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意占有》
“嗯,”林千愿身体不舒服,没什么与他闲聊的兴趣。等了几秒也没再等到他开口,林千愿压低伞面,准备离开。
“对了,”她突然又转回身,强撑着不适,勉强挤出一抹微笑,“上次的事情,谢了。”
林季徽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不谢。”
毕竟她说得对,那个男人是在骂他。
自幼时彼此对视的第一眼起,林季徽便感知到林千愿与自己是同类。听说林夫人打算把她接回来,他此时认为这也不是不行,多有意思。
陈叔时不时地往台阶上面张望,直到林千愿安然出现在自己视线里,他心中的大石头才算稳稳落地。
陈叔认识林季徽。
在服务于宋小姐之前,他服务的是另一位太太,也就是林季徽的母亲。
那位太太天生体弱多病,后来暴毙而亡。死亡时,林季徽就在现场,他看起来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但在葬礼当天,陈叔无意看见刚哭过的小孩垂下头,嘴角微勾,仿佛在笑。
陈叔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再看过去,依旧见小孩的小脸上挂着两行清泪。陈叔暗示自己,一定是自己看错了。即便这样,如今再见到林季徽,他仍然感到悚然。
相比之下,林千愿看起来亲切多了,所以陈叔此刻笑着叫她,“林小姐。”
林千愿无意瞥过去,搞不懂他在笑什么,她神色恹恹地坐进车里,闭眼假寐。
陈叔挠挠头,看出她今天脸色异常不好,他调高温度,老老实实地送她回去。
林千愿回到家,喝完药继续睡觉。不似昨日,她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光怪陆离,梦境一个接着一个变幻,唯一不变的,是凝视她的宋文慈。
细眉月牙眼,在她的生活中无孔不入。
林千愿坐起身,一个人呆愣愣地看着墙壁,很久之后,她才确认自己是在做梦。
林千愿掀开被子,踏进阁楼。书桌旁的柜子里摆放着许许多多的玻璃瓶,她从中挑选一个,漫不经心地用手把玩,而后忽然松手。玻璃瓶掉到地板上,碎了一地。
“林千愿,你喜欢这个吗?”
她当时也是这样,麻木地坐在书桌前。宋文慈弯下身子,亲昵地搂住她的肩。
林千愿轻嗯一声。
宋文慈笑着开口:“让妈妈看看这个,好不好?”她搭在她肩膀的手微微用力,“怎么不说话?”
林千愿僵着身子,低声,“好。”
宋文慈拿起书桌上的藕荷色玻璃瓶。瓶身圆润,瓶口烧制成荷叶状,林千愿盛了些水在里面,透过阳光,显得波光粼粼。
“真好看,”宋文慈发出一声感叹。
林千愿循声抬头,始终笑着的人与她对视一眼,随之,宋文慈捏着瓶口的手指在一瞬松开。
藕荷色的玻璃碎片夹着凉水四处飞溅,一下子溅湿阁楼的白色地毯。
林千愿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像是已经习惯了,一双眼睛不服输般地直直盯着宋文慈。
宋文慈俯下身,抬手想将她的额前碎发别至耳后。
林千愿不可忍受地避开她的手。
宋文慈笑了,也不见恼,继续把手伸过去,完成这个动作。
“现在还喜欢吗?”她问。
“林千愿,”宋文慈望着她的眼睛,先是笑,然后略带警告,语速很慢地开口:“我好像和你说过,不要喜欢任何东西。”
“你怎么又忘了。”
“这样意味着你又有了弱点。别人会借此肆意拿捏你的,”她抚摸着她的长发,温温柔柔地笑道:“你还怎么活?”
“干嘛喜欢呢?”
宋文慈喃喃自语,“我讨厌这个词,特别是从你的嘴巴里听见。”
“林千愿,你怎么能喜欢一样东西?你怎么能够开心?我不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所以不要笑。”
林千愿蹲下身,望着地上的碎片发呆。她伸出手,将玻璃拼成旗袍模样,关掉阁楼的灯,按亮手电筒的灯光,再按灭,再按亮。
书桌上琥珀色的天鹅默默看着一切,偶尔闪过的灯光照亮它的羽毛,精致夺目。
林千愿这晚睡在画室里,画布上排列着各色各样的旗袍,每一件都和宋文慈衣柜里的别无二致。
第二天,吴妈打扫阁楼时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天青色那件,林千愿专门为它上了色,甚至于盘扣的样式都分毫不差。
吴妈怔在原地,而后飞快打扫干净。
又是一个深夜,小楼院里簇起一束火苗。林千愿这次毁画的方式是用火去烧,铁皮桶伸出的火舌舔舐进她的眼眸深处,滚烫进入灵魂。她不躲不避,淡漠地站在这里,如同置身事外。
吴妈站在后院,目不转睛地关注袅袅上升的烟雾,妹妹喵了一声,她低下头,不敢踏进前院一步。
后院的门被人推开,林千愿裹着深夜的冷气而来,“你有没有裴兰清的联系方式?”
她问得突然,吴妈下意识地摸摸口袋,摸出手机,顶着林千愿的注视翻找半天,“有。”
林千愿有时会不回裴兰清的信息,为了确认是否她在家,他只能选择询问吴妈。
林千愿随意坐在后院石头上,拨弄着一旁的花花草草,抬抬下巴,“给他打电话。”
吴妈听完整个人都凌乱了,安顿好妹妹,她用纸笔不确定地反问,【现在?】
“嗯。”
吴妈无措地站在她面前,半天,又来一句,【小小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裴老师他应该睡了吧。】
林千愿撩起眼皮,视线紧锁住她的脸。
吴妈放下笔。她看出来了,林千愿现在的心情特别不好。她虽然内心祈祷过她不会独自长久地待在画室,但也没想过会变成如今这般景象。
吴妈硬着头皮,拿起笔继续写,【那我该说什么?】
林千愿沉吟一会儿,用在仙人球上拔下来的刺去戳芦荟,开口同她说了几句。
吴妈越听心越慌,听到最后,林千愿问她,“你想去旅游吗?”
吴妈不清楚她想要的答案是什么,模棱两可地回:【还好。】
林千愿若有所思地点头,随即,她莞尔一笑,“裴老师愿意来几天,你就可以去玩几天。”说完,林千愿点了点她的手机,示意可以开始了。
吴妈犹犹豫豫地拨出电话,明明眼前的人还是如往常一样清冷淡然,甚至于她刚刚还在朝她笑,可她分明感到毛骨悚然。
在灯光下分外亮晶的浅色瞳孔里藏着算计,眨眼间又微微眯起,像是又在思忖什么。联想到自己等会儿即将说出口的话,吴妈一点都笑不出来。
电话很快被人接通,吴妈硬生生挤出一抹笑,像模像样地问候道:“裴老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可能是自己正在说假话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林千愿正在看着自己,总之,吴妈本能地侧过点身,考虑回避什么。
林千愿没有在她的口型上过多纠缠,她转过头,自己玩自己的。
林千愿从芦荟扎到虎皮兰,接着从虎皮兰扎到蝴蝶兰,看得吴妈胆战心惊。
听见裴兰清说自己可能得考虑一下,她一秒都没有耽搁,立马挂断电话。再迟一点,这院子里的绿植今晚都得遭殃。
林千愿停了手上动作,看过来,吴妈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如实复述。
林千愿点点头,举手投足之间装有势在必得的闲适,“阿姨,你想去哪玩?”
吴妈哪有胆量回复这种问题,默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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