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主》
天高舒朗,前些时日生了一场病,卧床多日的裴夫人蒋氏让人搬了椅子,坐在院中晒太阳。
“夫人,大公子来向您请安了。”丫鬟来报,蒋氏点点头,不多时,裴抒怀踏入院中。
他身着月色长袍,姿容如玉,眼角眉梢流露些许疏冷,宛若覆雪青竹。
“请母亲安。”
“我儿不必多礼。”蒋氏瞧了眼身侧的椅子,“坐吧。”
裴抒怀坐下,身姿依旧挺拔,他与蒋氏说话时,神色温和了几分,“母亲可觉身子好些了?”
蒋氏笑笑:“徐太医医术高明,服了几贴药后我便觉得身子好多了,偏你还要我一直卧床。”
裴家衰落,以裴抒怀的官位和她身上的诰命,她没有资格请太医看诊。
不过前几年,谢满珍得知蒋氏的身子不好,一年里总要病上几月,便派徐太医去为蒋氏诊治。
自谢满珍幼时起,徐太医便只负责给她诊脉,能十年如一日地坐稳这个位置,徐太医的医术自不用说,蒋氏经过这几年的调养强健了不少,出去赴宴也不会走上一会儿便胸喘肤汗,叫人不敢相邀。
“公主心善,咱们不能不记这份情,你多谢她几句总不会有错。”蒋氏又问:“你近日可与公主通过书信?”
“公主府并未有书信送来。”
谢满珍长居于宫中,但她在京中的公主府并未空置,谢满珍从建元帝、谢满煦那里得来的好东西,有许多都放在公主府里,她常派人出宫去核对,也会借此让人给裴抒怀送信。
这几年每过两三日,裴抒怀都会收到公主府送来的信件,他早已习惯收到信后,在入睡前将信写好,第二日一早等公主府的人来取。
可这近半月以来,他竟一次未收到谢满珍的信。
裴抒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蒋氏知晓儿子的脾性,想到这几日听到的消息,她问:“你可知圣上有意为公主挑选驸马?”
“儿子知晓。”裴抒怀顿了顿,“公主曾与儿子提过几句。”
他与公主的信件内容不便告知他人,公主曾言过些时日要让他知道一件大事,想到那越往后越灵动的字迹,裴抒怀眸光微动。
蒋氏又问:“那你可听说圣上在端阳宴时与公主提到此事,公主选了谁?”
裴抒怀摇头,看向蒋氏,见她神色有异,心中竟仿佛升起一股初进考场时的感受,“还请母亲明言。”
蒋氏轻叹,阳光落在她柔婉的脸上,却化不开那抹愁绪,“据传,公主选的是岑家那位岑小将军。”
“哐——”
裴抒怀猛地起身,带倒了小桌上的茶盏,它滚动着,至桌边落下,裴抒怀的话语与碎瓷声一同响起:“传言而已,她绝不可能选岑望,更......”更不可能选旁人。
只不过后半句说出来好似有些自大,裴抒怀没有说完,但心中无比的笃定。
此事必不可能。
蒋氏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严声问:“我从前是怎么教导你的?怎如此冲动?”
当几年裴致整日忙得不见人影,裴抒怀由蒋氏启蒙,蒋氏对他的要求严苛,而他也长成了蒋氏所希望的那般。
蒋氏一直以来对这个儿子都极其满意,今日他的举动与往日相比算得上失态,蒋氏又道:“你与公主相交多年,不如等下次公主来信,你隐晦询问一番。”
“公主府的人多日未至,儿子过两日便遣人将信送去公主府……”
蒋氏摇头:“不可,若你主动寻公主,那便有私相授受之嫌,如今裴家在朝中无人帮扶你,你外祖家又不在京中为官,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于你的名声有碍。”
公主主动寻裴家公子,旁人只会道裴家公子风仪出众,便是公主也慕其风采。
若裴抒怀主动,女方又是金尊玉贵备受圣上宠爱的乐平公主,难免会有人议论裴抒怀刻意攀附。
裴抒怀也知晓这点,他沉默不语。
他想,他可再等等,公主绝不会弃他选岑望。
·
乐平公主竟然问清净散人她和一个侍卫相不相配,众人虽未言语,眼神却交流了无数遍。
端静长公主暗道不好。
她与今上并非一母同胞,可她很识趣,她知道今上溺爱乐平,此时她撞见此等场面,定也要说些什么,好歹把乐平方才那话圆一圆。
她正要出言,谢满雁抢先一步道:“乐平,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佯装惊讶:“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怪不得我之前好似看见一个身着侍卫服的人抱着一个女子,想来就是你和你身边的侍卫了,你的伤可要紧?怎不多带些人伺候,若多些人看顾,想来也不至于受伤。”
众人的眼神更加古怪。
要是平常丹宁公主提及侍卫抱着乐平公主,她们定不会尽信,可乐平公主问清净散人那话她们是实打实地听见了,乐平公主地位尊贵,若看不上这个侍卫,又怎会问出那种话。
跟在自家母亲身边的闺秀们只是猜测公主是不是真要选一个侍卫当驸马,毕竟能做公主府侍卫的人,前途也就那样,除非乐平公主将其引荐给皇上或是辰王,要是做了驸马,竟还算有个好前程了。
不过乐平公主向来都要最好的,裴探花家世差了点,但也是清流人家,她们还听说乐平公主似是对岑小将军有意,这两人不论哪一位,都比这个小小的侍卫要好得多,乐平公主竟也能看上他?
与未出阁的女儿家不同,那些夫人们的视线就有些意味深长了。
这侍卫虽看不清脸,可光这身形,便已经超越京中许多子弟,估计也就那些武将,尤其是那位岑指挥使能比之一二。这等健硕男儿自有他独一份的好处。
“本宫倒是没想到四姐姐不仅眼神锐利,还如此贴心,瞧见本宫受伤被人抬上来,便急匆匆地带着各家夫人一起来关心本宫。”谢满珍扫了眼谢满雁身后的永宁,见此女还冲她眨眼,要是长了条尾巴怕是都快翘上天了,不由暗叹她们两的默契还是不够。
明明在信中写明,等她身边的小太监与永宁相见,永宁再想法子带人过来,结果却还是早了一步。
此计划若顺利进行,便是她先激岑望拿下面具,等端静姑母与一众官眷过来时,正巧看见她与岑望站在一处,而清静散人给岑望相面。
这老道向来滑头,说话虚虚实实,哪怕算出什么不好,也不会像天若大师那样当众断言,便多少能借着这些官眷之口洗涮岑望那‘天煞孤星’的名声。
谢满珍在心底叹息,事未成前,出现再多变化都有可能,谢满雁便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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