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暴君他人很好呀!》
从函德殿出来后,阿柠一直心神不宁,她不断地回想起那夜光杯来。
是,她知道那是夜光杯。
可她明明没见过,她怎么就知道那是夜光杯?
她懵懵地回忆着,从自己上辈子那些零散的记忆中搜罗着,她脑中终于浮现出一个画面,乌发雪肤的男人,修长的指尖握起杯盏,那杯盏剔透轻盈,温润如玉,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散发出莹润的光泽,美酒和玉杯相映,透亮晶莹,熠熠生辉。
那美酒轻轻摇晃,她视线也逐渐模糊。
她蹙眉,拼命地回想着更多细节,却记不起来了。
可她清楚地知道,那就是夜光杯。
夜光杯是什么……她不知道,记不起。
她想着,自己也许应该问问谁,问谁呢,她想起穆清公主。
是了,她应该找穆清公主打探下夜光杯,特别是函德殿的那只,兴许能解了心中的疑惑。
第二日起来后,天越发冷了起来,大家都揣着袖子缩着脖子赶紧盥洗了,准备前去宫中当值,谁知刚要出门,就见一衣着体面的姑姑来了,问起来:“敢问哪位是顾女官?”
那姑姑身后还跟着几位太监呢,一看就是有身份的。
阿柠连忙上前见了,姑姑却道:“公主殿下宣顾女官过去一趟。”
这时孙姑姑刚好过来,那姑姑和孙姑姑说了一声,孙姑姑自然免了阿柠的差事,倒是让周围一众人羡慕得很。
阿柠有些受宠若惊,也有些意外,连忙跟着姑姑前去神秀宫。
深秋时节,竹叶萧萧,红墙跟底下堆积了许多斑驳的黄叶,那洒扫的小太监刚扫过去,后面又落了一层。
阿柠一路赶过去神秀宫,刚换了软鞋踏入寝殿,就见穆清公主扑过来。
她亲亲热**拉着阿柠的手,笑着道:“我刚才在窗子那里就看到你了!我还冲你挥手,你都没看到我!”
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换上了簇新的粉缎子袄儿,下面是翠兰洒金裙儿,头上戴着冠,满是珠翠,她本就粉雕玉琢的,又有这珠翠粉袄儿衬着,眉目流转间,娇憨可人。
阿柠见到穆清公主也是止不住的喜欢。
今日寒凉,一路落叶,秋意瑟瑟,突然看到这粉团一般的小公主,心里已经暖烘烘的,恨不得将她搂在怀中才好。
穆清公主却惊讶了下:“手这么凉!”
阿柠连忙抽回手:“是吗,
不要冰到你。”
穆清公主却并不放开,拉着她往里走:“你先进来暖和暖和。”
里面自然是暖和的,银炭熏笼热烘烘的,窗棂上摆了红艳艳的腊梅和凤仙花,又有宫娥奉上来热枣茶以及各样糕点。
阿柠捧着那热枣茶,便觉寒凉全都驱散了。
穆清公主斜靠在榻上,翘着脚尖,托着下巴看阿柠:“这几日你都忙什么?”
阿柠:“忙着学医,今日也是巧了,奴婢正想来神秀宫拜见公主,谁知公主便宣召奴婢了。”
穆清公主听这话,歪头,探究地看着阿柠:“是吗?若我不宣你过来,你也要来看我?”
阿柠听着,认真地想了想。
穆清公主顿时不高兴了:“你还得想?”
难道不是毫不犹豫地说,是!
阿柠却道:“奴婢又不想骗殿下,当然得想想了。”
穆清公主:“……”
她张了张唇,待要说什么,可到底忍下了。
其实她知道阿柠说的是对的,她没有要骗自己,可是,还是有点不甘心。
于是她哀怨地看着阿柠:“你想好了吗?你快想!”
阿柠见她这样,忍不住抿唇笑。
其实才两日功夫,她还没来得及想起穆清公主,满脑子还惦记着元熙帝的事,不过她这么期盼的样子,她都不忍心让她难过。
她当下笑道:“想了!”
穆清公主一听,嗷呜一声,欢喜地直接扑过来,抱着阿柠:“就知道你会想我!”
她这么抱住时,便觉阿柠香香软软的,抱起来舒服得很,而且低头闻闻,似乎还有点药香。
她平时自然不喜欢药味的,觉得苦,但不知为何,阿柠身上的药香很好闻,清清淡淡的,甚至有几分熟悉的甜。
于是她便腻在阿柠身上不放开:“反正你得想我,不许不想我!”
阿柠只觉,这小公主纤弱柔软,还有点孩子气,如今亲昵地偎依着自己,简直是跟一只撒娇的小猫儿般,她心里自然也是喜欢,当下连连点头。
穆清公主黏着阿柠,叽叽喳喳的,说东道西,也说起在太学院读书的种种,还有女官的规矩,说到高兴的时候,笑得眉眼弯弯,说到不高兴的时候,皱着鼻子生气。
阿柠觉得好玩,听得兴致勃勃,说了半晌,阿柠才想起自己要问的。
她先问起自己画的那幅画,穆清公主气哼哼地道:“说是李君劢拿走了,不
还给我了。
啊?
阿柠诧异,也有些意外。
她害怕太子,她觉得太子对自己很不喜,结果自己的画被太子拿走了?太子是什么意思?
穆清公主看她这样,连忙安慰道:“你不要怕他,放心好了,我会护着你,他如果敢针对你,我必会去告状,去父皇跟前告状!
她当然知道,只要自己掉掉眼泪,李君劢一定会倒霉。
父皇对自己的宠爱,远胜李君劢,因为自己和母后长得像,父皇永远不忍心自己哭泣。
阿柠连忙道:“倒也不必,这是小事,殿下千万不要因为这个和太子殿下不快。
穆清公主好奇:“到底是什么画?
