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啦?我是你哥!》
直到后来叶秋梨稍微懂事了一些,回想起烧成那样的宫浸月,还心有余悸呢。
心里想那天晚上他弟没活活发烧死掉,或者烧成个傻子,可能全凭龙傲天自身过硬的身体素质buff,俗称命够硬。
这会儿叶秋梨什么也不知道。
而且,他是个心很软的人。
叶秋梨出身于富裕之家,家人还这么千娇万宠地对他,叶秋梨也没养成什么嫖|赌的之类坏习惯。
反而因为生活过得富裕,被养得心地善良,纯真稚嫩,甚至还有点中二幼稚。
他在学校还尊敬师长团结同学,好好学习(成绩怎么样不说)天天向上,足以说明叶秋梨本质上是个性格很纯良的乖宝宝。
这会儿,叶秋梨忘记了龙傲天掐过他,用水杯砸过他,看着一个小孩儿这么难受,他也有点愧疚起来,很像小时候在雨里捡了一只小狗回家。
不过小狗淋了太久的雨,受了太多的折磨,回到家之后,还是生起了病。
小叶秋梨无比愧疚。
给小狗治病以后,叶秋梨不顾爸爸妈妈和佣人阿姨的反对,坚持把脏兮兮的小狗抱上床,盖上被子。
六岁的叶秋梨的身体只比那只小狗大一点儿,窝在床上,互相柔软地抱着,就像被窝里藏了两只可怜的小狗。
小叶秋梨抱着小狗狗,一边流着泪,一边亲亲小狗的耳朵,小声地乞求小狗狗:“喂,你不要死……”
小狗狗呜咽了一下。
叶秋梨悲从中来,抱着小孩儿的肩膀,眼泪哗哗流,因为忍不住的哭腔,口齿还有点不清楚:“喂,nong傲天……你不能死…”
叶秋梨呜呜哭了大半夜,哭得身体热乎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发烧了呢。
后半夜,叶秋梨抱着小孩侧躺着睡着了。鼻尖上还挂了一抹晶莹的泪珠。
过了很久,那颗泪珠终于滴下来,掉到了宫浸月的鼻尖上。
宫浸月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瞳孔漆黑,瞳仁巨大无比,冷冷地盯着睡着的叶秋梨,双眸闪动着犹如幽幽的光芒。
他就这样,在黑暗里阴森森地盯着睡着的叶秋梨,盯看了很久很久。
“谁是nong傲天啊…。”发烧使得宫浸月的声音喑哑。
叶秋梨哭累了,睡得很沉。回答宫浸月的时候带着潮热体温的呼吸。暖融融的。
“谁是nong傲天啊…”宫浸月依旧执着发问。
“谁是……nong…傲天呢?”喃喃细语之中,宫浸月又撑不住身体的疼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个小孩,再加一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搂着颈窝睡了一整夜。倒真像两只相依为命的小动物。
第二天早上六点五十分,叶秋梨那只旧手机响起了《荷塘月色》的闹铃声。
叶秋梨痛苦不堪地在床上蛄蛹几下,拿起手机一看,迷迷糊糊地抹了一把脸。
睁开眼睛,有点茫然地看着手机屏幕。
周一了。
刚穿越过来找身份证的时候,叶秋梨在书包里看到了自己学生证,是明德中学的高一学生。意味着他现在应该爬起来去上学。
清晨的空气有点儿冷,窗外的天还没完全亮,好像有杜鹃在外面叫唤。
叶秋梨抱着带着褐色血迹的被子,在床上赖了十来分钟,才恍惚地爬起来,一摸,身边还有个带着体温的热乎乎的身体。
一个小孩儿。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认识的人。
是他亲自捡回来的龙傲天(幼年.ver)。
那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叶秋梨心里莫名其妙有了起床的希望的动力——这可是大名鼎鼎的龙傲天,他先苦一段日子,含辛茹苦把弟弟带大。
等到弟弟龙傲天血脉开始爆发,以后会成为执掌千亿帝国身家的传奇!
