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敬如宾第三年》
乔宝蓓本不想多想,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地频繁回想刚才的事,搞得她好像对他肿胀的部位非常着迷。
她想甩掉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于是拿起纸笔、平板、笔记本电脑,对照各类社交平台,以及朋友的推荐,大致列举几处感兴趣的景点。
这瓷器活虽难搞,但好歹能让人静心。
乔宝蓓自我安慰地想。
不过,景点写作“景点”,实则为易出片的外景。她对那些信息密集、知识丰富的人文呀典故呀根本没兴趣,以免傅砚清当场引经据典对她开展世界史的素养教育,她暗戳戳划掉了几个很有历史底蕴的地点。
但最后——基本就没剩的。
乔宝蓓托腮,百无聊赖地转笔,刚刚那股冲劲儿已不复存在,开始烦闷了。
咚咚两声敲门,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是来传唤她下楼用餐的。
看眼时间,除了中途吃过一顿送来的中饭,她已不知不觉捱到下午六点。做功课了整整七个钟头,沉浸了三个钟头,初高中时补作业她还要放着MP3和电视当背景音乐呢。
乔宝蓓拍拍脸,联系最近出新品的奢侈品sales,准备抽个时间让她们把最新的款式送来,她要奖励自己!
乔宝蓓下楼吃饭,迎面傅砚清,都没之前那么不自在。
不过她是还忍不住瞥眼他的裤面……虽然肯定已经消肿了。
对上他疏淡的视线,乔宝蓓心头仍会重重一动,但燥热的血液流过,还带了一丝说不清的兴意滋长——她想看见这个男人失控的模样,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庞大的尺寸?
她这么迷人可爱,他总会为她着迷沉溺;虽然不是现在,但将来不可避免;她想被他撞击的时候听见他说爱她。
爱她。
当然,傅砚清肯定是爱她的,不过是很少说出口。
即便这个男人沉默寡言,她在这种事上可从不患得患失,至于爱到哪种程度,她就不得而知了。
没由来的征服欲,让乔宝蓓的血液热烫了起来。
但可惜的是,傅砚清从不给她发挥时间。
餐桌很宽很长,他坐在她面前,斯文从容地用餐,鲜少谈话,她不语,他便不作答;他从未苛责过她的礼仪、谈吐,但只绝大多数只是对她笑笑,用那张冷酷冰冷的,笑得阴沉的脸。
天呐,虽然他长得英俊,但为什么每次露出的笑容都那么微不可查、毫无说服力?
她的腿是有些短,想装作不经意地勾他都很难……裤腿能蹭到,再往上点就不行了,脚趾头会抽筋的……
饭后,傅砚清洗净手,慢条斯理地擦拭:“散步,去不去?”
刚吃饱没多久便去散步,确实能起到消食作用,但怎么说呢,乔宝蓓觉得这种行为很像搭伙过了半百的老夫老妻才会做的事……土爆了。
乔宝蓓欲言又止。
傅砚清看得出她的不情愿。
正打腹稿思忖着要怎么开口去哄,屁股粘椅子上的人稍微动了动:“你等、等一下吧,我要换身衣服。”
她在家向来不着正装,以真丝材质作范围,都有不少于十套。起初刚嫁给傅砚清,她还会意思意思,穿得板正点,现在是怎么随性怎么来,反正在家又不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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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幕昏黄,别墅区也相得益彰地亮起暖光作照明,刚长出翠绿嫩叶的香樟树高大但不枯槁,为地广人稀的楼房划分界限、填补春绿。
傅砚清在门口等候,站得并不笔直,正颔首看腕骨的表盘。
乔宝蓓是做了打扮出来的,见状,立即快步从台阶上下来。
一步、两步,迈步大了,她没注意脚前的最后一阶,踉踉跄跄地往他怀里撞。
傅砚清展臂揽下,免去她再往前倒,身上淡淡的沉香钻入鼻息,很意外,他以前不是会喷香的人。
乔宝蓓攀着他的胸膛,耸动鼻翼,不由多闻几下。但抬头望见那张脸,又生出矜持心,站稳了步子。
傅砚清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低下眉,忽而去牵起她的手,轻轻地握在掌间。
他牵得自然,乔宝蓓瞳孔微张,看他偏过头的模样,像流星划过天际的罕见稀有。
乔宝蓓跟着他,走在这条向春的街道。
而自始至终,傅砚清都不置一词,只是这么牵着。
他当然还是他,一个无趣乏味的男人。
可她心里却生出难以言喻的怪异感,像什么呢?大概像走过这条街的心情。平时她周而复始地乘坐轿车经过,不曾下车停下脚步,今天忽然来了兴致细细观赏,才知这里的每一株花是不同的,艳丽的,香醇的。
但赏花期只在春天拥有,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牵手久了,两股不同的体温会沁出惹人厌烦的汗液,他牵着她的手,言谈不出有趣的话题,她自然会神游,滋生要逃离的心——手好痒,好想打麻将。
傅砚清不再介绍那些花草的品类,忽而话锋一转,对她发问:“今天你一天都待在卧房,在做什么?”
