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武林:侠客挥犀录》
铁炮声如雷滚滚响遍广州城大宅之中针落可闻一名外貌粗犷的中年人正焦躁不安地在屋里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夜雨霖铃的无边长夜。
窗外的树影斑驳摇晃他引颈苦等却依旧没等到外面送来的好消息于是乎这场连绵的阴雨和异常起伏的响动都逐渐化为他心头的一次重击。
“洪少侠我雷某人这心里觉得不**稳怕不是今天又要出事……”
雷老虎穿着深色绸衣正把拇指紧紧扶在腰间貘纹海棠形金带扣上转身逛荡两圈后转头对洪文定说道——毕竟眼前的情景与紧张的气氛无时无刻不在使他联想起下梅镇上的旧事细思之下总觉得脖子后面都冷嗖嗖的。
此时的大堂里已没有旁人雷府众多的下人早早就被驱赶回了家里阖府上下如今只剩雷老虎、老管家与武夷派的三个弟子这也使得原本过于宽阔奢华的府邸在此刻显得格外清冷疏离。
“没事的雷伯伯师父说只要今夜躲在府里不要外出等他回来事情就都解决了。”
傅凝蝶倒是格外放心地边吃着东西边晃荡着小腿甚至主动出声安慰雷老虎然后百无聊赖地数着手指只等着深夜的滴漏走尽。
雷老虎有些欣慰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脸上正欲露出一点笑容却随即又化为了愁容满面盘算起了更多东西。
“话是这么说没错我也很信任江道长的本事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妥要不然咱们提前躲起来吧?”
彻底化身为失败主义谋士的雷老虎转头就对自己的管家说道“如今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就跟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一样我越想越觉得不妥。之前吩咐你挖的地道准备好了没有?”
管家唯唯诺诺地说道:“启禀老爷地道已经挖的差不多了只是照您的吩咐要不惊动别人又不能被工人知道用途
管家表示自己也很委屈不知道自己这个老东家犯了什么病先前非要自己挖一条不为人知的地道通向府外没想到今天却将派上用场。
由于雷老虎刻意吩咐就连工人都要瞒着施工意图因此老管家只能提前置办下了一连串的民房挖好地窖再找靠谱的人手将地窖间彼此串联在一起像这样慢慢开掘往两三里外的码头确保出事时能顺着东西二江水自海珠石、浮丘时之间乘船逃离。
不过他也很老实地说了这条地道的工程困难重重夜间开挖经常有说不清楚的怪事发生因此只完成了三分之二
还被挡在一块横亘地底的巨石面前,至今没找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难题。
“那也够了!”
雷老虎一咬牙,露出了几分商海沉浮的枭雄狠相,“那也够了,你把准备好的煤油带过来,要是今晚有人盯上我们,就把房子烧了一起躲到地道里去!”
面容愁苦的老管家不得已领命而去,屋子里瞬间又少了一个人。
眼看雷老虎的逃脱计划越来越疯狂,沉默许久的洪文定此时才缓缓地开口,那极其相似的眉眼和语气,让雷老虎在恍惚之间,以为是洪熙官又出现在自己眼前。
“雷老爷,师父走之前吩咐过我们要护着你无恙,有我和师兄在这里坐镇,你不用如此担心。”
洪文定说完之后看了一眼小石头,如梦初醒的小石头也连忙点头:“没错,听师父的就行了。”
眼见三个孩子都如此镇定神闲,雷老虎也不禁有些赧然,然而他最担心的就是江闻留在这三个孩子的安全,心里尚不认为他们的武功能高到横行无忌的地步,真出事情不拖后腿就很好了。
“洪少侠,你的功夫我当然是放心的,可外面的平南王府和反贼刺客屡屡交战、敌我不明,你一个人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呀……”
雷老虎擦去头上的冷汗说着,忽然于安静的空气中鬼使神差地嗅到了一丝不安的气味,猛然说道:“什么声音?!!”
只见老管家费劲地搬动着一个陶罐从后门探出个头:“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雷老虎见是虚惊一场,用衣袖擦试着额头的冷汗。
“没事没事,快把东西放好别漏出来,还是不小心烧错,我就把你放进去烤。”
火焱昆岗玉石俱焚的退路未必有用,却能争取拖延到必要的时间,雷老虎随即抱着破釜沉舟之心思索着烂熟于心的计划,可忽然间又喊道。
“不对……后院里还有人的声音!”
那种响动既不像重兵围剿的兵甲环响,也不似按剑伏兵的刺客踪迹,更和江闻所定下、自己返回雷府的暗号大相径庭。
那种幽幽暗暗、曲曲折折的隐蕴声音,就像是深藏在地下的泉水淙淙流过,激荡徘徊在无休无尽的乱石嶙峋之间,直到一些难以言喻的影子浮游于幽泉之上,鱼龙潜跃地谱起不属于人间的曲子。
傅凝蝶本来满不在乎,可很快众人就发现,这次并不是雷老虎的疑神疑鬼,而是真有奇怪的声音从屋外的瓢泼大雨之中缓缓传来,洪文定微微皱眉,随即从椅子上跃向屋门,身影
急闪带起满屋灯烛明灭不定。
开门的瞬间忽然有雾气缭绕潮湿咸腥的水汽瞬间蒙住屋中人的眼鼻但在异状突现和怪影绰约面前任谁都知道这座偌大府邸里必然出现了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外人!
