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
十余年前。
星晓走入神庙时,只是寻常的一个下午。
不过出现在面前的人,却有些不寻常。
“你是谁啊?”小女孩拦在她面前,凶巴巴瞪她一眼,“你穿的衣服不对,也没有戴面具。哪里来的外人,胆大包天,也敢往神庙里闯!”
她愣了愣,哧地一笑。
“你又是谁啊?”
“你管我?”
“看你的年纪打扮,也不像神官啊。”她漫不经心,“应该是我喊人,将你丢出去才对。”
“你说什么?你敢丢我!”
小女孩顿时发急,眉毛一竖,扑上来就要咬她手臂。她向后退了一步,身边的婢女青栀立刻上前来,将女孩箍在怀里。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怎么这样没有规矩呢?”青栀举头四顾,“还有没有人管一管了?”
女孩被她揪着,挣脱不开,脾气却大得很,不停地挣扎踢打,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怒气冲冲的。
闹得青栀直皱眉头,“不得了,不得了,如今就像只小斗鸡似的,长大还不要反了天了。”
这时,一旁就有个神官,连忙赶过来告罪。
“三殿下息怒。”他道,“这是前几日,大司命收留的一个孤女,还没来得及好好教导,请您不要怪罪。”
“那便不该放出来,撒泼伤人。”
“是,往后再不会了。”
青栀望着手臂上被抓出来的血痕,还要再说,却被星晓拦住了。
“罢了。”她道,“既然是老师发的善心,何必跟孩子一般见识。我进去见老师了,带她下去吧,也不必太过苛责,慢慢教就是了。”
“多谢殿下。”
神官施了一礼,去牵女孩的手,低声道:“小风,不要胡闹,快走吧。”
小女孩脚下却不动,反而仰起头来看着她,“你就是那个三殿下?”
“如何?”
“你不过是个杂种,凭什么对我吆五喝六?”
“……”
那神官露在外面的半张脸,都白了一白,慌忙道:“殿下,这些话我们可从来没有……”
“下去吧。”
“殿下……”
“我说,可以下去了。”
眼看对方惶惑不安地,将那犹自不肯罢休的小女孩,半拉半拽地带走,星晓才放下了拦着身后人的手。
“殿下!”青栀气得握紧了拳,“那简直太不是个东西了!您
为何不允许奴婢教训她?”
“只是个毛头孩子罢了。”
“奴婢瞧着她可比许多人活了一辈子还毒。”
“无所谓
“您就是性子太好了什么人都敢欺到您头上。”
她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自己的婢女一眼“难道我横眉竖目就有用了吗?”
“啊不是……”
“她说我是杂种莫非说错了吗?”
在她微微透着寒气的目光里青栀终于缩了缩脖子脸上透出不忍声音渐弱下去:“是奴婢不对您您别这样说自己。”
“无妨。这些话不可能是她自己知道的不过是她幼童无知当面说了出来而已。即便我有心和她为难堵了她一人之口难道背地里的悠悠众口都能堵得住吗?”
她轻轻牵了牵嘴角“所以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在意。”
“奴婢知道了。”
“嗯我进去了。”
走在神庙幽暗的长廊上星晓的脸色并不如何愤怒。
杂种话虽难听了些其实却也贴切。
在她出生的数年前天幕城彻底将鲛族攻破那些苦苦支撑的王族和祭司都尽数被俘虏。其中有一个鲛人王子大约是生得实在貌美引得她母亲一时兴致大发。
那便是她素未谋面的生父。
在生下她之后不久他就过世了。至于其中的原因人人心照不宣。而她作为这场不光彩的风流韵事的结晶反倒留存至今。
据说还是多亏了君后的一句话。
彼时他抱着襁褓中的她道:“这孩子不哭不闹怪招人疼的。怎么说也有陛下一半血脉养着也就是了。”
自然这个“养着”指的只是活着不缺她吃穿。
尽管她也是王女也被人尊称一声殿下但是宫中都知道王位一事是从一开始就和她没有关系的。如无意外将来继位的只能是她的庶长姐星华。
那是唯一的选择。
而她与历朝历代出身低微的王女相比还要更不如些。
鲛人这种东西在众人的眼中其实不大被视作人而更像是一种兽一种漂亮的玩艺儿。
这些年她的身份尴尬可想而知。
即便陛下和君后都下了命令不许人议论她的身世可流言是止不住的不但宫中人尽皆知朝中消息灵通些的大臣多半也有耳闻。
她
早已习惯了别人在背后窃窃私语,偶然被她撞破,脸上露出惶恐神情。
初时心里还过不去,时间久了,倒觉得也不全是坏事。
她只有一兄一姐,既然她血统殊异,不配登基,就不必如前朝一般,为王位争得你死我活。手足之间,向来相处得还算和睦。
她只等着再过几年,封王开府,不必被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闲散逍遥,度此一生,也算不错。
当然,如果她的母亲不逼着她修行,就会更好。
她收敛了思绪,如常踏进内殿,对着那个威严挺拔的身影,恭敬道:“老师,我来了。”
这一年的神庙,还是端庄肃穆的修行之所,并不如后来,被分隔成一间间囚室,关押着惊恐哭喊的人。
而母亲为她选定的老师,是大司命玄曦。
对方见了她来,只淡淡应了一声,便道:“把十日前教你的剑法,再舞一遍。”
她心中稍感忐忑,却只能答应下来,提起一口气,手中长剑浮现。
一盏茶的工夫,整套剑法舞完,她看着对面皱起的眉头,低声道:“对不起,老师。”
玄曦看了她片刻,才叹了一口气。
“你的心不在修行上,又如何会有进益。”
“是学生愚钝。”
“你问问你手中的剑,你究竟是愚钝,还是根本就在排斥它?”