乔宝蓓“啊”了一声,满眼茫然:“什么花?”
傅砚清盯着她漂亮的、显然不在状态的脸蛋,没再作答。
乔宝蓓后知后觉:“哦你说这个……”
“我当然在为我们出去旅游做计划咯!”
她笑得绚烂,身后的春樱都为之黯然失色,傅砚清始终明白,他娶了一个很好、很漂亮、很完美的妻子,只不过从未如此具象化过。
若肉眼是快门,能将这一幕定格记住,再拿当初的结婚录像出来比对,傅砚清绝对可以看出,她此刻的笑容比当初还明媚随和,不那么端着。
他的心像灌满水的海绵一样柔软、饱满,沉甸甸得不愿被挤压出任何水分,因为他很吝啬,只想一个人独享妻子漂亮的笑。
他自然也是忍俊不禁,但碍于习惯性的肃穆,微笑的肌肉走向没她那样明显好看,所以乔宝蓓只看见他唇角的变化。
淡淡的笑,不出声的笑,等于没笑。乔宝蓓的大脑是这么换算的。
“你很期待?”傅砚清缓声问。
“你不期待吗?”乔宝蓓学会反问。
她同样凝视他,细细端详他的神情,以探触怒的底线。
不过傅砚清的脾气总是比这张脸好。他轻轻笑着,郑重地予以答复:“我很期待,也很欣慰。”
明知他会温和而没什么大不了地夸耀,但乔宝蓓心底还是淌过一丝蜜意。她明知故问:“欣慰什么?”
傅砚清静静看着她。
乔宝蓓偏了偏头,百无聊赖地自谦:“……我也没做什么大事,有什么可欣慰的。”
傅砚清声腔平稳,一字一顿:“小事也是事,用心去做的事,都值得欣慰。”
他知,他的妻子不具备自驱力,鲜少主动做事,但这是生活环境所造就的。习惯性被人推着走,推着按部就班地念小学、初中、高中,推着循规蹈矩地报不感兴趣的护理专业、考护资证、做护士,在理发店帮客人洗头发,从未被人期待过——按乔丽珍的传统想法,恐怕唯一教会的事情,便是嫁个好人家,相夫教子,然后平淡度过一生。
她也的确做到了世俗意义上的高嫁,没怎么吃过苦,纯真得仍像一张白纸。
但这是她命中该有的。
拥有太多财富,对一些事情兴味索然,毫无定力,也是在所难免的事。
他该做的就是无条件供养她、引导她。
口头发布号令无用,随口夸赞轻浮。他的处事观念、人生准则是缄口不言多做事。
傅砚清抬手抚过她头顶的一片花瓣,用仅二人可闻的音量低语:“是觉得看低你了?”
风很轻,连他呼出的气都掩不过,乔宝蓓没由来地感到心口一烫。
这种感觉不辛辣,还是那种怪异的,类似蚂蚁啃咬的……电流噼里啪啦的……好奇怪,说归说,怎么靠那么近?
