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师尊错当道侣后[女尊]》
李大爷并未发现他们交换眼色,只殷勤地去烧水煮茶。他年纪不小了,背也有些佝偻,颤颤巍巍的,让黎江雪很不忍心。
“您别忙了。”她道,“我们冒昧前来借宿,原本就是搅扰了,怎么还好这样给您添麻烦。”
他咧咧嘴,眼角挤出几道深深的皱纹来。
“不妨事的,自从我女儿不在了,我这一天天的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今日见着你们,这家里才算是有了点活人气儿。我闲着也是闷得慌,还不如有点事做来得高兴。”
她听着也不免心酸。
于是便出言宽慰:“也未必就那样坏。上月来大潮水时,我们就在莲隅城,以当时的情形,令嫒或许能够生还。”
“什么?你们竟也遇上了?”
“是,当时城东是淹得厉害些,城西高地却大致得以保全,再加上那为首的恶蛟被斩杀得干脆,潮水退得快,死者之数并没有预想中那么多。”
“果真如此吗?”
“我何必来诓大爷您。只是毕竟遭灾一场,伤者倒是不少,没准令嫒正在哪家济世堂里医治,还不得空托人报平安呢。”
对面浑浊的眼睛,便陡然亮起来,急忙哆嗦着双手朝天拜,“神仙保佑,神仙保佑,要当真像小娘子说的这般就好了,我老汉宁愿折寿十年,换我女儿平安呐。”
拜完了,抹抹眼角,又忙着问:“你们当时也在城里,竟没伤着?”
“万幸,我们躲得快。”
“那就好,那就好。瞧着这柔柔弱弱的小郎君也能无碍,我女儿那么结实,怎么也该捡回一条命来吧。”他看一眼坐着的云别尘,笑得高兴。
转眼可能又自觉不好意思,补道:“你们俩一看就是好人家的乖巧孩子,还好没有让那魔教害了去。”
云别尘戴着帷帽,看不清神色,只是搁在桌边的手不自在地握了握。
黎江雪便笑道:“大爷,我与您说这话,只怕您不信。其实呀,压根没有什么魔教。”
“怎么没有呢?我听他们说得有鼻子有眼,可吓人了!”
“那都是以讹传讹罢了。我亲眼瞧见的,那恶蛟绝没有人驱使,是自己闯进城来,为害百姓的。倒是有几个江湖散修来着,但他们是在救人,并未害人。”
“真的?”
“您说呢?”她笑得甜,“人家那都是不知转了几道手的故事,我可是自己在场
看见的呢。大爷您是信他们还是信我呀?”
对面这才恍然大悟般应了。
他一边道“这小丫头还有些鬼机灵”一边将煮开的茶水提过来替两人各自倒上“一路过来也该渴了小心烫慢慢喝。”
云别尘道了谢掀开帷帽边的薄纱取茶杯送到唇边。
这李大爷的眼神却忽然定了一定“这位小郎君瞧着……”
黎江雪不免有些发虚心说这人长得就是太惹眼了
手被人轻轻掐了一下她只管嘻嘻地笑。
对面老翁也笑道:“可不是吗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也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郎君难怪夫妻感情如此的好。瞧瞧不愧是年轻人。”
笑完了他看看天色站起身“我这阵子一个人胡乱对付家里都没东西了。趁天还没黑我上外面买些菜去。”
尽管两人十分劝阻不愿给他添麻烦他还是执意去了。
待到他身影消失在远处黎江雪关上院门才忐忑道:“师尊你说他会不会认出我们来啊?”
云别尘思索片刻摇了摇头“大约不至于。”
“也对要是认出来了可没有这样镇定。”
她心下稍安坐回桌边。
“总之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了只能先住下我们留神一些也就是了。要是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我们立刻就跑好歹是修仙的总不能让一个大爷抓住了?”
身边人轻笑一声推过一杯茶来“喝吧一会儿凉了。”
手指修长比白瓷还漂亮。
她多看了一眼忽然就笑了“师尊。”
“怎么了?”
