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要去死的》
这里是少见的两层小屋。
空气里弥漫着被闷了太久的苦味,几样简单的木具落着一层薄灰,被几人顺着楼梯向上走的风带得飞起来。
没走到转梯的尽头,几人已经听见秦云徵的呼吸声。
很微弱,紊乱而没规律,进气出气的末尾尤其没力气,像是一团阴暗处长得混乱的杂草。
秦云徵被安放在床上。
他穿着那身嘉陵水绿色衣袍,鲜柔的色泽原与他灵美的面容相得益彰,此刻却无端让人觉得……这对于眼前灰败的面色来说太残忍。
他的面上颜色都褪去,眼睛闭着,蹙着眉头,怎么看都是被痛苦折磨的一副可怜模样。
秦云徵刚刚才安抚下一阵筋脉里的灵力动乱,现在好了些,只是余痛还久久不消散。觉察到有人来,他虚弱地睁了眼睛,向几人露出一个难免潦草的微笑。
司道古跟在后面,这时候也毫无足音地来到床边。
游从欢对着兰因三人的疑问神色,看一眼床上病人,看一眼不说话的司道友,叹口气,认命地接过解释前因后果的重担。
她们两个知道秦云徵问题的时候,几人正接到秘境的指令——要在这一场对决中站在惠生那一方。
起初几人都没把它太放在心上——因云徵彼时受到旧病困扰时,最严重的后果也不过是灵力中断一刹那,施展的术法被打断——这在修士之间亦不是什么纳罕事儿,许是修行功法时有所不悟,再者冲击新境界时有了点小岔子。
一直到潜渊殿一战。
那时游从欢虽然意识到他这发作得越来越频繁的老毛病犯了,但也并不特别为之忧心。
可就在那之后,他的症状就一天比一天严重起来——
而且蹊跷。
有时灵力干涸得像是凡人,有时充盈得筋脉都疼痛发涨,灵气暴溢肆虐、疯狂流失,不仅对于惊山那派的势力来说如同人形自走定位器,带给秦云徵的痛苦也切实如同断骨。
更叫人忧心的是,不仅功法出了问题,他的精神也一天天衰败下去。
到了现在,他更是时不时就陷入无法预料的昏迷之中,即使醒来识海也疼痛万分。
游从欢领队四处藏匿这段时间里,三人的运气糟糕到了极点,要不是和兰因几人一样因为身份得到了修为强化,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已死无葬身之地了——
惊山要斩草除根,给追兵下的命令是他只要见到几人的尸体。
更兼秦云徵功法很特别,而她们两人一个执法堂里二门不迈,一个从小爱下山对其他功法不知。饶是游从欢这样的人物,这段日子里也难免尝到点虎落平阳、山穷水尽的悲凉滋味。
好在现在袖云台三人来了。
几个人也并不客气。
兰因将手指按在云徵眉心,放出一道微弱的灵息往他大穴脉方向走了一道,侧身和玉听轻声说些什么,聂时风靠着墙也微皱着眉头加入讨论。
司道古听着几人谈话,同样仿佛有些心得,只是碍于不得出声,只是时快时慢地眨着密且长的睫毛。
游从欢听着她们说话,无意识放空着自己的思绪,右手指抚上自己的长剑秉烛,缓缓沿着玉白色剑鞘上的游龙图案勾着线条。
食指点到龙腹的鳞片,骤然听兰因出声:“不知道几位有没有听过些……仿佛荒谬的传闻?”
游从欢循着她声音抬起头望过去,面上自然流露的茫然神色落到兰因眼睛里,已是得到了答案。
传闻里,登龙台游从欢极少参加各宗门之间的大比,不是自己闷在府里破关就是出山游历,和聂时风一样听得传闻极多。
连这两人都没捉到片言半语……可见她接下来要说的东西对许多修士来说,都是几乎不会甚至往那方向一想的奇诡猜测。
她说:
“不少人在出鸿福秘境后都出过问题。”
游从欢闻言,不得不瞪大眼睛。
她下意识想要对此做出些反驳,骨子里的反叛又很快答她:
并不是毫无可能。
起码在眼下这个局面里,它能够完全解答她从没见过的异象。
只是……就像是人间“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那样口口相传的观念,“鸿福秘境能使亲历者收到赐福”的念头,对于普通修士来说已经像是睡觉喝水那样平常。
非但各大宗门之间会选择其来进行历练,若有人能在其中结福缘,更是不论散修还是世家都会承认艳羡的好运道……
如今要把这一切都掀翻,在心理上难免要拗过重重阻碍。
甚至游从欢能这么快、这么平常地接受这一概念,也是因为她跟着自己的师傅孤山剑尊见识过不少奇事。
她心里觉得不无道理,饶是如此,还是向兰因几人发了问:
“愿闻其详。”
兰因察觉到玉听隔着袖子拍了拍她的手,意思是他的过去但说无妨。
因此她顿了顿,向游从欢和司道古说下去:
“我和师兄弟,包括二位都能看出来他的问题不在筋脉肉身,更与心神入魔全不相干。
除去这些,余下的猜测里只有一样最有可能:契约诅咒。”
以自身的某一部分做交换,或是受到了恶咒的诅咒,所表现出的部分情况确实与此刻能吻合。
纵然相处里,几人都不觉得秦云徵是那种会令人下咒或与不详之物订立契约的性子……
但他妙会堂首席弟子的身份和风头,已经足够成为被害理由。
兰因没有错过几人神色里细微的变化,又将玉听父亲的旧事隐去名姓身份说了一遍,而后附上法华镜里仇快雪的往事。
见着游、司,甚至是聂时风都不由得露出凝重神色,她继续轻飘飘地抖下一记猛料:
“更不提我等……在登龙秘境里发现过禁术影子秘法。”
游从欢和司道古的神色,由信服陡然转向惊诧和疑问。尤其是出身百丈宗的司道友拧了眉。
纵然她平时看上去冷情冷性,也明白这么大的事知情不报是多蹊跷的反常。
玉听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兰因的话头,将那白衣人、聂宿归和付信阳的旧事与他们遇到的意外一讲。
只是隐而不露地这样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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