阿柠听这话,有些犹豫,不过还是道:“是我梦中的一个人,我梦到他,便画下来,我觉得……
穆清公主:“你觉得如何?
阿柠看着眼前热切的穆清公主,她睁着单纯的眼睛望着自己。
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穆清公主对自己这么好,可自己却惦记着她的父皇。
她犹豫了下,才含糊其辞地道:“我觉得,有些像一个人。
穆清公主:“谁?
阿柠脸红:“像陛下。
穆清公主惊讶地“啊了一声。
阿柠越发羞愧,她低垂下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觉得像……
穆清公主愣了好一会,才慢慢地反应过来。
她虽然还小,但她也不是不懂事,她看过许多史书,世上许多事也都懂。
所以她明白了:“原来你惦记着我父皇!
阿柠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惦记着我梦中的人。
穆清公主:“你总是梦到我父皇。
阿柠解释:“我不知道是不是啊,只是觉得有些像。
穆清公主抿着唇,若有所思地看着阿柠。
阿柠越发羞愧。
穆清公主开口道:“如果你有意,我倒是可以帮你,不过你只能当宫妃,不能肖想皇后的位子。
阿柠震惊:“啊?
穆清公主坐直了,严肃地道:“我母后早早没了,谁也不能占据我母后的位子,所以你只能做我父皇的皇妃。
阿柠连忙摇头:“可我并不想做妃子,我从来没想过啊!
她确实没想过,她只是想确认元熙帝是不是那个人,想问问元熙帝是否记得上一世?
若他不记得,她是万万不会多说一
个字更不会肖想什么皇妃的份位她只是想安分地当一个医女。
穆清公主却已经想明白了一件事她喜欢阿柠一见到便格外想亲近她她就像雪白蓬松的云朵让人看到想薅一把抱在怀中。
如果阿柠能成为皇妃那就理所当然要对她好应当应分地对她好。
她觉得这对自己是有利的。
她也许心思单纯但她并不傻她甚至有着敏锐的直觉天然地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更好才能获取更多所以她开始极力想要阿柠成为皇妃。
于是她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劝:“我赏你的那些你喜欢吗?”
阿柠:“喜欢。”
穆清公主:“这就是了。”
她捧着她的脸揉了揉:“你若是当了皇妃父皇可以赏你更多而且我父皇生得好看我知道许多宫娥姑姑还有外面的都想攀附我的父皇可是父皇不会给她们机会而你不一样——”
阿柠被她说得懵懵的:“我怎么不一样?”
穆清公主劝她:“你有点像我母后而且我喜欢你我会帮你啊!”
阿柠想了想摇头:“可是我不想。”
穆清公主:“为什么?”
阿柠:“我一直梦到那个人若他是我不需要殿下帮我他自然会记得我对我好若他不是或者根本不记得我那我——”
想到这里她有些难过低声道:“那我也不会强求什么。”
她之所以在寻找是因为她知道她的无隅在等着她。
若他已经不再等那她便是寻到也没什么意思。
穆清公主有些失望:“……好吧。”
她在心里暗暗地想父皇太不争气了连个皇妃都娶不到。
阿柠想起自己的心事便问道:“殿下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穆清公主心不在焉:“什么?”
阿柠:“殿下知道什么是夜光杯吗?”
穆清公主一听
阿柠顿时眼睛亮了。
穆清公主:“你想要吗?”
阿柠:“我想看看。”
穆清公主:“夜光杯产自陇西一带我这里倒是有几个你若要我便让人寻了来。”
阿柠听着疑惑地问:“陇西?只有陇西有吗?”
穆清公主:“当然不是了宫中有朝中皇亲国戚还有公府侯门也都有吧?往日父皇赏赐过他们。
阿柠便有些失落。
她以为,那夜光杯是世间罕见的,她上辈子的夫君有,元熙帝也有,这似乎能隐隐印证什么,但如今穆清公主却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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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这几日函德殿突然传来御令,每日须太医院医女轮流于殿外轮值,随时听候吩咐,据说是要服侍帝王用药。
阿柠虽如今跟随在莫先洲身边修**针灸,不过也在名册之列,阿柠自然有些辛苦,不过如今医女人手并不多,她自然听从安排。
这一日傍晚时分,轮到阿柠和瑞香前往宫值,两个人盥洗过后,匆忙赶往循池东岸的名苑,这名苑临池而建,前面是勤政殿,殿后则是翔鸾阁。
瑞香浮想联翩,之后不知想到什么,突然白了阿柠一眼:“你可别连累我。
阿柠:“我什么时候连累别人了?
瑞香懒得搭理:“不想理你!
阿柠:“……
她觉得她从来没有连累过瑞香,然而瑞香总是不这么认为。
她无奈:“你不要这样,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瑞香斜看她一眼:“今日轮值,什么事你都得听我的,要做什么事,我来出面,你在后面跟着。
阿柠:“好!
其实私心里,她自然希望有机会见到元熙帝,再仔细看看,研究下,但是她也感觉之前的事自己有些太出挑了,或许应该收敛一些,她在宫中这么多年,来日方长。
抵达翔鸾阁后,两个人向值守的女官上缴了腰牌,被带入一处偏殿候着。
候着时,难免四处打量一番,却见靠窗处是花梨木琴桌,上面摆了宣窑青花白地双管观音瓶,并一件掐丝珐琅兽耳炉,此时兽耳炉中正喷出袅袅细雾。
秋日的燕京城总有些太过干燥,这细雾倒是润得很,里面又隐隐有些香气,闻着很舒服。
瑞香压低了声音,有些兴奋地道:“这里的每个摆件都是价值连城!你看那件竹骨扇,一看便很贵!
阿柠也这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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