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毛茸茸他是白切黑》
却说平州此地,水陆辐辏,八方通衢,周遭商贾云集。德迁的段家、齐州的杜家、陀山的宋家、及本地的梁家,中陆名号最大的四家巨贾均在平州的辐射范围内。
城内水网纵横,金水河贯通南北,大宗货物往来常选平州做中转。搭了段家的便船至平州,虽然后续方向未定,已算是很好的选择。
然而余芃芃心上还有一问。从临江至今,时日虽不长,她与罗布已帮了段氏一行数次,救下孟元白、破除迷心障、制成传风符……哪件单拎出来都算是功德,可余芃芃识海的重负半分也未消解。
就算是不论因果,陈文忠对他们的态度也从求贤若渴,转变为今日不动声色的委婉劝退。
余芃芃加入段氏一行是为了消解因果。如今一无所获难免有些沮丧,也不演什么高风亮节了。
罗布与陈文忠二人你吹我捧,话已经轱辘转了几个来回,余芃芃憨笑着开口打断他们:“启程前本是如此想的,然而同行这许多日,芃娘很是喜欢段家商队的氛围呢。”
罗布一眼瞧出她的一肚子坏水,犹豫片刻还是依着她的话头接腔:“也是。某与段氏从前也有些误会,不如此番与掌事一同去德迁看看,顺道讲个清楚。”
这二人!陈文忠吓出一身冷汗,变起卦来比谁都快!
陈文忠清清嗓子,努力让声音显得诚恳:“哈哈……一路上确实要感谢二位仙师多次出手相助,省了我们不少脚程。这些恩情段氏都会记下的。”
余芃芃挑挑眉,没说话,等着他的后文。
记下?笑话。余芃芃就是为了这份恩情来的,嘴上说的好听,心里可没有记上半点。虚伪!
“只是……”陈文忠果然话锋一转,显出为难的神色,“二位也瞧见了,我们这趟运的是最要紧的一批药材,急着送回德迁交割,转陆路之后车马劳累,肯定不及船上舒服,实在……实在是不太方便。”
“不妨事。”余芃芃摆摆手,执意将听不懂弦外之音的人设贯穿到底,“我与罗布是修道之人,什么苦是你们吃得、我们受不住的?”
连罗布都听出来陈文忠言语里的抗拒,有什么点是被他们遗漏而陈文忠不想让他们发现的呢?
脑中苦苦思索,嘴上仍记得帮腔:“哪里要劳烦掌事这么费心!我们同元白一同起居便是,有什么不方便的。”
余芃芃没忍住在心里褒奖罗布一番。虽然下船后继续同行只是嘴上说说,但罗布已经选好了新的饭票,实在太聪明。孟元白是此行中最会享受之人,在船上吃的都是自家的小灶,跟着他完全没有吃苦的可能。
“这、这恐怕不太方便。余姑娘一介女子……传出去,名声怕是不好。”
不方便?余芃芃简直要被气笑,面上仍是笑得纯善:“修道之人,哪计较这些?再说,破解玄蛾迷阵、救醒你们时怎么不说不方便?”
陈文忠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面色一变再变。她说的都是事实,余芃芃几次出手,桩桩件件干净利落,解决的都是他们搞不定的麻烦。然而她却不是段家人。
余芃芃罗布二人对视一眼,是了,她态度的转变就是始于枯叶玄蛾一事。
“仙师言重了!我绝无此意,只是……只是……”
“只是快到德迁,觉得我二人碍眼了,怕我们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余芃芃沉下脸来,冷笑一声,“行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
陈文忠有苦说不出。此行人员伤亡惨重,他必须将事态包装成人力无可撼动的局面,他昨夜失眠想了整宿,合适的说法里都不能出现他二位这样的高手。
请神容易送神难!好在松口就行,陈文忠叹口气:“姑娘莫要恼了。临别时某会缝补一点心意,够你们舒舒服服回临江去。这一路辛苦,实在多谢!”
罗布看出她不欲再多纠缠。放出这么多狠话,就为了盘缠?他们的经济状况有这么不堪么!
罗布痛心疾首,开始回忆临近是否带了什么便于变现的灵宝。
“心意?”余芃芃语调转冷,“那我倒要看看这商队上下八十二条人命到底值几个钱了。您不是说过么,船上的人命不值钱,但我看着,多少也有几条更贵的命呢。对了,省下的那许多天脚程、货损和工钱也当折进来吧。”
余芃芃紧盯着陈文忠,没有错过他听见“货损”二字时眼神的闪烁。
空气死一般寂静。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陈文忠的后背。她到底知道些什么!她简直在扒皮抽筋,几乎剥开所有要命处!
余芃芃不等他回答,转身就走,走得干脆利落。唯一显得不那么伟岸之处在,罗布的大步流星前,她的步伐难免显得局促。
“我大概知道十三上船为了什么了。”余芃芃捏碎一枚传音符,迫不及待同罗布分享。
*
十三站在套间外。
孟元白的小厮将他拦下,面色不善:“少爷睡了,谁也不见。”
十三抬头看一眼天色,日头虽然西沉,远远还没到入睡时分,这小厮找理由也不愿意想个合适的敷衍借口。
当小厮当得明白么他?不行让我来当,说病了累了出门了,怎么样都比睡了好吧?
然而灵使的吩咐他半点不想耽搁,十三谄媚地笑:“上船前我买了许多长源口味的糕点,想着送来给孟小少爷解解思乡情味呢。”
假的,就是南北都用的最常见零嘴,味道不好的那种。
味道好的当然被他自己吃了,这两天他可是病号。总不可能抢灰毛的口粮吧。
“铜钱,让他进来吧。”孟元白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小厮听了冷哼一声,放门让他进了。
铜钱虽然是第一次见十三,但小公子这几日因十三伤神,他是见得分明的。少爷连三餐每日都少用两碗饭,这人实在是罪大恶极。
孟元白斜靠在榻上,头也没抬:“说了在船上不想见你,你是真不怕被扔进江里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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