“快!快把那缸煤油都拿过来!幸好我早就料到有这一天以前都做准备了!”
雷老虎又想起了他的金蝉脱壳计划紧张万分地吩咐管家准备好后路却发现刚刚出门的洪文定已经去而复返身后还跟着几道高矮不一的熟悉身影。
“……霜儿妹妹你不是说密道通向城外南海古庙吗?怎么把我们甩到井里了?”
话语声逐渐接近只见由于淋雨浸水一身紫衣已变为暗色的袁紫衣正想办法拧干头发里的水一边抱怨着往屋里走去身后还跟着同样困惑不解的娇小少女。
“好奇怪密道居然改变了出口难道是被人动了手脚……”
腰佩长短两把青刀的骆霜儿一起走着显然对于雷府也并不陌生进门见到里呆若木鸡的雷老虎甚至还主动打了个招呼。
“雷老爷后院是她们三个人不是贼人。”
洪文定撑着门观望四周而最后一个走进来的是身材高挑的严咏春同样浑身是水的模样但她的神态与表现就要正常的多稍微梳理了一下散乱的湿发说道。
“文定幸好这次我们误打误撞回到的是雷府。我们是从骆家逃出来的反而原本骆家的密道也出了问题路中间还冒出了一块石头要是迷路就有**烦了……”
严咏春所说的正是两外两女的疑惑不知为何本该通往南海古庙的道路忽然崎岖蜿蜒
说完这些她才抬头看向了雷老虎与老管家“雷老爷是我们回来罢了。你怎么好像有点精神紧张?”
“严姑娘我怎么觉得你走的路……”
听完严咏春讲述的老管家不可置信地看向雷老虎想要说什么却被雷老虎顺势紧紧捂住了嘴巴恶狠狠地瞪了回去。
“没事没事你们走了那么远的路都累了吧需不需要我安排后厨煮点宵夜?”
傅凝蝶刚开始有点紧张可当见到两位熟悉的面孔出现时顿时就只剩下了笑靥:“咏春姐姐、紫衣姐姐!是你们回来啦!你们有没有看见师父呀!”
严咏春摸了摸傅凝蝶的小
脑袋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凝蝶听话你们三个记得跟着我们不要乱跑现在外面很危险如果看见平南王府的人千万记得不要暴露身份。”
傅凝蝶的目光在三位女子的脸上停留片刻从她们那不可言说的意味里读出了某些东西却立刻闭上了嘴巴说道“好我只跟大伙呆在一起不会走散的。”
经历几次大事的傅凝蝶已经学乖明白了行走江湖时能躲着就绝不出头的道理可三女那疑惑中带着紧张的态度终究瞒不过旁人她们似乎正在因为某件迫在眉睫的事情而焦躁不安。
袁紫衣更是打一进门就和骆霜儿在一旁窃窃私语压低声音隐约只能听见什么“古碑”、“出城”、“蛟鬼”之类的短词丝毫没有回到家中的意满心安。
雷老虎的心情也更加矛盾一方面是因为府上多了三个武功高强的帮手而欣喜另一方面却疑惑于三人怎么突然出现在府上的从三位女侠衣襟袖口沾染的灰泥青苔来看似乎刚从什么泥道狭小而布满苔藓地方钻出来。
后院符合这个条件的地方只有那一口用来打水煮饭的水井可自己挖的地道入口明明是在后堂砖石底下呀……
“各位姑娘听你们的意思好像是要出城?”
雷老虎偷听了一会儿忽然眼珠子一转察觉这是个推广自己逃身计划的好机会连忙拍着胸膛说道“其实我早就挖好了一条密道通往城外还提前准备好了乘用船只如果你们需要就跟雷某一起走!”
骆霜儿听到之后神色一喜
“连骆家都有危险?那我岂不是更应该赶紧走?”
雷老虎神色大惊赶忙拉着傅凝蝶和小石头说道“你们也快和我一起走吧我感觉这里迟早要出事!”
