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
酒吧底层之宽广,现场足足有几百人在蹦迪呐喊,你拥我挤,好不混乱。
可云祈不偏不倚,径直投来的这一眼,谢时依就是认为他在看自己。
他汇集全程火热关注的目光之璀璨耀眼,远远盛过白日灿阳,谢时依下意识躲开,去忙服务员的活。
台上的云祈也快速收回视线,不见任何异样,继续强有力地敲击鼓面。
一首嗨翻全场的摇滚乐结束,云祈起身就想跳下舞台,下面那些为他喊破了嗓子的女人们叫住他:“喂,打架子鼓的小哥哥,会唱歌吧?单独来一首呗。”
不少人起哄:“多少钱我都付。”
“对对对,价钱你随便开。”
主唱手持话筒,想替他回这小子最不差的就是钱,云祈拿过话筒,浅浅一勾嘴角,梨涡似有似无,理由张口就来:“我五音不全。”
玩乐队的人还会五音不全?
下面众人自然不信,闹嚷着让他别骗人。
云祈能给一个回应已是赏脸,他把话筒扔给主唱,全然不顾那些人的聒噪抗议,敛起神色左顾右盼,满场寻找着什么。
谢时依听见他们结束了,沿着场子绕过去,准备去会会刘艳说的那桌难缠客人。
看看能不能把云祈引过去,叫他好好认认脸。
半路,碰上一个同样来做兼职的女生。
她体形清瘦,面色苍白,失了魂一样地抱着瓶烈酒,待在犄角旮旯一动不动。
谢时依见她脸色实在是差,好心多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女生和兔子差不多的胆量,被这一声吓得哆嗦一下。
谢时依瞧她举止怪异,原本不打算多管,却听见她细声细气地说:“不想再去那桌送酒了,他们刚刚,刚刚……”
她吞吞吐吐,难以启齿一般,谢时依顺着她眼尾瞥过去,正好是刘艳评价过的那个卡座。
“给我吧,我去。”谢时依目的正好在他们。
“不行,他们很坏,”女生抱住酒瓶不撒手,“要,要摸人。”
“没事,我能应付。”谢时依从她手里抽走酒瓶,头也不回地朝那处卡座走去。
刘艳和女生所言非虚,谢时依尚且没有靠近,卡座中央那个身形和发面馒头一样臃肿,长得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就注意到了她。
他不客气地掀开旁边两个粘上来讨好卖乖的女人,一双不知道被多少酒液浸泡过的眼睛迷迷瞪瞪,直勾勾盯住她。
谢时依视若无睹,把酒送过去,礼貌放上茶几:“你们点的酒,请慢用。”
她送完便要离开,中年胖子黏腻的视线滑到她柔弱的颈部,发出一声响亮戏谑:“哟,一个服务员还用得起这个牌子的丝巾呢。”
他明显是这一圈混子的中心人物,男男女女无不恭维,跟上他的话说:“仿品吧?”
“我看不像,前些天,我才给我家猫买过一条,一模一样。”
“这怕也是哪个养在外面的小野猫哦。”
“小妹妹吃饭喝酒陪/床多少钱?报个价,给我们大哥乐呵乐呵。”
污言秽语张口就来,谢时依全当没听见,清淡的面色分毫不改,继续抬步要走。
中年胖子被她不屑一顾的,难以驯服的态度勾得心痒难耐,他拖起笨拙的身体快步走近,油腻大手扼住她左臂:“小美女别着急走啊。”
他来来回回扫视她脖颈一带,逐渐往下,好似恨不得剥光所有,看去更深处。
“这个牌子的东西,只要你给爷笑一个,不说一条破丝巾,衣服包包都是可以送的。”他哈着浓郁难闻的酒气说。
谢时依身上的服务员服饰是短袖,切实感受到他掌心的黏腻,她强忍住作呕感,恼怒提醒:“放开。”
“我不放。”中年胖子发现她快要炸毛发火了,愈发来劲儿,咧开一口大黄牙摇头晃脑,大有我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架势,典型的地痞流氓做派。
他那只大手顺势移动,恶心鼻涕虫一样地向上游走。
谢时依也不再多说,扬手就是一巴掌。
她力气虽然不可能和宋一那种练家子分挺抗衡,但在女生中不算弱。
尤其此刻中年胖子完全将她当成了待宰羔羊,毫无防备,干脆利落的一掌振在他松弛的肉脸上,声响也不容小觑。
过于吃惊的一幕发生在自己身上,中年胖子被扇懵了一瞬,谢时依赶紧甩开他作恶的猪蹄。
一个卡座的人都瞪圆了双眼,纷纷站了起来。
中年胖子捂住被打过地方,气急败坏,下令到:“把她丫的给老子按住。”
一伙人蜂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地擒住谢时依。
谢时依寡不敌众,双臂被人牢固拉住,无论如何挣脱不过。
“我看你丫的是活得不耐烦了。”中年胖子速地上前,一手扯起她廉价的领口,一手高高挥起,要往她白生生的脸蛋招呼。
就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只空酒瓶倏然从斜后方飞来,精准无误地砸向他挥动的手腕,碎裂四散。
中年男人极速扇动的右手止不住地朝一侧偏去,有两块碎片擦过皮肤,划出血痕。
他吃痛地大叫:“哎呦!”
