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韫浓》
元彻回说:“夫人,父亲就算那时候有过什么别的。这些年来,也从未沾花惹草,府中没有妾室,除了我们的生母,只有夫人一人了。”
“哈哈哈!”惠贞长公主笑出了声,“那就够了吗?这样就够了吗!”
“我嫁给谁不是这样?我以长公主的身份嫁给谁,谁不该做到不纳妾!难道他这么做是因为爱我吗?他那么做不是因为他的亡妻吗!”她厉声反驳,后退时扫落一地茶盏杯具。
瓷器碎落一地,所有的假面都撕碎了。
惠贞长公主猛地一步上前,拽过岐国公,“当年元蕴英意外撞到我以后,我摔下台阶流产,你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是不是暗喜了许久?”
“我、你……可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元蕴英的脸色惨白如纸。
当年是她听信奶嬷的话,觉得这个身份尊贵的继母但凡生下一儿半女,国公府就没有他们兄妹三人的位置了。
但她确实是无意之间在打闹时,不小心撞到惠贞长公主的。
她就算不高兴,就算闹得天翻地覆,也没想过要害惠贞长公主和那个孩子。
“我是原谅你了,因为不怪你!”惠贞长公主说,“因为是陛下给我的红花汤,告诉我不能生下那个孩子!”
“因为那个孩子是个男胎,他不能继承皇族和元氏的血脉,也会妨碍我继续替陛下监视国公府有没有谋反之心,所以陛下借口那个孩子胎相不稳会让我有性命之忧,让我打掉那个孩子。”
满室俱惊。
惠贞长公主把什么都说出来了。
元家的三个孩子面露震惊。
元蕴英甚至颤抖起来,“什么……”
“他们不知道,但是你知道对不对?”惠贞长公主死死地盯着岐国公,“你知道那碗红花汤,但你默许了,因为你也不想要那个孩子!”
岐国公嗫嚅着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直视惠贞长公主的眼睛。
“因为比起我们那个未出生的孩子,你更爱和原配生下的三个孩子,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成为他们的担忧!”惠贞长公主死拽着岐国公,捏得手指发白。
元云和、元彻回和元蕴英齐齐看向岐国公。
“然后你安慰我还会有孩子的,端过来的那碗补药,是陛下给你的绝子汤吧?!”惠贞长公主目露恨意。
那是她被她的弟弟和丈夫一起背叛。
元彻回倒吸一口冷气。
“不、不是,那碗汤是我自己喝了,我没有给你,你的身子怎么还受得住?”岐国公嘴唇翕动了两下。
“哈哈!连你都知道怜惜我的身子,可我的好弟弟,为了你的支持,逼着哄着我嫁给你的好弟弟,却从来没有想过!”惠贞长公主笑出了声。
她笑着后退了一步,“可惜那是给女子的绝子汤,你喝了用处不大,我们还是有了应怜。”
她又扑回去抓住了岐国公的手,“这次因为是个女孩,再加上我情绪不稳无法替他看着你们,所以陛下允许她降生了!”
惠贞长公主用力到指甲都抠进了岐国公的肉里,“她生下来之后,你难道真心为她欢笑过吗?你没有!你依然在安慰你原配的孩子,你说只有他们才是你的孩子!”
岐国公的手被她的指甲抓破了皮,渗出了血,可他完全顾不上这些了。
他瞳孔颤了颤,“你怎么会知道……”
“我自幼在宫中长大,浸淫宫斗权斗,这些我什么不知道?元氏是我在管家中馈,我怎么能不知道!”惠贞长公主惨笑道。
“我后面是真心爱应怜,是一样的,尤甚彻回他们,我待你也是和亡妻一样的……”岐国公轻声说道。
惠贞长公主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巴掌。
“怎么一样?!”惠贞长公主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
“你既然那么爱她,当时为什么还要奉命娶我?既然一开始不爱应怜,为什么还要和我生下她!”她厉声诘问,“你爱她是因为她本身就讨人喜欢,但凡她是个不招人喜爱的孩子呢?!”