“你好贵哦。”
“……”
“你说你为什么比我和喻姐姐加起来还贵啊?是因为你斩杀了那条恶蛟被官府的修士看见了惹他们眼红吗?”她托着腮皱眉“我觉得他们心里有鬼。”
这人似乎从帷帽后面淡淡盯了她一眼“你把为师当什么了?”
“生气啦?”
“你看呢?”
“好我来看看。”
她嘿嘿笑着故意掀起那层白纱从底下偷看他直到他被招得受不住低声道:“别闹。”
她才放柔了语气:“师尊当然最贵啦在我心里最贵。”
“你……”
云
别尘像是噎了一下,倏地站起身,“我走了,不与你胡说了。”
又被她拉着坐下来。
“好了好了,师尊安心坐着,我走,行了吧?”
“你去哪里?”
“去后院,看看能不能帮着劈个柴,挑个水的。这李大爷一把年纪了,不容易,他肯收留我们借宿,又专程出去买菜,要给我们做饭,我也不好意思坐着等人伺候。能搭把手,就搭把手。”
眼前人的声音便带了几分暖意,“你以前从不曾做过这些。”
“此一时彼一时嘛。那师尊你可别告诉唐止,不然他以后该偷懒,把活计都留给我了。”
她开过玩笑,自己走去后院。
这些粗活,她的确是没有做过,初上手时颇为别扭,只是平日总瞧见唐止做,依葫芦画瓢,最后也大致能有个样子。
李大爷也不知往哪个菜市去了,回来得挺晚,踏进门时,只见柴爿已经劈好一大摞,整整齐齐地堆在院墙根,两个大水缸也是满的,清清亮亮。
他连连搓手,像是无措,“呀,呀,这怎么使得。”
黎江雪挽着衣袖,咧嘴笑笑,“我年轻力气大,又是女子,合该我来干的。”
“这样白净漂亮的女娃娃,一看就是家里平日宠着的,倒来我这里卖力气,可让我老汉怎么好意思呢。瞧这一头的汗,累坏了吧?真是个好姑娘。”
对面提着菜路过她身边,轻轻叹一口气,“我女儿和你有点像,也是圆圆脸,爱笑,从前在家时总帮着**活,年纪很小就知道拦着我,说爹你别忙,什么都交给我。可懂事了。”
她也少不得又附和宽慰几句。
吃过晚饭,各自回房歇下。
李大爷腾给他们的,是一间闲置的空屋,特意换了干净被褥,为着天气渐凉,怕他们冷,床上的被子铺得又厚又暖,本该是令人十分向往。
此刻的黎江雪看一眼,却只觉头疼。
她不愿意先提这一茬,只闲聊道:“师尊,你说他家女儿,能不能平安回来啊?”
云别尘走进房间,刚摘了帷帽,闻言回头看她,“不是你安慰人家的吗?”
“我只是不忍心见他难过罢了。说实话,心里还真没有底。”
她微微叹口气,一回头,却忽然怔了怔。
这人原本整齐束起的长发,在帷帽底下,已经有点弄乱了,发带半坠着,如墨的长发将散未散,垂落一肩,在灯火下衬着他
的侧脸,说不出的好看。
令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他在山上烧得昏昏沉沉,依赖她照顾的时候。
他这个人,果然是偶尔不端正的时候,最勾人。
她为这种不合适的念头咽了口唾沫,赶紧收回目光来,作严肃状,“也真是可怜,这样大的年纪,要是女儿真的不在了,往后该怎么过呀。
“我也如此作想。不若我们悄悄的,多留些银钱给他。
“悄悄的?
