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茶，你开什么玩笑？花尧你是师姐啊。”

花茶努力回想花尧这个名字，最后还是想不起来自己认识这个人，对妙心说道：“是你在开玩笑吧？仙门确实人数众多，若说有几个小仙我不认识倒还合理，若是比我早入仙门的师姐的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你们在说什么？”花溪回来了。

“花溪，来财问我认不认识花尧。我们仙门有这个人吗？”花茶向花溪问道。

“花尧？”花溪思考了一会，说道：“我没听过，也许是新来的？”

“但来财说是我师姐。”

花溪对妙心问道：“你是不是记错了？你也没去过仙门，可能是记错了吧。”

原本妙心对花茶的反应有些愤怒，他认为是花茶在开玩笑，或者是花茶反悔了，不想帮忙了。但现在花溪也这么说，就真的非常奇怪了。

昨晚他几乎一夜没睡，看着花茶和花溪并未私下多做交流。今天早上也是他先起来的，就算花茶是开玩笑，那么花溪应该不知道花茶的玩笑才对。

除非，他们在仙门就已经商量好了。那为什么昨天晚上花茶还是正常的，要到今天早上才说不认识花尧？

“如果你说你不认识花尧，那你这次下山是为了什么？”妙心追问花茶。

花茶开心的说道：“是因为我最近不太开心，花溪陪我来散心。”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因为......”花茶顿了顿，回忆自己不开心的原因，“好像是因为我被师父骂了。”

“好像？”

“我也记不太清了，平时仙门的事情这么多，总是会有不开心的地方。”

“那你们以前的仙门首席是谁？”

“仙门首席一直都是花流。”

“那之前是谁带你去的葫芦谷，天泉山庄和接仙楼？”

“是花溪和...妙心啊？”

“妙心是妖，你们为何要和他一起去？”

“因为.....因为妙心是好妖，之前也经常和我们一起玩耍吧？”

妙心不知道怎么回事，花茶的记忆中似乎完全没有花尧的影子。他刚才说话时，一直盯着花茶的眼睛，想从中找出她说谎的证据。

但花茶言词真诚，目光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无闪烁之意。况且，从他的花茶的了解来看，花茶本是并不是善于撒谎之人。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妙心痛苦的坐在地上，昨夜里充满光芒的眼神如今已经熄灭，手指无意识的扣着地板，指甲慢慢磨出血迹。刚才还绷紧的肩膀，如今突然垮下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

突然间，他用力捶打几下地面。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为何花茶会有这样的转变，但他不能放弃，花尧还在葫芦谷等他。

他觉得用蛮力把花茶掳去葫芦谷，等到花茶见到花尧，也许她就都记起来了。

现在花茶和花溪是两个人，自己并无绝对胜算。

但不管如何，都要一试。

“稍安勿躁。”

妙心正准备出手，青麟就来了。

妙心急忙叫住青麟，和他说了事情经过。

“刚才我都听到了。”青麟安抚着妙心，眼神充满温柔。

这是妙心第一次见到这么温柔的青麟。

“你离开花尧几天了？”

“7日。”

“那可能.....太久了。”

“什么意思？”

“看现在的情况，花尧很可能一起仙去了。”

妙心突然觉得喘不上气，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去的仿佛都是玻璃渣。

“不可能，龙晶明明和我说可以坚持数月。”

“世事无常，或许她那边发生了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她.....”

“因为仙族去世后，她会其他仙族的记忆中被清除，除非是师尊或师尊指定之人去世，才不会被遗忘。”

“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对于仙族来说，无用之人，不必记得。”

青麟的话给了妙心致命的一击。

如果说花茶遗忘之时妙心只觉得希望渺茫，那现在青麟的话让妙心觉得人生完全破灭。

他不能没有花尧。

“青麟师叔，他怎么了？”花溪小声问道。

“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去世了。”

“就是他刚刚说的花尧吗？”

“你最好闭嘴。”

花溪无端挨骂觉得不爽，还想说两句，却被花茶拉住了。

花茶虽不知花尧是谁，但既然是妙心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他肯定很难过。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问太多比较好。

“花炎真是太无耻了。”妙心愤愤的说道。

“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师尊？就算你家里有人死了，也不能这么骂人吧？”花溪答道。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青麟伸手推了花溪一巴掌，让他闭嘴。

“一个人在世界上活了一辈子，在死后却要被抹杀所有生存的痕迹。如果仙族其他人知道他的手段，那世间怎还会有仙族为他效命？为仙族付出一切，最后没机会流芳百世，也不能遗臭万年，甚至会被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忘记。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青麟将妙心拉至一旁，小声安慰道：“仙族的人不会相信你说的，因为现在除了花炎，没有人会记得花尧的存在。”

“怪不得，花尧当初说在仙族杀仙是大忌。可能就是因为杀了之后，自己也不记得。如果是这样，那仙族之间即可随意诛杀厌恶之人。”

“若无后果，就无顾虑。”

“你说的没错，但也没用。”青麟答道：“除非你当上师尊。”

妙心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不懂这个世界的逻辑。

当一个仙族死去后，世界上还能记得她的，却是妖族。而她从上一起长大，至亲至爱的仙族同袍，却将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在仙族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在仙族最看不起，最瞧不上的妖族心中还留有痕迹。

想记得的人无法记得，想忘记的人无法忘记。

这是何等的讽刺。

“妙心，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还是赶紧出发吧。”青麟说道。

妙心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对青麟说道：“你说得对。”

“各位，请原谅我刚才的失态，我还有事，告辞。”

“花茶，那我们，下一站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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