“谁?”中年胖子扯下手,火气冲天地掉头寻找,“谁他妈敢砸老子?”
“我。”
昏沉光线下,云祈挤过被他们动静惊扰,逐渐聚集的人群,健步如飞地靠近。
中年胖子不认识他,怒不可遏地问:“你他妈是谁?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一个,敢来管老子!”
乌合之众纷纷附和,张牙舞爪地呵斥云祈,扬言要给他好看。
云祈很快站去他跟前,眸色沉冷,鄙夷地俯视:“云祈。”
“老子管你是……”中年胖子一句重话还没放完,即将被酒精泡傻的脑子刷地灵光,熊熊气势如被当头泼下一盆冰水,不可置信地重新审视他。
“你,你,你是云家的?”中年胖子又虚又惧地问。
云祈没有多做解释,锋利眼刀一刮,刺向他们抓在女生胳膊的手上,不怒自威:“还不把人放了?”
中年胖子显然从他优越的五官窥见了和谁有几分相似,忙不迭示意那些人放开。
他暂且顾不上手腕有两处在滋滋冒血,谄媚地上前:“误会,这都是误会。”
“别让我再看见你,”云祈严肃又认真放出一句,“见一次砸你一次。”
他很是嫌恶和这种不入流的货色产生交集,哪怕只有一丝半毫。
他即刻转身走人,同时示意谢时依跟上。
云祈个高腿长,步速飞快,谢时依小跑起来才勉强落后他半步。
见他铁青的面色难看至极,下一秒就要火山喷发一般,并且他径直绕出喧杂,大有要把自己带出酒吧的意思,谢时依停了步子。
云祈果然立马发现,扭过脸,没好脾气地吼:“你还想在这里待到天亮?”
谢时依使劲儿摇头,小幅度地扯了扯衣摆:“我身上这衣服,要换。”
云祈才注意到她穿的是服务员的衣服,转开脑袋,没说什么。
谢时依仔细观察他脸色,试探性地说:“你先走吧。”
云祈太阳穴突突直跳,发觉她有把他气死还不用偿命的天赋。
他懒得理会她,跟着去后台,等她换掉衣服再一道出去。
走出哄闹得堪比一锅杂粥的酒吧,早秋的晚风迎面呼啸,谢时依怯怯瞄他几眼,小声地睁眼说瞎话:“我是来兼职的,不知道你也在。”
云祈发丝被卷了些许凉意的清风吹得凌乱,凉凉瞥她,好像在回:你觉得我会傻到相信吗?
谢时依不管他信不信,脖子上的丝巾先前被中年胖子扯得松松散散,这会儿再被风一吹,又滑落两分。
她觉察到了,却没有马上伸手去够。
云祈不经意的一眼扫过去,恰好晃见零星异样。
他眉头由不得蹙起,定睛想要看得更加清楚。
谢时依慌忙地伸手扯住摇摇欲坠的丝巾,捂紧脖颈,上前几步走去路边,说:“我要回学校了。”
云祈就没碰上过这么别扭麻烦的女生。
他烦躁又狐疑地盯向她一截脖颈,忍了忍,终究没有脱口问出那条丝巾哪里来的。
她日常会穿各种各样,但一致简单质朴的白色连衣裙,还会来酒吧这种蛇龙混杂的地方做兼职,想来不会买得起那个牌子。
云祈憋着一肚子发不出去的火气,大步上前,拦下一辆疾驰而来的出租,喊她一块儿上车。
他板着脸,冷冰冰解释:“我也要回学校。”
可到达学校,走下出租车,他仍是亦步亦趋。
行径到一个岔路口,谢时依发现他没有要转向的打算,放缓脚步,昂起纯净无暇的脸蛋,扑闪水汪汪的眼瞳,一派天真懵懂地问:“你也要去女生寝室吗?”
学校的男生寝室和女生寝室分别属于两片区域,在截然相反的方向。
云祈:“……”
他黑了一整路的面色又加深一层,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谢时依也没有过多停留,沿着脚下通往女生寝室的开阔主干道,不紧不慢地走。
晚间十点左右的校园不算静谧,但这节路破天荒的了无人烟。
一切安然。
也一切清晰可闻。
阵阵晚风从后方呼来耳侧,两侧树梢窸窸窣窣地晃动,隐约间,还有一道沉稳的,刻意压轻的脚步声。
不快不慢,不远不近。
谢时依没有回头去望,唇角缓缓勾出了弧度。
走回女生寝室,谢时依躲去墙角后方,小心谨慎得探出视线,确定云祈折返后才重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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