星晓低下头,默不作声。
月升剑,是她母亲赐给她的,名匠铸造,通身嵌宝。然而,即便勉强成为了她的命剑,也始终与她难以磨合。
此刻,它仿佛听懂了玄曦的话,发出一阵轻轻的嗡鸣,似乎委屈。
她手一松,令它遁回到血脉中,不许它再出声,将眼底那一抹厌恶深埋下去。
此剑的名字,正应了她母亲希望她做的事。
她讨厌出海,讨厌去寻那一轮永远寻不到的月亮。
玄曦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摇了摇头,“你的天资本就不高,当年陛下初次将你带来,我就说过,你生来魂魄不稳,虽有灵根,却难以修行。要是你总如这般,心怀抵触,任凭跟着我再学多少年,也是无用。”
是的,这话她知道。
当年她母亲听过后,颇为惋惜,道是她为两族混血,果然生来有些缺憾。
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老师,那您为什么还要教我?”
“这是陛下的心愿。”
“母亲对您颇为敬重,假
如是您加以劝说,她或许听得进去。”
也好免了她这个不堪大用之人,年复一年地受此折磨。
面前的女子却只瞥她一眼,“我也有我的考虑,你不必深究。”
“……是,老师。”
“对了,今夜会有碎月城仙人驾临,陛下将在迎仙台恭候,你也该去,早些回去准备吧。”
“什么?”她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
玄曦只是平静地整理着案上书册。
“碎月城已多年不曾与人间往来,正因如此,陛下对此次接驾格外重视,你警醒些,莫要出什么差池。”
她抿了半天的嘴,声音低低的:“我还是不去了吧。”
“星晓。”
“王姐仁德,王兄贤淑,都比我更登得上台面。我不过是一个血统不纯的闲人,何必去污仙人的眼。”
面前的人就将她盯了一眼,“是果真如此作想呢,还是对陛下命你修行一事,仍心怀怨怼?”
“学生不敢。”
“你是王族中,唯一有仙缘之人,又是我的学生,仙人才肯见你。若换了旁人,莫说是另两位殿下,就连我属下这些神官,也没有资格窥视仙人真容。今夜,但凡贸然靠近迎仙台者,格杀勿论。”
星晓为她话中的寒意惊了一下,不敢再拒绝。
但终究是年轻,有些**躁,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声:“不是说,自从她们的少城主出事后,就再也顾不上人间了吗,如今怎么又来了。”
却没料到,玄曦手中的书册,啪一声落下。
“你说什么?”
“我,我没有。”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
“老师……”
“快说!”
她望着骤然变了脸色的师长,不由惊骇,在对方无比陌生的逼视中,战战兢兢道:“母亲有一夜,喝醉了酒,随口说的。”
“陛下?她还说什么了?”
“没有,只这一句。”
“果真?”
“学生不敢欺骗老师。”
对方目光如鹰,一动不动地将她看了许久,才收回视线,“知道了。”
她震惊于自己的老师,为这普通的一句话,而现出前所未有的骇人情状,呆愣了片刻,连告辞都忘了,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却听身后蓦地又传来冰冷声音:“慢些!”
她惴惴不安地转回身去,就见玄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匣子,放在案上。
“每月一颗,你
自己明白。”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走上前去,将里面的丹药取出,当着对方的面,仰头服下,又施了一礼,才转身而去。
……
即便万般不愿,夜色降临的时分,她还是依照吩咐,来到了迎仙台。
只是到了,也不想进去,仗着她母亲的御驾还没有来,只独自在殿后兜圈子。沿途遇见几队侍卫,都向她行礼。
她便道,今夜的阵仗果真是大,连巡逻的人手都添了这么多。
她不愿进殿,一是从心底里排斥修仙一说,并不将觐见碎月城的仙人,看作是荣幸。二是……
她知道,玄曦已经候在里面。
一想到白日里老师的陡然失态,她仍旧觉得心跳得厉害,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似的,有些喘不过气。
玄曦待她,称不上亲厚,大约对她这样硬塞到手上,又修行怠惰的学生,是很难满意。但也从不疾言厉色,只是淡淡的。
像今日那样的暴怒,从未有过。
为什么,不过是随口一句话,就能将她激怒至此?
难道那碎月城的少城主,不能提吗?
星晓心里装着事,正在反复思量,却忽觉肩头一疼,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中,随即落到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定睛一看,竟是一片瓦。
看来这迎仙台,多年不曾迎来过仙人,的确是年久失修了。
她这样想着,随意仰头望去,眉心却忽地一跳。
夜色虽浓重,她仍能看见,瓦顶上伏着一个黑色的影子,似乎自知方才不慎,弄出了动静,正转身试图躲藏。
“什么人?”她立刻喝道。
王宫禁地,竟然进了歹徒,这还得了?
附近侍卫都听见了这一声喊,顿时围拢过来,脚步声匆忙,响成一片,奔走呼喝。
“有刺客!”
“保护殿下!”
星晓的嘴角便抽搐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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