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扶我凌云志》
再有一周就是余初晏下山后第二个春节,襄县城中张灯结彩,虽说今日接连霜雪,丝毫未减城民过节喜悦。
几日未见谢昀宸,听闻因着大雪,城里城外都有几户人家房子塌了。作为城主,他要亲自去过问。
余初晏原想跟着,对她来说简单几个法力就能让房屋恢复如初,谢昀宸却派人捎了口信过来拒绝她。
“村中每年都会有坍塌的房屋,你还能一一恢复?”
“不要让凡人过于依赖你的力量,他们不会一直感激你。”
传信的暗卫面无表情,语气刻意模仿了谢昀宸的严厉。
虽说觉得他小题大做,余初晏到底没有出手,
去了一趟谢二那里,没叫他发觉。
两名魔修安分地待在队伍里,余初晏观他们身上残留逍遥道人万鬼幡的气息,猜测他们是逍遥道人的属下。
两人手上并未沾染太多人命,多半以往靠着从逍遥道人手中漏下的资源修炼。
现在逍遥道人死了,他们天赋不过尔尔,又狠不下心四处杀伤掠夺,反倒难以精进。
长久以往,倒与会些武功的凡人无异,余初晏对他们失去了兴趣。
除非他们再以魔修之名继续作恶多端,她才懒得出手惩治。过往罪孽,自有凡人律法和天道追究。
余初晏忽然意识到,连逍遥道人都有下属和组织,而她总是独自一人。
情报不是她亲自探听,就是从这些小龙崽手中弄来。
这可不行,至少搞垮韩家这件事上,单单靠着谢昀宸是靠不住的,他这人嘴上说得好听,还不是要衡量多方利益后,慢慢削弱韩家。
那也太慢了,说不定等那会,韩家主都过世了,根本无法亲眼见到韩家泯灭。
更何况,有专门的情报来源,对于收集信仰之力也是助力。
要建立一个情报来源,无非是钱和人。
钱她有的是,如何搜罗人才……余初晏陷入沉思。
走时,她从谢二与旁人交谈中得知他的商队将要启程前往西凉,谢昀宸也要一同。
余初晏不高兴了,这谢昀宸几日前还问她打算如何过年,字里行间透露他要在襄县过春节,这会又要回西凉,那不是骗她吗。
果然他口中难有一句真话。
惯例在后院练完剑,侍女们在扫洒房间,说是谢昀宸晚间会来用膳。
余初晏发觉她来这院中一周,鲜少和侍女们说话,准确来说,除了谢昀宸和韩长桓,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有和旁人有过交流。
不过这些侍女接受过训练,从不多嘴,哪像素兰那般叽叽喳喳,一刻不停地念叨。
她甫一坐到桌前,温热的茶水就摆好,侍女收着托盘就要往外走,余初晏叫住了她。
后者诚惶诚恐,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
“别紧张,有些事问问你。”余初晏打量着她的脸。
那是张年轻的脸庞,看着才十五六岁,侍女服因着要做活比天启女常服要宽松些,更显得她瘦削。
她低着头不敢看余初晏,拿着托盘的手微微颤抖。
这副模样看得余初晏都纳闷起来,她有这么可怕吗。
尽量放柔语气,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余姑娘……奴婢秀文。”声音小得,比气音大不了多少。
“你读过书吗?”
“回余姑娘,未曾。”
随口问了几个问题,回答是中规中矩,满脑子只有“回余姑娘”,余初晏头疼地捂额,“你们这里说话都这样吗?”
