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权臣后他入戏了》
“可恶!”
刺客大叹,当即挥手遣人至对岸搜寻,再一回首,却早不见了长公子身影。
他暗骂,他们今日得中书令大人授意,私下跟踪那摄政王小妾,本欲找机会除了她,竟见她夜访将军府,本就奇怪又晦气。
谁料到还会在此处遇到长公子?看情形,他竟似在烧纸钱,这又是何意?这等情状,回去如何与大人交代?
他又啐了口,大骂道:“姑娘,你再不出来,我等就烧了这将军府!”
默了几息,无人回应,她没上当。
“散开找!不然哥儿几个,都没活路!”
耳听着叫骂声停了,脚步却渐渐近了,江月见不得不贴着石壁挪动,青苔在脚底不停打滑,她敛息弯腰,尽量减轻声音。
转过九曲桥时,后腰却突然撞上硬邦邦的胸膛。
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情绪,她仓皇仰头望去,青色绣竹的衣角映入眼帘,而容羡低头凝视着她,眼里满是潮水汹涌般的惊涛骇浪。
三年了。隔着弥漫的雨帘和昏暗的光线,她依然能清晰地描摹出那张脸的轮廓。
他下颌的线条似乎比记忆中更加冷硬了,眉宇间刻着风霜的痕迹,曾经清澈的眼神如今已深似寒潭,唯有那紧抿的薄唇,依稀残留着少年时倔强的影子。
“你——!”
下一瞬,他泛着墨香味的衣袖捂住了她的唇。
“别说话。”
他的声音在颤抖。
一根紫竹发簪被塞入她手中,她在他怀中挣扎,愤恨的眼神狠狠剜过他。
“你还活着。”
容羡声音涩哑凝滞,望着她的眼神微微发怔,似乎透过那张狐狸面具,看到了底下他朝思暮想的面容。
而江月见却是趁他出神之际,侧身自他怀中滚出,一把将紫竹发簪劈上石棱,簪子拦腰折断。
锋利的簪尖瞬间抵住了他喉咙。
她横在他身侧,将簪子攥得紧紧地,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肩膀,颤声道:“容大人,闭嘴——我很害怕,你再说话,我会不小心手抖,不小心杀了你!”
“我不会害你……永远不会。”
江月见却是捏紧了他的肩,低声呵斥道:“你闭嘴!”
刺客很快搜寻至假山石旁,忽然瞥见一角暗影交叠,他当即上前,刀锋擦着那人发顶劈下。
“找到你了!”
江月见早听到了刺客的脚步声,当即侧身一闪,刺客大惊,刀锋急急停在容羡肩头,差一寸就要劈入他身体。
——长公子竟被她挟持了!
“往后退!”
她的指尖几乎要陷进容羡的皮肉,死死盯着眼前刺客。
刺客面面相觑,神情冷肃,握紧了剑,依旧逼近。
“都放下兵器!”她喊道。
尖锐的簪尖刺破容羡颈间皮肤,血珠顺着玉色簪身缓缓滑落。
刺客拧眉,望向头目,而那为首者却忽地冷笑一声。
“你挟持的是什么人,又与我们何干?”
江月见抬唇,毫不留情地将簪子刺入容羡左肩,鲜血四溢,容羡咬牙闷哼一声。
“——长公子!”刺客破口惊呼,虽不情愿,但当即便扔了长剑,摊手示意她停下,“不要冲动!”
而她已将簪子收回,重新比到容羡喉间。
“遑论是杀,或剐,何不坦坦荡荡?”
她嗤笑着望向容羡,低语:“还与我演这一出戏做什么?嗯?阿羡。”
难以言喻的酸涩席卷了容羡,他抿唇,呼出的气息也是冰的。
“不是我。”
“不用跟我解释。”她掐住他的伤处,桎梏住他行动,挟着他步步后退,说:“长公子,我不关心这些。”
“叫你的人都退下,放我出去。”
肩头的血洇湿了她的手,他伤得不轻。
那发簪,他日夜打磨,曾想过要埋入她的衣冠冢,与她作伴。
可他自将军府抄斩次日便在寻她尸首,他没有找到,他不信她死了,可又不敢信,她怎么会还活着……
“阿月……你这些日子,都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
“叫你的人退下。”
她的回答坚硬且冷漠,侧脸高高昂起,骄傲恣意,即便身处险境,却好似掌控全局,已全然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烂漫的江家女儿了。
三个月的时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刺客们咬牙紧随,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好找到她的破绽,趁虚攻入。
容羡抬眸,唇边闪过苦涩的笑,随即收回,威压的眼神扫过他们。
“都退下。”
刺客们一顿,停在原地,目光转向为首之人。
“长公子,大人有令,这女子非死不可。”
“我说——退下!”
厉声的呵斥截断他的话,素来温雅谦和的白面公子此刻却如杀神般冷冽肃杀。
刺客们噤若寒蝉,再不敢前进。
他们虽是中书令的暗卫,只听令于他,可长公子的性命捏在那女子手中,长公子既发令,他们又怎敢不从?
眼见刺客们偃旗息鼓,江月见当即拽着容羡后退,步子迅捷地划过后院,而刺客虎视眈眈地紧盯着她,目光不依不饶,手中却不敢有分毫动作。
长公子被那女子抵着,全身挡在她身前。
若要伤她,必会伤了长公子。
正门近在咫尺,江月见瞳孔紧缩,威逼地回视刺客,攥住发簪的手又往容羡喉间逼近了些,听得刺客紧张的嘶气声,才陡然回身打开门栓。
然而,她身形方动,一支袖箭竟倏然射来——那为首刺客竟算准了时机,非取她性命不可,他袖中还藏有暗器!
连月来在边关摸爬滚打出的直觉让她猛地偏头,然而袖箭速度太快,破空声已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裹挟着凌厉的劲风从天而降,寒光一闪,另一支箭矢精准地穿透刺客头领的咽喉。
那人瞪大双眼,还未发出一声惨叫,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江月见目光骤然一紧,可那刺客的袖箭已经射出,正朝着她的方向疾射,绝无回头之路。
“小心!”
谢徵玄纵身跃下,却还是慢了一步。
而本该在她身后的容羡却忽地闪身而出,挡在前头。
袖箭猛地刺入后背,他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身子晃了晃,跌入江月见怀中。
江月见微颤着手扶住他,见他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她衣襟上。
而身前,另一道身影俯身握住她的双肩。
“阿初,别慌。”
谢徵玄一袭佛头青的云锻锦衣,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嗜血的红光,手中强弓仍在微微震颤。
他望向前方尸体和拾剑蓄势的刺客,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身后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极长,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他冷笑一声。
“容家好大的胆子啊。我的人,也敢动。”
刺客们拾起长剑,背对倚靠,咬牙死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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