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生存法则》
今天的村庄依旧平静。
除了妮瓦丽斯。
这几天她跟乖宝宝一样,也不跟爷爷顶嘴了,一大早就带着仅剩的那两只羊出去了。
“爆破球又出来放羊了!”
孩子们成群结队地跑出来玩,撞见了正在牵羊的妮瓦丽斯,于是兴奋地围了上去。
妮瓦丽斯不屑地扭过头去,并不搭理。
“听说你跟上次来的马车跑了,真的假的啊妮瓦丽斯?”有个年纪偏小的女孩上前问道,“你要是被拐走了,你爷爷就找不到你了。”
妮瓦丽斯看都没看她一眼:“你丢了我都不会丢。”
“我妈妈说上次给我们糖吃的是魔女,魔女都很坏,她给我们糖吃就是为了把我们拐走,”有个男孩开口,“妮瓦丽斯你居然还敢跟她走!”
妮瓦丽斯低头摸了摸毛茸茸的羊头,说道:“拐你这种蠢货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有个年纪跟妮瓦丽斯相仿的女孩站了出来:“大家都是关心你,妮瓦丽斯,你不用上来就骂人吧。”
妮瓦丽斯自从回来后心情一直都很低落,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又没骂你,你在这里叫什么。”
“你怎么总是这么说话?”女孩有些不开心。
妮瓦丽斯皱眉冲他们大喊:“都给我滚开,到别的地方玩去!”
“爆破球又要发脾气了!”孩子里有个男孩突然大叫起来,“大家快跑,爆破球又要爆破了!!”
话音刚落,孩子们疯了一样地散开了,都离妮瓦丽斯远远的,回头看她。
他们的眼里没有恐惧,只有讨嫌的笑意。
妮瓦丽斯没有像往常那样发脾气,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脚拨弄着草地。
在妮瓦丽斯很小的时候,她也是这群孩子里的其中一个,每天跑跑跳跳,一起捉鱼摸狗,每天都笑得很开心。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狂风大作,她当晚就爆发出惊人的魔法天赋,第二天向小伙伴们炫耀的时候,没控制住,就把其中一个小男孩吹到了房子的二楼,脑袋正好磕在了二楼立着的柱子上,晕了过去。
男孩的父母上门来闹,爷爷带着她赔礼道歉,还卖掉了两只老羊赔给了男孩父母。
后来,村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们爷俩,更是不允许自家孩子跟妮瓦丽斯一起玩,甚至有些嘴贱的会故意说些难听的话刺激她,导致她的情绪暴走,从而引发更大的魔法爆发。
就这么一来二去,村里的孩子都管妮瓦丽斯叫爆破球,因为妮瓦丽斯很容易生气,一生气就会起风,可能还会误伤其他人。
不过每次妮瓦丽斯闯祸,她爷爷都会拿棍子追着她满村打,渐渐地,她有意压制体内的魔法流动,也很少再会因情绪爆发。不过村里的人依旧不待见他们,也因为妮瓦丽斯的威力降低,村里的孩子们对她更是少了畏惧。
“爆破球今天怎么不爆破了?”
“是不是在外面被魔女欺负傻了?”
“反正到时候你丢了也没人去找你,你总闯祸,你爷爷也不喜欢你。”
“家里就两只羊了,到时候也得卖喽。”
要是以前,妮瓦丽斯早就火冒三丈地冲上去了,怎么着也得把他们吹得掀起来,可她还站在原地,手指紧紧地蜷在了一起,气氛压抑却什么话都没说。
“她怎么不生气了?”有个年纪小的孩子从地上捡起小石子,对着妮瓦丽斯扔了过去,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到了她的头上。
其他孩子见了,也纷纷拿起小石子砸过去,只有那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孩子看不过去,开口阻止。
“别砸了,到时候砸伤了就不好了。”
晴朗多云的天空突然变了色,妮瓦丽斯垂着头,身边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灰色旋风,狂风开始肆虐,吹得四周的树林都开始摇摆不定,树叶一明一暗像极了咆哮的野兽。
孩子们停止笑声,他们哪见过这种架势,脸色逐渐苍白,慢慢后退缩在一团。有些自诩勇敢的男孩子站出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这都是小风而已,不要怕,妮瓦丽斯没那么大本事!”
