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与替身的巅峰对决》
“殿下,据太医查证,今日惊驾的两匹战马,其马辔内衬夹层之中,均被人以蜂蜡封裹了马钱子毒。
如此一来,战马不动则已,一旦开始疾驰,体温蒸融、汗水浸润之下,蜂蜡渐化而毒液渐出,既能使马匹中毒癫狂制造混乱,又不至于让其过早倒地,从一开始就被发现。”
崔尧解释得详细,杨皇后唇角缓缓勾起,微不可察地瞥了一眼程鸢的方向:“这下毒之人倒是好心思。”
程鸢毫无知觉,只是坐在椅子里抠紧了掌心,整个人细细地发着抖,脸色白得不像话,连一旁的忠节夫人都察觉了她的异样,侧头看了她一眼。
崔尧继续道:“御马监今日当值的宫人已经用过刑了,嘴都很紧,说是并无可疑之人出入,眼下还在审。”
程鸢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北府兵在不远处的莲池里,发现了几条中毒翻白的锦鲤,入水打捞后,找到了装过马钱子残毒的瓷瓶碎片,已经拼凑完整,是宫中形制,如今只等殿下下令,请各宫宫人辨认。”
程鸢耳畔嗡鸣,呼吸都要静止,脑海中无数画面飞速划过,时而觉得自己必定万无一失,时而又怀疑满宫宫人都看到过她从怀里掏出那个瓷瓶。
杨皇后用余光欣赏着程鸢面上的精彩神色,直到众人都等得心生诧异,才慢悠悠道:
“请各宫宫人辨认倒不必了,太后如今病重,本宫不想兴师动众的,就把今日御马监当值的那些人,装进坛子里送去给太后祈福吧。”
北府兵搜天刮地、竭尽全力的调查,就这么被杨皇后用三两句话给轻易抹煞,崔尧却一点不恼,面色如常地领命离开了。
而此刻,程鸢闻言难以置信地抬眼望向杨皇后,不料正与杨皇后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冷汗登时凉透脊背。
杨皇后分明知道是她做的……那为什么……为什么不问罪……难道是想为程曜灵报仇,慢慢折磨她?
她低下头,心在胸膛里狂跳,舌尖有血腥味弥漫开,喉咙紧得一点声音都发不出,生怕下一刻,自己也要被做成人彘装进坛子里,去跟岑太后作伴。
云无忧扯了扯忠节夫人的衣袖,小声问:“装进坛子里是什么意思?”
她虽然还没有叫母亲,但已经开始不自觉地亲近忠节夫人了。
忠节夫人轻轻摩挲着她的手,亲昵地跟女儿咬着耳朵:“好阿羲,那不是你该知道的,皇后金口玉言,你只听着就是了。”
云无忧本想追根究底,又觉得不听她的话不太好,迟疑片刻道:“可真凶还不知道是谁,怎么就不查了?”
忠节夫人看着她笑了:“你当真不知道是谁?”
忠节夫人的神色,显然是对今日发生的一切洞若观火,她虽三年不出世,却仍能在短时间内凭零星见闻就窥出事件全貌,可见当年鼎盛之时,该是何等风华。
云无忧飞快瞥了程鸢一眼,有点犹豫:“没有证据,不好乱猜。”
忠节夫人疼惜地摸摸她的脸:“你的性子还是这样容易吃亏……”
忠节夫人手很暖,跟世间所有母亲的手掌一样暖。
云无忧虽然还不习惯她的动作,却丝毫不抵触,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这一幕落在程鸢眼中,何其刺眼,她心中几乎生出一股怨毒的恨意,将所有理智都淹没,凭什么?凭什么她总是什么都没有?而程曜灵哪怕死了都能再回来?
杨皇后将一切尽收眼底,眉梢微挑,出声道:“如今尘埃既定,昭平郡主,你已是青鸾司的大统领,还不上来谢恩。”
云无忧起身整了整衣袍,走到殿中叩拜:“承蒙殿下器重,微臣必不相负,叩谢殿下隆恩。”
她谢完恩,杨皇后却并不叫她起身,而是又道:“本宫观今日御林苑中,英武超群者还有一人,大统领,你可知那人是谁?”
不等云无忧回答,她便笑着看向程鸢:
“高唐侯府真是出了两个好女儿,本宫惜才,此番便将你们一同收入囊中了,郡主已是大统领,若鱼便做副统领,你们姐妹二人,日后可要同心协力统领青鸾司,为本宫分忧才好。”
程鸢有一瞬间几乎听不懂杨皇后在说什么,反应过来后如梦初醒般起身,重重扑跪在地,向杨皇后咚咚叩首:
“古语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殿下今日拔擢微臣于槽枥之间,微臣感激不尽,必当结草衔环,万死以报殿下恩德。”
程鸢这忠心表得还算不错,杨皇后颇赞赏地点了点头,目光扫到云无忧疑惑而惊异的神色,心中更觉满意。
突然封一个副统领出来,自然是为了分大统领的权,何况她用的还是程若鱼,那就不止分权,而是夺权。
“好了,本宫也乏了,诸位若无要事,便退下吧。”
诸事毕,众人纷纷行礼离开。
杨皇后坐在主位上,静静望着逐渐空荡的殿门方向,突然有些意兴阑珊地笑了一声,向后仰靠而去。
身后旋即伸出一双手,在她额角处轻轻揉按,她闭目假寐,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腿上敲着。
许久后,大殿中有一声喟叹响起:“我早该认出她的。”
语调轻如角落里鎏金狻猊炉飘出的青烟,很快便被满室的空旷吞没。
……
云无忧挽着忠节夫人的胳膊走出凝云殿,程鸢在她们侧后方踟蹰半晌,还是咬了咬下唇,快步走到忠节夫人身边,仿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扬起一张笑脸开口道:
“伯母,道观毕竟清苦,您此番既然入了世,索性日后就回家里住吧,这些年家里人都念着您呢。”
忠节夫人停下脚步,侧头看她,只平静道:“高唐侯府名门显贵,贫道不敢高攀。”
这话说得绝情,程鸢瞬间变了神色,慌忙扯住忠节夫人的衣袖,焦急地一步跨到她面前,眼中隐有泪光:“伯母……”
云无忧眼疾手快,像头捍卫自己领地的猛虎,一掌劈开她胳膊:“放开!”
程鸢吃痛地缩回手,身形晃了晃,而后捂着胳膊倔强地站在原地,就是不肯让道。
忠节夫人摇了摇头,一甩拂尘,和云无忧一同绕过程鸢,相携离开了。
不远处段檀一直留心观望着,一见她们了却家事,立马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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