乔宝蓓莫名气恼,心一横,不由问他:“这次旅行你可以无条件听我的吗?”
突然变得这么温柔好说话,她提点要求不过分吧。
傅砚清目光如炬,漆黑的眼底沉厚得像高山的雪崩。
乔宝蓓倒吸口气,觉得看他的眼睛是一件对自己很残忍的事。
傅砚清:“你想怎么无条件。”
乔宝蓓其实心里已经密密麻麻的想好了很多条例,譬如:第一你得对我规划的路线无异议,第二你得赞助我一笔巨款,第三你得担任摄影职位给我拍照,第四……
算了吧,她对他要求那么高做什么?她可没那么胆。
“就是……”她支支吾吾。
傅砚清却笑,“我会的。”
会什么啊?乔宝蓓一脸懵。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过在此之前,我会把这次定额的旅行经费给你。”傅砚清深深的看着她:“你需要在规定金额里做好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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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已是傍晚,乔宝蓓走路走了一身汗,回去的第一件事便是泡个浴。
傅砚清那番话,她一开始没琢磨明白,现在才突然顿悟……他这是又给她定目标派活,蓝胡子国王的钥匙!
“计划做了一天,想好要去哪里么?”他问。
乔宝蓓目光飘忽:“……还没有,想出海。”
“可以,是想吃海鲜?”
“有点吧。”她敷衍,但想到海味又抿了抿唇。
“嗯,这次省吃俭用些,吃穿住行不超过十万,够不够?”他看着她说道,不像在开玩笑。
乔宝蓓简直两眼一黑。
十万未免也太少了,都不够她买一只birkin,他怎么突然要穷游?
乔宝蓓深吸口气,从浴池里出来裹上围巾,正要换淋浴,圆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
她随手拿起来看,本还烦闷,点进去时,手不由顿了下。
宋瑛:【你前两天丢的那只小熊挂件。】
宋瑛:【好像被李逢玉捡到了。】
好像被李逢玉捡到了。
看到这条消息时,乔宝蓓心中微妙,没太相信,想问有没有图。
字还没打出去,宋瑛发来了一张图片:【你看,这是你的吗?我记得你的挂件好像都没有LOGO,只有你的英文名,Barbara,对吧?】
图片上的小熊脚底,确实印有品牌方特地设计的英文名图标,每个字母都正确,小熊也是那只穿戴珍珠的小熊。
乔宝蓓忘记眨眼,电光石火间,那天在楼梯口的画面,歹毒地闪现在脑海中——她倒吸口气,掩唇的五指微微张开、蜷曲着:【在哪里捡到的?】
宋瑛:【他说那天撞见你了,不过你好像没认出来他,反倒还把挂件掉地上了。】
那天那个男人居然真的是他!
乔宝蓓的额顶涌上一股热流,昏昏涨涨的,但分外清醒。她当时是真被撞懵了,压根没发现,一个劲鞠着躬往私家车走去。
何况都多少年没见了,她怎么可能能当场认出来?高中时他们发乎情止于礼,只是私下偷偷牵手,很清浅地碰一下嘴的关系。
怎么可以这么巧?