“我、我要回家了……”
这时有孩子开始哆哆嗦嗦地往回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回头看看站在风场中心的妮瓦丽斯。
当有一个孩子往回跑时,就会有更多孩子跟着往回跑。
“诶你们别跑啊!”男孩回头看向妮瓦丽斯,心里也有害怕。可下一秒,妮瓦丽斯身后突然朝他吹起一阵急速的狂风,身边的旋风也越来越大,灰暗的天空也开始变黑,云层变成条状开始往中心卷。
男孩冷汗直冒,恐惧地转身往回跑,整个人却被那阵狂风掀了起来,像一片孤单的落叶一样在空中打着旋。
“啊啊啊啊啊!”
他惊恐地大叫起来,直到有一只手出现,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胳膊,把他重新拉回地面。
刚落地,他就看清了救命恩人的容貌,黑色短发被风掀得露出额头,红色的眼睛正垂眸看着眼前的妮瓦丽斯,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他大惊——是前几天给他们分糖吃的魔女!
妮瓦丽斯顾不上其他人,她沉默着低头,眼里失了神。
突然从身后出现一只白皙的手,轻轻地捂住了她的额头,突然一股暖流流进脑袋里,绿色的光在她眼睛上方出现。
几秒后,妮瓦丽斯突然觉得自己心像是空了一样,感受不到情绪和痛苦,这时耳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再吹,村子就要毁了。”
“还有,你家仅剩的那两只羊刚刚被你吹丢了。”
妮瓦丽斯突然回过神,飓风一下子就停住了。
她瞪大眼睛来回看,发现本来还在吃草的羊真的已经不见了,空旷的草地上全是刚刚吹来的树叶,她大惊失色,脑子里已经开始预想她爷爷今晚该怎么揍她了。
“狮子只是因为善良才收起獠牙,但如果把她逼急了,也会吃人不吐骨头。”
安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妮瓦丽斯回过头,看见她正低头冷漠地看向已经被吓傻的男孩,义正言辞地给他讲着道理。
“安霓……你怎么会回来……”
安霓的目光从男孩移到了妮瓦丽斯的脸上,露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来骗你家钥匙。”
男孩突然大哭起来,跌跌撞撞朝家跑。
“死丫头,你又干了什么?!”老头扛着锄头从不远处着急忙慌地跑来。
妮瓦丽斯刚想开口解释,老头直接扔下锄头,俯身抱住了她:“吓死爷爷了!”
妮瓦丽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掉了,她忍了几秒,但眼泪还是夺眶而出:“对不起对不起,我把羊弄丢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老头看着自己泣不成声的孙女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
安霓站在一旁,脸上挂着笑容,从袋子里掏出一个小袋子,里面是最新的手工糖,她拿起一颗粉色的,塞进了妮瓦丽斯正在哇哇大哭的嘴巴里。
妮瓦丽斯的舌头触到甜味后,立马闭上了嘴,但身体因为哭得太猛一直抽抽。
正午时分,老头在屋里煮了菜汤来招待安霓。
“叫我老亨利就行。”
安霓把硬邦邦的黑面包蘸着菜汤送进嘴里,粗糙扎实的口感配上菜汤寡淡的咸味着实有些难以下咽,野生酵母发酵不稳定,除了咸味还反上来一股酸腐味。
安霓也是饿坏了,丝毫不在意东西好不好吃,拼命往嘴里炫,更何况这顿饭还是这一家人的心意。
妮瓦丽斯开心地在安霓身边坐着,看着她吃饭:“你刚刚说什么,来骗我家钥匙?”
老亨利的目光突然转向安霓。
“嗯,”安霓捧起汤喝了起来,“被几个魔女委托的。”
西格和白岩要是知道她直截了当地说出目的,可能会气得吐血。
“爷爷,我们家到底有什么钥匙啊,那些黑披风总是来找你要。”妮瓦丽斯有些不满地看着老亨利,“你现在还不愿意告诉我吗?”
她爷爷从来不把钥匙的事情给她说,就算黑披风都打到家门口,他都不给妮瓦丽斯多说一句。
“好喝!”安霓心满意足地放下盘子,“老亨利你的手艺真应该去当厨子。”
此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老亨利看了妮瓦丽斯一眼,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很多牵着孩子的村民,一个个脸上带着怒气,看到了房子里安稳坐着的妮瓦丽斯更是气愤。
“我家孩子说,今天上午的大风是你们引起的!”
“我刚洗的衣服现在都不知道吹哪去了,你们得赔我!”
“我儿子被吓得回去直哭,怎么问都不说话,谁知道是不是你那个该死的孙女把他弄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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