但是小石头和傅凝蝶的态度还是异常坚决:“不行没等到师父回来不能出去。”
“等一下这广州城中上下大小的船只前几天先被水师搜罗带走后面又被平南王府征调封禁你确定有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袁紫衣则神色狐疑地看着雷老虎“我可不想辛辛苦苦到了海边还得刨水这件事得先搞清楚才行。”
雷老虎却颇有信心地打起了保票“绝对没有问题!我雷某向来以德服人怎么会晃点大家?包在我身上就好了。”
“那就暂且信你一回。”
袁紫衣叉着腰思索片刻转头对武
夷派的三个弟子说道,“这样吧,你们也先跟着进入地道,等你们师父回来再现身就好,徒然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帮助,这样做还不违背你师父的嘱咐。”
傅凝蝶思索了片刻,似乎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况且这座屋子里冷冷清清甚是无聊,还不如去看看地道长什么样。
见傅凝蝶动心了,袁紫衣已经心满意足,本来也不期待能够说服脾气古怪的小石头,可没想到他自己就莫名其妙地跟着站起身。
“师父说师妹有霉星高照,单独交待要我保护师妹、不能离开她五步之外。”
随后在傅凝蝶充满怒意的凝视当中,几人撬开一块青地砖,准备走往后堂的密道入口,雷老虎担心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风险,终于稍稍有了改观。
可见洪文定还在稳坐不动,雷老虎咬了咬牙对老管家说道,“你带他们先进地道,我也留下来再等一等江掌门,到时候我们在海珠石的慈度寺外碰面好了。”
袁紫衣与骆霜儿两人决定先出发探路,而严咏春思量了一下当前的形势,却主动提出留在雷府殿后,几人瞬间分成了两波。
几人的商议看似激烈,其实也不过是一刻钟的功夫,可就偏偏在三人先行离开、大厅中灯火吹熄逐渐幽微的时候,那扇刚刚紧闭上的门外,又响起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又是谁?!”
这回雷老虎再次警觉了起来,可屋里的残灯阻挡了窗纸透光,导致看不见门外之人的高矮胖瘦,只能隐约看见有两人正杵在那里,“报上名来,再不说话我就要报官了啊!”
话音未落,那扇镶铜雕花木门已经被人伸手推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纤细修长、骨节有力的手掌,随后则是一身通身云缎、加片金缘的的石青外服。
“哦?报官,那不就是找我们?”
一直到烛火掩映、阴影褪去的最后,众人才照见两张挂着雨水、似笑非笑的面容。
“你们是何人?”
雷老虎又一次发问,而严咏春却快若闪电地挡在了所有人面前,一语道破对方的身份。
“是大内的蓝翎侍卫!大家快走!”
随着应老道在平南王府中盘桓潜观察的严咏春,一眼就认出对面的两人,正是清庭派来广州的大内侍卫鄂尔多、纳兰元述。
而这两人同样一身泥水、遍擦青苔的模样,显然和她们三人出来的方式如出一辙,这就意味着广州城下的骆府密道,很可能已经被对方掌握,这才会尽差个前后脚就被人追到这
里!
“朝廷缉拿反贼,违抗者格杀勿论!
习惯斜睨冷笑的鄂尔多掏出一块官府腰牌,另一只手仍背在背后,满含威胁地对着严咏春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两人乃是奉命追查刺杀平南王的乱党,尾随到这里来的,你此时想和我们动手,莫非你们就是乱党不成?
神情高傲面容冷峻的纳兰元述则没有那么含蓄,昂着头对厅中众人说道:“李先生果然神机妙算,今夜命我们从改换出口的密道追击,这才找到此处反贼窝点。你们若是交出重犯骆元通的嫡女则平安无事,其他人我们也不感兴趣。
严咏春和洪文定对视一眼,立刻知道自己在密道中的迷路并非偶然,如今一切都在幕后黑手的算计之中,而能让两名御前侍卫称呼为“李先生的,恐怕也只有平南王府的红人李行合了。
只是不知道李行合做了什么手脚,竟然能让千载直通南海古庙的密道倏忽改向,乃至于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化为了其他道路。
“你们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两名御前侍卫说的话并没有人搭理,今夜屋里除了大反贼就是小反贼,乃至于还有朝廷钦犯之子,雷老虎二话不说就果断撤往屋后。
严咏春随即严阵以待,对方既然敢一语道破来意与要害,就说明雷府此时已经被牢牢盯上了,此刻眼前只有两个人还好办,等到平南王府更多的人将这里团团围困,他们就真的插翅难飞了。
只见严咏春轻喝一声,一脚将凳子踢飞撞向门口,挡住了亟欲追击的两名大内侍卫。
但随后清脆的折断声凭空响起,只见鄂尔多身形夭矫地挥出一拳,肩臂如鞭炮一声脆响,就将木凳打了个粉碎,化为满天木屑粉末。
此时严咏春的进招也到了,冲着对方尚未放下的拳招,快如闪电地提肘打去,高挑身形撞进身前两尺,直趋在对方的招式薄弱处,同时以二字钳羊马快若闪电地踢出一腿,两招夹击之下,登时逼得鄂尔多刚踏入屋里的脚步,不得已又退了出去。
原先的严咏春精通外功而逊于内修,但此刻出招交手如行云流水、气息绵长,显然是应老道传授的养气功夫起了奇效,武功俨然又上了一层楼。
甫一照面,鄂尔多就被严咏春凭借着招式灵活、出拳弹快的套路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往后退了两步才堪堪止住颓势,可他没有丝毫惧意,斜睨着的神情更是带着蔑笑,转手比原先更快速度贴了上来,竟然是非要和严咏春比较一番近身短打。
严咏春原本已经占
据中线挥拳出肘如巫山行云一般顺畅通达可贴身切手几招之后竟然吃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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