挂件丢了就丢了,乔宝蓓庆幸自己当时没认出人,否则要是被拦着在傅砚清面前叙一些没有必要的旧,那她的谎言极有可能被他拆穿发现。
意识到这点,乔宝蓓想起自己今天还追问傅砚清挂件下落,不由脊背一凉。
她披好浴衣坐到梳妆台前,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他要还给我吗?】
宋瑛仿佛有些无语:【那不然他还能私吞不成】
她又感慨:【好戏剧,你丢的挂件刚好被他捡到。他说想找你要一个地址,直接下单外卖送过去,或者拜托我捎带,不过你们最好还是加个好友通个话。】
乔宝蓓望着这行字,快盯出窟窿了,想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又觉得问宋瑛不太好,干脆回个“好”字。
刚发出去,乔宝蓓便觉得懊悔,可她又的确想要李逢玉的微信。
倒非她有意想与对方发展不该有的关系,毕竟老同学之间有个微信也不过分。虽然做过男女朋友,可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她已婚,他估计也娶妻生子了,有什么好避嫌的。
乔宝蓓把自己哄得很好,在收到宋瑛推送的个人名片后,立即点了添加,顺带的,还打量了一番宋逢玉的头像、昵称,以及一部分开放的朋友圈内容。
他发的不多,大多是医疗方面的资讯,完全没有个人的生活痕迹。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微信号其实是他工作号,而非私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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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砚清隔天陪她吃完早餐才走的,穿着衬衣西裤,戴一副黑色半框眼镜,臂弯松弛地揽着外套,其实看着也挺文质彬彬。
乔宝蓓无意识地望着他的侧脸发呆,但在他投来目光时,又立即低下头。
今天她仍没什么事要做,宋瑛有课,牌友又约不了,所以随口一说,要去小姑的理发店。
傅砚清没让她自己去,依旧同乘一辆车,四平八稳地将她送到。
车窗半开,他看向她,温声嘱咐:“要回家发消息给我。”
乔宝蓓低着头捋了捋发丝:“我知道了。”
爱丽理发店开在杉康路的老式居民楼下,车辆行驶路面狭窄,纵横停着八百年没挪过的面包车私家车以及小贩的早餐餐车,不是很好开进来,傅砚清非让司机把车牢牢稳稳地送到店门口。
得亏不是那辆加长劳斯莱斯,但高高立起的三角形双M就已经足以让人连连打量。理发店隔壁的包子铺大爷就一直往这儿瞟。
乔宝蓓腹诽不妙,果不其然,等迈巴赫转换方向时,大爷便笑眯眯地对她打招呼:“又来看你小姑了。”
算是熟人了,毕竟乔丽珍没挪窝在这里开了近十年的店,但乔宝蓓不是很喜欢和他们来往,因为他们总爱议论她,不论好坏。
心里是这么想,乔宝蓓没表露分毫,对他笑笑,立即将玻璃门推开。
前台小妹刚想说出那句迎宾台词,看见她,眼睛亮了一度:“蓓姐!”
乔宝蓓对她颔首,随手拿了前台上的软糖拆开往嘴里塞,对店内环顾一周——今天工作日,店里清净没什么人,也就一个在洗头预备剪吹,两个在做护理或染发。
她没看到乔丽珍,扭头问小妹:“我姑呢?”
小妹答:“去分店了。”
分店是最近刚建的,就在商圈,占地百平米两层高,即便不算傅砚清投的那笔钱,乔丽珍也是下了血本的。还没装修完,资金就已经花了半摞棺材本。
小姑很有商业头脑,也懂得当下流行理念,不仅招揽全女理发师、员工,还在某音某书拍视频开直播搞宣传。一开始时被一批男的骂过,恶意揣度过,不过都挺下来了,引来的客流量还不少。
碍于地理位置偏远,店面太小太旧,偏高端的用户没能巩固下来,还经历过封号风波……她时常把“做女人好难”的话挂嘴边,但事业依旧蒸蒸日上。
乔宝蓓也清楚,女人要想干成一番事业,可太难了!尤其是男人挤占的行业,更是难中难。当你初出茅庐还没站稳脚跟,就有一群坏心眼的男性往你身上泼脏水,让你不好过。
乔宝蓓想,等分店搞起来了,丽珍要是忙不过来,她也可以去搭把手,她还是蛮懂得应对高端客户的。
不过乔丽珍总是不许,还握着她的手苦口婆心说:“你这双手可不是来干这个的!”
丽珍这人是矛盾的,一边骂她被养成废人,一边不让她干活,当初她忙里偷闲来店里给客人洗头发,她也总是和熟客絮絮叨叨:“我们家宝蓓天生丽质,一大把好男人追,以后可是要嫁豪门的,才不干我这种工作。”
也就在家做家务,乔宝蓓才能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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