洗手间的墙壁都是由蠕动的血肉构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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