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星老祖的淡人改造计划》
2025年3月23日,中午十二点。
阴沉的天色带着浓重的乌云,以排山倒海之姿,卷向山顶。
大喇嘛说,这是一天中阳气最重的时候,却不知怎的,竟刮起了黏腻的妖风。
方为文缓缓拨动腕间的大金刚菩提,头上的花白短发在燥热的南风中稍显凌乱。
有细密的汗珠从他两鬓渗出,滑入脖子上的肉褶子里。
南州公墓的大牌坊下,方家里里外外十六口人,加上亲朋友好,黑压压一片,列成长队,都在等他的指示。
方为文已是68岁高龄。
前些天,父亲去了,将就了大半辈子的他终于成了真正的当家之主。
大喇嘛掐指一算,面露难色:“方施主,吉时将至,再不上去就来不及了。”
方为文沉吟一声,未置可否。
福禄寿一般的白色眉毛下,一双眼白泛黄的细长眼睛缓缓转向身旁的梁语棠。
他语气轻缓:“大嫂,小宁到哪了?”
随着方为文这一问,在场所有人的眼神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了梁语棠身上。
75岁的梁语棠身形瘦削,杵着拐杖,有些发颤。干瘪起皱的一只枯手抓上了一旁的方砚秋。
她的眼神在求救,也同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了自己的女儿。
方砚秋正侧着身子,再次拨打甘宁的电话。
对面一直嘟嘟嘟。从昨晚到现在,没有人能联系上甘宁。
她只得放弃,对梁语棠摇头。
梁语棠叹了口气,也朝方为文摇了摇头。
方为文:“大嫂,那这爸的骨灰是上去呢,还是不上去呢?”
梁语棠:“你爸、你大哥都不在了,便是由你做主了。你决定吧。”
方为文:“小宁可是爸最喜欢的曾孙女。她不来送,要是爸托梦给我,怪罪下来可怎么办?”
梁语棠:“……是啊,砚秋,你说怎么办呢?”
方砚秋:“……是啊,大师,你说怎么办呢?”
大喇嘛本来只是在一旁看他们两代人踢皮球,没想到一时避让不及,球竟滚到了自己脚边。
他眼观天色,一滴雨滴落在他脸上。
他再度掐指一算,说:“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孝心。心意到了就好。”
有了这句话,也不管是非对错,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方为文略一抬手:“大师,请起吧。”
一时间,唢呐骤起,旗幡在前方开路。
方为文捧着大叶紫檀牌位,其长子在后面抱着漆金骨灰盒,一群人总算离开了牌坊,一路滴滴哒哒,沿着青白台阶,朝最顶上的大庙行进……
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甘宁刚从沙发上睡醒。
客厅一片狼藉。周围东倒西歪的,都是昨晚给她接风洗尘的老同学。
半分钟刚过,手机又响了。
她看了一眼上面的“妈”,也不挂断,只随手丢进一堆抱枕里。
手机嗡嗡作响,扰人清梦。
发小隋小姚皱眉,翻出来一看,轻轻“呀”了一声:“宁儿,你外太公不是今天下葬吗?现在都过了十二点了,你怎么还在?”
甘宁翻了个身:“再等等……我一个小时后就出发。”
隋小姚:“要命,一个小时后?什么法事都做完了,你还去干嘛?”
甘宁将自己闷进枕头里:“等他们都走了……我再去找老太爷聊天……”
隋小姚:“……可是……”
“你就别劝她了……”
脚边的沈晴山半睁着眼,喃喃道:“守灵的时候才想起通知我们宁儿,他们真当机票那么好买,回国那么容易?连出殡都来不及参加,这不欺负人吗?照我说,避开他们就对了。”
隋小姚:“可是……”
沈晴山:“没有可是……我们宁儿任性一点又怎么了?”
甘宁嘻嘻一笑:“就你最懂。”
又躺了大半个钟,甘宁才哈欠连天地离开了沙发。
她将自然蜷曲的栗色长发盘成发髻,从尚未整理的行李箱中拼凑出一身黑,换上,随手勾起沈晴山的车钥匙,说:“车,借我一下。”
沈晴山刚又睡下,像丧尸一样摆摆手,说:“去吧,行车证在抽屉里……直到你买车之前,送你了。”
隋小姚:“……要不,你还是用我的吧。”
甘宁当做没听见,走了。
这车送起来是一点不心疼,因为那是台已经十二年车龄的老古董,浑身上下除了壳子,能换的部件几乎都已经换过一遍。之所以还在用,全是因为沈晴山车技了得,三天一剐蹭,五天一撞树。
他爸心疼卖水果挣来的钱,便随手打发了他一台最不值钱的。
此时,车头灯的附近还凹进去一角,车漆左掉一块,右缺一片,停在隋小姚的宾利旁边,对比鲜明。
甘宁将自己缝的小皮包随手一丢,关门,放手刹,挂挡,怡然自得。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
甘宁不做法事,不走楼梯,一路踩着油门,直接开到山顶。
她远远就看到梁语棠和方砚秋,两人在那座恢弘的大庙门前团团转。
大庙是许多年前外太公捐资建下的,此刻也算是荣归故里,尘归尘,土归土。
两人并未意识到甘宁就坐在面前这辆小破车里,仍在孜孜不倦地给她打电话。
甘宁懒得接,靠边停车,走向两人。
方砚秋显然一愣,说:“我那个姑奶奶,你这车是怎么回事?撞哪了?有没有受伤?”
“你看这丫头四肢健全,像是有事的样子吗?十有八九是借晴山那小子的。”梁语棠颤巍巍地朝甘宁走去,抡起拐杖就想打,“事情都办完了,人都走光了,你才过来?昨晚几点的飞机?至于磨蹭到现在?”
甘宁淡淡勾起笑唧唧的唇角,轻松躲开家法,说:“又不是直飞,哪有准点的?这不,刚到的机场,一下飞机就飞奔过来了。外太公呢?新家还喜欢不?”
梁语棠:“你、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方砚秋一边扶住梁语棠,一边朝甘宁使眼色,说:“好了好了,都已经这样了,总不可能让时间倒流吧。宁儿,赶紧进去烧柱香。”
甘宁耸耸肩,在她妈的庇护下,再次避开她外婆的拐杖,闪身进了庙门。
庙里牌位不多,她一眼就看到那个最新的。
上漆金字——先考方公讳景云府君之牌位。
一旁的管理员不知道她是谁,只道是过来悼念的,给她递上一柱清香。
甘宁双手接过,敛起总带笑意的神色。
刺啦,打火机燃起亮光,于静默中将线香点燃。她三下鞠躬,随后将红色香脚按入香炉。
地上的蒲团尚未来得及收拾,甘宁随手拖来一个,盘腿坐下,静静地看着外太公的牌位。
这座庙被收拾得很好,窗明几净,通风亮堂,四周寂静清幽,偶有几声鸟鸣,伴着树叶的声音,像是在跟她聊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小雨转成了暴雨,方砚秋带着梁语棠躲进室内,恰巧便看见甘宁坐在蒲团上的背影。
方砚秋朝梁语棠耳语:“妈,你看,孩子还是挂念她外太公的,都舍不得走。”
梁语棠感叹:“这孩子自幼聪慧,可惜命苦,才刚考上重点初中,她外太公就中风不起,常年昏昏沉沉。若不是这样,宁儿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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