“要是直接赠予他,恐怕老人家过意不去,不肯收受,心里担子太重。我想着,不妨借宿的报酬照原样给,余下的寻个地方藏起来,待他发现时我们已走远了,便也无碍。
他转头看看,“比如被褥底下,就很合适。
黎江雪望着面前的人,眼里全是温柔的光。
她就知道,她的师尊最是心善妥帖,相比那些耀武扬威的,什么官府的仙长,他才是真正怀有济世之心的修仙者。
但嘴上还要逗他:“原来我们先前替人除妖,那样拼命赚钱,是为了今天来济贫呀?
他斜睨她一眼,“方才是谁可怜人家?
她就拉着他笑,“是我是我,师尊最好啦,比我考虑得周到多了。
她坐在桌边,晃荡着双腿,“反正我们留着那么多钱,也没有用,就算哪天真的缺了,去替别人收一回妖,就又来了。的确不如留给李大爷,就算他的女儿真不能够回来,有这一笔钱在,他至少能过得衣食无忧。
“你有这样的心,很好。
“只可惜,钱是不缺了,但日常的活计还得自己干。我今天才干了一回,就觉得有些吃力,他一个老人,应当是不容易。
云别尘抬头看看她,“你若真这么想,我倒也有办法。
“这还能有什么办法?她随口问。忽然一愣,瞪圆眼睛,“师尊,你不会想把我留下来做苦力吧?
“……
眼前人哭笑不得,用一种“这不是我徒弟的眼神看着她。
她赶紧赔笑,“我错了,错了。
就见他手往怀里一伸,掏出一张符纸来,又手指轻勾,召来窗沿上放的剪子。一双手灵巧迅速,不过片刻,竟然剪出一个有鼻子有眼的小纸人,头上还扎着两个丫角,显然是个女娃娃。
她不明所以,“这是……?
云别尘抬起一指,在纸人的眉心轻点了一下。纸人竟然一个跟头跳下地,
变成了个活蹦乱跳的半大女孩。
她还像模像样地作了个揖“师尊好小纸人听凭师尊差遣。”
黎江雪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这是什么东西啊?”
身边的人轻笑出声“像真的吗?”
“不是像这就是真的!”她叹为观止忍不住走近前看。
纸娃娃丝毫不怕生反而甜甜喊道:“少主。”
她一下没绷住噗地一声喷出来“救命她这样喊我的口气真的好像唐止啊。哎还真别说其实长得也挺像的假如唐止是个女孩子估摸着差不多就长这样。”
她左看右看啧啧称奇“师尊你不会就是照着唐止剪的吧?”
云别尘在她身后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没瞧见。她只看见面前的女孩倏然化作一道光飞回去。
扭头看时它已变回纸人模样仍旧是平平整整的一张
“师尊师尊。”她缠着问“这到底是什么啊?”
“只是一个简单的傀儡术。”
“傀儡?”
“嗯我不知李大爷的女儿是什么相貌、脾气模仿不了她但只是凭空捏造出一个人形来却不难。这种符纸傀儡脑子不算好用做粗使杂役却最是拿手只须灌注很少的灵力就能维持长久的运作日常与**没有什么区别。”
他微笑道:“你不是担心李大爷年迈自己干活会辛苦吗。那就让她扮作一个流落此地的小叫花你说好不好?”
黎江雪“啊”的一声恍然大悟。
凭李大爷的善心和热情看见家门口可怜的小叫花八成是会同情收留。他有了他们留下的银子不会缺钱纸人也吃不了几口饭但却能当一个劳力替他砍柴烧火挑水洗衣如此他的日子便能轻松很多了。
即便他的女儿真在大潮水里丧命想必他余生也能无忧。
“师尊你真是太厉害了!”她一下抱住他的手臂笑得满眼惊喜。
就见眼前人轻咳了一声略略偏转过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才陡然觉得自己如此举动是有些过界了。心里想和他亲近但理智上还是不要为好。
于是她立刻又放了手换上一副正经神色“话说回来今天听那老婆婆说的事我左思右想总觉得很不安。”
云别尘微微低下头将那条被她骤然放开的手臂往回缩了缩。像
是感到冷一样。
但语气还是平静的:“你是说傅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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