那时候,叶秋梨已经成就功与名,可以躲在后面安心过上啃弟的美好日子了。
叶秋梨低头,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弟弟的额头,感觉弟弟已经不再发烧了。他把小孩身上犹如恶鬼符咒般缠绕的退烧贴全部撕掉。
小孩从也醒了。
其实从一开始身边那阵体温消散,他瞬间就清醒了意识。
宫浸月闭住双眼,感觉到额头被蹭了蹭,鼻尖闻到一阵香香温软的气息。
再等到额头上的退烧贴被撕掉,带着黏力,再加上叶秋梨笨手笨脚的,察觉不到撕退烧贴时候应该小心一些,扯得宫浸月的皮肤其实有点痛。
宫浸月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看着叶秋梨的动作。他安静躺着,不动,不知道是因为还被绑着不能动,还是因为暴戾性格已经被那双镇静又冷淡的双眼压抑住了。
总之,他的呼吸也很低缓,瞳仁错也不错,直勾勾地,像个灵异故事里的诡异人偶一样,沉默盯着叶秋梨。唇抿着,不讲话。
叶秋梨对上小孩的阴刻目光,手上的动作一顿。
叶秋梨这个小孩的疯劲还是心有余悸的,他顿了一会儿,感觉到小孩没有殴打他的想法,才继续帮他撕掉身上的退烧贴,又解开他身上绑着的电线,边小声问:“…那个,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孩儿不说话。
叶秋梨呆了呆,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手舞足蹈比划了一下,而后,才尽可能慢慢地,看着小孩的眼睛,很耐心地对他讲:“孩子,能,听,见,吗?”
宫浸月翻了个白眼。
这么刻薄的回应,应该是没有失去听力。
叶秋梨又指着自己的嘴巴,嘴型做得很夸张,“孩子,能,讲,话,吗?”
宫浸月还是不搭理他,坐起来,松了松肩膀,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了一下叶秋梨的下巴,像头发怒的小羊!
宫浸月翻身下了床,不知道鼓捣什么去了。
手机闹铃再一次叮铃铃响了起来,玲花的声音非常有冲击力,隔壁楼传来锅碗打砸的声音,狠声怒骂:“闹钟响了就赶紧滚起来!唱唱唱响响响吵死人了!有没有点素质啊!”
叶秋梨赶紧做贼心虚地把手机藏起来,他也不跟对面楼对骂。
倒是宫浸月,眼神一转,深寒地盯着窗外那道声音的来源。
一副阴郁算计人的模样。
那眼神阴暗无比,叶秋梨怕了他了:“你想干什么?又要上门打死人家?喂,我发现你这个小孩,小小年纪的,怎么如此疯狂,你觉得你这样好吗?”
宫浸月转头,冷眼瞪着叶秋梨。
“轮不到你管。”
宫浸月说。
叶秋梨一下瞪大了眼睛:“呀,你会说话呀!”
不过来不及讲更多的话,叶秋梨赖床太久了,他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再不走真的要迟到的。
叶秋梨匆匆收拾了书包,拿上钥匙,边开门边对龙傲天说:
“我要去上学了,你今天先在家等我回来,不要走,知道吗?更不要去找别人麻烦,你狠得过人家,结局是坐牢,狠不过,结局就是医院或者火葬场炉子,很不好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门打开,窗外一线流光照耀在叶秋梨的半边脸上,渡上一层柔软的光芒。甚至能看见叶秋梨耳朵皮肤边细细的小绒毛。
他看起来真的很像一只童话里毛茸茸的小动物。
叶秋梨边说着,半边身体已经探出门外,一只脚已经迈了出去。
“…宫浸月。”小孩阴沉沉的。然而终究是冷脸回答道。
可是——
“砰!”家门已经被关上了。
宫浸月的回答被完全挡了回来。
叶秋梨关门之后,门里的光线显得很暗。
一扇门,门内门外。
隔着一道钢铁门,他猜,那个人一定没有听见自己的名字。
下一秒钟,门再次被打开,门后露出叶秋梨一张笑脸,刚睡醒头发软乎乎地乱蓬着,皮肤带着软白,唇角边还有两只酒窝,他探出一只脑袋,“我听见了!你叫宫浸月,我叫叶秋梨,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叶老大。我上学去啦!等我回家哦。”
宫浸月站在门内,不理他。
门再次被关上了。
宫浸月还是站在原地,久久地盯着那扇门。最后贴在门板上,听着门外走廊的动静。
听了好久,好久。
最终确定叶秋梨是真的走了。他才站起来,表情恹恹的。
宫浸月站在光线阴暗,空荡荡的屋子里,对着空气“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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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梨其实不知道学校在哪儿,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很多人上学的。
而且学生们穿着校服特别明显,他跟在那些家长接送的车后面一路狂奔,最后踩点到了教室,班长正在组织人准备去操场升旗。
这对叶秋梨来说不算陌生。升旗的时候有些好学分子会拿着本古诗词小本子去背古诗的。
叶秋梨就从来不这样做,主要是他清楚自己,注意力很差,背古诗太无聊了,他宁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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