岐国公爱元云和他们,是因为他们是原配的孩子。
但元韫浓不一样,岐国公爱她,不是因为她的母亲是惠贞长公主。
而是因为元韫浓本身就很讨人喜爱。
岐国公回过脸,怔怔地看着泪流满面的惠贞长公主。
这么多年的沉疴顽疾,终于在此刻揭开。
腐烂流脓的创口,因为害怕疼痛太多年自欺欺人,没有去看。
今天痛过了,也流血了,才会好。
元韫浓听着小满的禀报,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如此,讲开了也好。”元韫浓闭了闭眼,“不管母亲怎么选,总比先前那样同床异梦的好。”
小满点了一下头。
元韫浓感受到寒气,“外边下雪了吧,炉子再添旺一些,我冷。”
“是。”小满应声。
霜降犹豫了一下,“郡主,外头是下雪了,五郎还候在外面没走呢。”
“他愿意等就他等。”元韫浓没什么表情。
裴令仪既然敢一声不吭自己去接这个送命的活,翅膀硬了,她也犯不着上赶着去管。
她支使霜降:“去把南窗打开。”
裴令仪就立在北面,她是瞧都不想瞧。
“郡主,天寒地冻的,受了寒得病了。”霜降为难地劝道。
“你做郡主还是我做郡主?”元韫浓冷声问道。
前世论起**专断,元韫浓比裴令仪要**作为多了。
霜降只得去打开窗门,户牖已开,风雪一下子迎面而来。
粉墙低,梅花照眼,依然旧风味。露痕轻缀。疑净洗铅华,无限佳丽。
“快些把火添旺些。”霜降忙使唤几个小鬟。
“再去煮壶烈酒。”元韫浓说。
霜降只得再差人去煮酒。
元韫浓躺在床边的矮塌上,蜷缩在层层叠叠堆在一起的锦丝绒毯里。
大雪纷飞,炉火正旺,烈酒已沸。
望向窗外漂泊大雪,或许是喝了一点酒,元韫浓的意识突然有些昏沉了。
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裴令仪,已经是帝王的裴令仪。
头戴冕旒,身着朝服的裴令仪就在她榻边坐下,微凉的手指摸上她发烫的眼睑。
“皇后。”他先是那么喊,然后又喊阿姊。
元韫浓也是糊涂了,竟然也开口:“你来做什么?”
她身上的衣衫半褪半搂,裸露出纤瘦的肩膀。
那片肌肤有些冷。
裴令仪语调很平静,却像是在抱怨:“我这个皇帝,当得还不如你这个皇后。只有我来侍寝你的份,没有你来侍寝我的份。”
“阿姊要求的礼仪总是很繁琐,许是向来身份尊贵,所以才喜怒无常。有时我做好准备等上一整夜,阿姊也不会来。”
“就像是昨夜里一样,明明说好了来圣宸宫找我的,却又没有来,连今早的朝会也没来,我只得自己来凤仪宫找阿姊。”
“若是我不来凤仪宫,阿姊无事,便也不会来圣宸宫寻我。”
他的这些话都像是埋怨,让元韫浓有些恼怒了。
元韫浓坐直身子,衣衫滑落至腰间,含着怒意道:“那你滚啊。”
“郡主是在说五郎吗?”霜降的询问让元韫浓回过了神。
迎面的寒风倒是让元韫浓冷清醒了,发觉方才只不过是自己醉糊涂了,把想到的前世事当成了现在。
她拉上衣衫,“他在外头等多久了?”
霜降小心地说道:“快要三个时辰了。”
“他还真等得下去。”元韫浓冷笑。
霜降跟在元韫浓身边那么久,自然能揣测出她几分心意,便顺势而为说道:“在风雪里站上那么久,铁打的身子都要坏了。”
元韫浓冷哼:“我看他身子好得很。”
“可五郎不日之后便要北伐呢,他头回上战场,又是如此凶险的敌军,这会要是冻病了,可就不好了。”霜降劝说。
元韫浓想了想,“替我拿件大氅来。”
“是。”小满应声。
元韫浓披上大氅,走了出去。
外边的风雪果然好大啊,一切都是静悄悄的。
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鹅毛。
天色已暗,裴令仪立在雪地里,肩膀积载了一层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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