话音刚落,秀文已经跪下请罪了。
不知为何,余初晏想起了在韩家那名跪地的婢女,想起了在青渊宫中生病的那群宫女,想起了那座地牢里关押着的女子们。
她失去了说话的欲望,道:“你下去吧。”
秀文磕了个头,又抱着托盘颤颤巍巍退下。
余初晏心中堵着一口郁气,不上不下的。
等到精美的菜肴铺满桌面,谢昀宸裹着风雪来院中,侍女们忙碌起来,这股郁气更加气盛了。
自始至终她们都低眉垂眼,谢昀宸问话时,更是头都快低到地面去了。
里屋炭火才刚燃上,因着余初晏不需要,屋子里常年不燃炭。
因此余初晏能清楚地看到侍女们冻得青紫肿大的手指。
“阿晏。”谢昀宸拭过手,来到餐桌前,“你来襄县多日,还未尝过陇西菜式罢,特意命人为你准备的。”
侍女想替两人布菜,谢昀宸抬眼令她们退下,亲自服侍余初晏,逐个介绍过这些菜品。
“这是羔羊肉,这道菜还需出生刚足月的羊羔炖煮,鲜嫩无膻……这道泰河鲤鱼……最后这道雪山驼掌,自你入襄县时,我便派人去准备骆驼,前两日才到府上,光是处理、炖煮、成菜就用了足足三日之久。”
小厅里只有谢昀宸沉稳磁性的声音,余初晏吃了几口,不甚感兴趣地放下玉箸。
驼肉很膻,即使用香辛料炖了许久,几乎入口即化,还是改变不了它的本味。
“阿晏不喜欢?”谢昀宸问。
“还好。”余初晏敷衍,“我辟谷了,尝尝味即可,不必弄得这般铺张。”
“是我考虑不周。”谢昀宸也只浅浅尝了些,就让人撤下了。
满桌华食撤走时,已经凉了大半,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油冻。
秀文给余初晏奉漱口茶时,不甚打翻了茶碟,突兀的碰撞声后,是漫长的死寂。
望着洒了一地的茶水、瓷片,秀文下意识就要屈膝。
余初晏眉心一拧,再抬手时,杯子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手心,“起来,一点小事,别动不动就要跪。”
秀文半屈着膝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阿晏。”谢昀宸开口了,语气很轻缓,“这是她们的分内事,做错事理应受到惩罚。”
“砰——”秀文终究还是跪了下去,膝盖砸在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听着就疼。
其他侍女加快了动作,沉默着于房间进出。
“既然阿晏原谅你了,那就不必去管事处领罚了,退下吧。”谢昀宸眼神都未匀给秀文,仿佛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秀文道了谢,“利索”地爬起来,衣摆处晕染了一片濡湿,拿过余初晏手中的茶杯就往外走。
“回来。”余初晏又一次叫住她。
这回她站了起来,一个跨步来到秀文面前,翻手就是瓶药膏,“都说了不让你跪,药膏拿着,膝盖若是青紫了记得涂……手上的冻疮也能用。”
秀文终于抬起头,发白的脸上满是惶然与惊讶,“奴婢不能收……”
谢昀宸蹙眉,刚想要说话。
余初晏又道:“我让你收就收,若有人因此惩罚你,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叫分内之事。”
秀文错开视线,与谢昀宸冷漠的双眸对上,她吓得一哆嗦,还是收下了药瓶,咬着唇道:“……谢谢余姑娘。”
小姑娘紧紧攥着手中的药瓶,悄无声息退出了屋内。
檀木门合上,隔绝了风雪。
余初晏没回头,先一步进了内室。
内室与书房连在一起,屋外夜如浓墨,室内燃着烛火,昏黄笼罩着一小片空间。
余初晏打开书房的窗,任由寒风涌进,将室内炭火的气息带走。
“阿晏为何心情不虞?”谢昀宸跟在她身后,修长的手拂过桌案,干净无尘,显然侍女们每日都会用心擦拭。
“是因为那个小侍女?下午你留她在房内,她说了什么吗?”
“还是说你从谢二那听到了什么?”
余初晏手搭在窗台上,一枝开得正好的腊梅堪堪探入房内。
谢昀宸此人控制欲极强,状似对她每日的行踪毫不关心,实则一清二楚。
衣食住行样样想控制,起先内室衣柜中堆满了天启的衣服,全是她的尺码,据说全都是谢昀宸亲自挑选,妆匣中的首饰更不用说。
可惜余初晏实在不喜天启服饰,穿过一次西凉衣装后,柜内又换成了西凉的样式。
平日里对待下属也是疑心病极重,明面上确实会给他们应有的信任,实则暗留一手。
还未成为帝王,帝王通病倒是患了个遍。
见余初晏不搭理他,谢昀宸兀自向前,取下她发间的玉簪,墨发如绸缎般垂落,余初晏这才分了他一个眼神。
“她有名字,叫秀文。”
谢昀宸不知从哪弄来一枚珊瑚制的凤纹簪,慢条斯理地替余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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